不一会，十几个红袖标从外面跑了进来。
“都给老子老实点！”白天在国营饭店被打的那个红袖标走在最前面，半边脸还透着红印。
“一个个贼眉鼠眼的，刚才跑啥？没干啥亏心事怕啥？”
“今天在饭店打老子的那小子，肯定混在你们这群人里！都抬起头，让老子看看！”
被抓的几人哆哆嗦嗦地抬头，有个人颤声道：“同志，我们就是来换点粮票，没见啥打人的……”
“放屁！”红袖标眼一瞪。
他挨个扒拉着被抓者的脸，眼神扫过一遍，见没一个眼熟的，气得大骂：“妈的！这里没有，难道在其他地方？”
被打的红袖标啐了口唾沫，“走！去下一个黑市！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你们几个，投机倒把，每人罚款两块！交了钱滚蛋！”
被抓的人不敢还价，连忙从怀里摸出钱递过去，拿到钱的红袖标揣进口袋，也不开任何单据。
红袖标离开前，又让手下把地上撒的粮票、布票、菜、肉等东西捡起来塞进布袋，拿起袋子就向外面走去。
江雪眼睛一亮，神识一扫，就把红袖标袋子里的东西换成了地上的石头。
原来刚才不是黑市和红袖标闹矛盾，是这群人记恨白天被打，特意来黑市堵人。
那卖玉佩的男人也算运气，若不是提前把东西换给了江雪，这会儿怕是真要被堵个正着。毕竟黑市就这么几个窝点，迟早得撞上。
没了热闹，江雪身形一晃，离开了这里。
回到家属院的房子，江雪坐在床上，从布袋子里掏出木匣子，取出书本，运转功法。
书本里面的灵气涌入丹田，丹田内的灵力壁垒被撞得嗡嗡作响，比之前又薄了些。几分钟后，书本彻底失去光泽，变成个普通的古书，江雪才收了功法，这次吸收，修为涨了不少，离突破筑基中期，只差临门一脚。
江雪正准备把古书放到一边，突然，好奇心起来了，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随后拿了起来。
仔细一看，原来这是一本古代道教修炼秘籍《云笈七签》的摘抄本，不是全文，只是摘抄了一部分。用的还是繁体字，幸好江雪认识。
随意翻了翻，里面的内容基本都是古代道士修炼的功法、心得等等记录，也有道教科仪。
基本上没啥用处。
刚想放下，突然，在摘抄本里面看到了一段关于道术的描述方法，引起了她的注意。
江雪细看那段关于穿墙术的描述。
“……以气御身，融于微尘，物之肌理，如履虚空……”
她轻声念出那段文字，眉头微蹙。这里的“气”，显然不是她修炼的灵力，更像是一种……与物质世界交融的法门？
再翻到隐身术那页，描述更玄：“……敛神藏形，不与光影相触，不与风息相交，天地间无我迹……”
这和她的隐身符原理截然不同。
隐身符是用符箓之力扭曲光线，屏蔽气息，本质上是“障眼法”，若遇神识强大者，轻易就能识破。
可这书中的隐身术，竟是要让自身彻底脱离“物质痕迹”，不反光，不挡风，仿佛真的从这个世界里“抹掉”了，连神识都未必能捕捉到。
江雪再次仔细看着上面“穿墙术”的记载，这里的墙不是指一般的墙壁，而是代指任何阻碍物。按照书中的描述，要是练成了，可以穿过任何物体，但并不会对物体或者自身有任何不利影响。
在修仙界的时候，江雪知道能瞬移越过阻碍物，也能用灵力震碎阻碍物，但那都是“绕开”或“破坏”，从不是“穿过”。就像水过石缝，是借缝隙而过，而非石本身成了通路。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喃喃自语。
书中说，穿墙术需“引气入肌理，让肉身与障碍物的‘间隙’相契”。这里的“间隙”，怕不是指砖石的缝隙，而是物质本身的微观结构？
江雪一下子就想起了以前物理课本上的知识。
分子之间有间隙。
分子一直在做无规则运动。
这个间隙是不是就是之分子之间的间隙？所谓的穿墙术，是不是组成这个物体的所有分子，在微观层面上通过阻碍物分子间的间隙，运动过去。从而实现穿墙的效果？
这不是道术和科学的结合吗？
江雪越想越有道理。
“要不试试？”
先试一下穿墙术。
江雪从桌角抽过一张糙纸，运转灵力，缓缓引向右手食指。
同时，神识探出，探向那张糙纸。
在神识的微观视角下，无数微小的分子在空隙里做着无规则的布朗运动。
“就是现在。”
江雪心念微动，右手食指轻轻往糙纸上按去。预想中“戳破纸张”的触感并未出现，指尖反而像穿过一层薄雾，悄无声息地没入了纸页。不是穿透，而是真真切切地“穿”了过去。
半截食指悬在纸的另一侧，纸页依旧平整，连一丝褶皱都没起，只有指尖与纤维摩擦时，传来一阵微痒的触感。
她试着动了动食指，能清晰感觉到纸张纤维在指尖划过的滞涩，却毫无阻碍。
“成了！”江西惊喜道。
可这惊喜没持续多久，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脱力感，丹田内的灵力快速流失，大脑一阵眩晕感袭来。
“果然没那么容易。”
她揉了揉眉心。
这种“贴合分子间隙”的操控方式，对灵力和神识的精细度要求极高，每一次引导都像在“梳理”分子的运动轨迹，非常费心神。
但这足以证明她的猜想没错，古人说的“间隙”，或许就是分子间的空隙。
虽然，江雪也不知道古人是怎么认识到的。
江雪转头看向身旁的墙壁，用手敲上去能听到沉闷的回响。她咬了咬唇，既然纸张能穿，那墙未必不行，只是分子密度不同罢了。
她再次运转灵力，这次特意将神识放大数倍，仔细观察土墙的分子结构。土坯的分子间隙比纸张大得多，分子运动也更快速。
她学着刚才的方法，引导指尖灵力贴合土墙分子的运动频率，小心翼翼地将食指往墙上按去。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墙面的瞬间，一股尖锐的阻力猛地传来！
土墙的分子虽在运动，却像被粘住的齿轮，排斥力比纸张强了十倍不止，狠狠撞在她的神识上。江雪下意识想加大灵力突破，可刚一发力，神识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扯了一下，眼前瞬间发黑！
“嗡——”
神识极速缩回识海，脑袋像被重锤砸过般一阵眩晕，她踉跄着后退半步，扶住桌子才稳住身形，手指传来一阵刺痛。
过了好半晌，眩晕感才渐渐退去。
江雪苦笑一声：“还是太急了。”
土墙的分子密度比纸张大太多，江雪如今修为刚到筑基初期，灵力的精细操控能力还不够，强行贴合只会被分子间的排斥力反噬。看来这穿墙术，果然得等修为再精进些才能尝试，能穿过纸张已是侥幸。
但她心里却异常兴奋。刚才那一瞬间的接触，让她真切感受到了“分子间隙”的存在，也证实了古书里的描述并非全是臆想。
古人或许不懂现代科学，却凭着经验摸索出了与物质世界交融的法门，用“气”和“肌理”这样的词汇，隐晦地记录了微观世界的规律。
她重新拿起那本摘抄本，又再次看了起来。
这些佛道古书里的记载，或许本身无法修炼，却像一把钥匙，为她打开了“灵力运用”的新方向。
以前她只知用灵力“破”或“绕”，如今却知道，还能试着“融”——融于微观，融于物质本身。
“看来往后不光要找灵气物件，这些古书也得好好搜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