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晚上米老三敲开了很多家的门,大伙儿都不敢来敲宫门。
此事牵连到陛下和长公主,还有杨家、吴家,甚至牵连到先帝、瑞王。
谁敢做这个主啊。
谁敲皇宫的门,长公主以后会记恨谁。
没有人愿意被长公主记恨,她连杨老太太都敢打。
一群老头子轮着劝陛下息怒。
夏惠帝暴怒:“来人,去把公主追回来。”
突然,上书房外头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皇兄,臣妹回来了。”
众人一回头,看到安平长公主穿着一身骑装站在门口。
夏惠帝嘴唇紧抿看着妹妹。
安平长公主对着兄长笑了笑:“哥,我永远不会背叛您的。”
这一句话让夏惠帝的怒气熄灭下来。
他追问道:“孩子呢?”
安平长公主笑了笑:“让驸马带走了,他本是南诏血脉,自然该回归故里。”
夏惠帝皱眉:“胡闹!孩子那么小!”
安平长公主看着兄长:“皇兄,以前人人都说驸马高攀。
如今驸马身份明了,他是南诏王子,我是公主,我二人身份相当。
驸马愿意归故里,我自然要放他回去。不管他在那里,驸马永远是驸马。”
夏惠帝心里有些可惜,他还想从那小子嘴里挖出点秘密来。
他看着眼睛红肿的妹妹,挥了挥手,让一群老臣退去。
“安平,你就这样放跑了他,将来敌国奸细再来,朕要如何处置?”
安平长公主面色平静地看着兄长:“若是再有奸细,臣妹替皇兄杀了奸细,绝不让皇兄难做人。”
夏惠帝想到妹妹一下子失去了丈夫和儿子,心软下来:“你若真舍不得他,留下便是,朕不杀他。”
安平长公主笑了笑:“皇兄,此番我顶撞母后,忤逆皇兄,与外祖母争吵,臣妹自知做错了事情,想搬去瑶光苑,从此侍奉父皇母后,还请皇兄恩准。”
夏惠帝没有说话。
安平长公主继续平静道:“请皇兄不要让人去追驸马,我与驸马夫妻一场,希望他能平安离开。
若驸马有不测,臣妹绝不苟活。”
夏惠帝叹口气:“天下风流倜傥的男人何其多,你为了个男人,就要跟家里决裂么?”
安平长公主微微抬起头看着兄长:“哥,我若与你决裂,我就不回来了。”
夏惠帝低声道:“你这个丫头,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昨儿是不是还打了外祖母?”
安平长公主眼光变得淡漠:“本宫与天骄,是新夏朝血脉最尊贵的女人。
除了皇祖父、父皇和皇兄,任何人都休想按着本宫的头让本宫服软。”
她很机灵地没有提六叔,免得兄长生气。
夏惠帝见她没有提母后,知道母后这次的行为伤到了妹妹的心。
实话实说,他听到吴家想让吴大郎尚主的时候也有些吃惊。
他更没想到母亲居然愿意。
他虽不喜欢董聿修,但他承认,董聿修才貌双全,吴大郎差远了。
他突然想起皇祖父说的话,你的妻妾的娘家,都不可信。
夏惠帝心里有些落寞,母后的心偏向了杨家吗?
安平长公主见兄长沉思,心里冷笑一声,我的好哥哥,在母后心里,你现在也没有表妹和三皇子重要呢。
哈哈哈,真好笑啊。
夏惠帝回过神来:“你既然放那小子走,以后就不要怨怼。
以后好生过日子,朕答应你的话算数,满京城的儿郎随你挑。吴家和杨家那里你不用放在心上,他们是臣子,不敢来欺压你。
记住了,往后再不许往南瑞传递消息。”
安平长公主点点头:“多谢皇兄恩典,臣妹绝不往南瑞传递任何消息,但有书信,必定经皇兄之手。”
夏惠帝微微颔首:“你先回去吧。”
安平长公主福了福身,离开上书房。
夏惠帝没有提泰哥儿,他希望妹妹彻底忘掉那父子两个。妹妹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
他没有让人去追董聿修,就当是为了兄妹情义。他只有这一个手足,从小每日相伴长大,他不希望和妹妹决裂。
安平长公主回家后闭门不出。
三天后,皇宫里传出一个消息,董驸马暴毙。
宫里来人在公主府设置了灵堂,给董驸马办丧事。
整个过程,安平长公主面色木然,任由人摆弄,一滴眼泪都没有。
消息传到瑶光苑,杨太后心里暗喜,虽然女儿放跑了那个贼小子,现在就当他死了,往后女儿还可以再招驸马。
可惜了泰哥儿,她白疼了这么久。
陆彦宏听到消息后整个人呆在原地,然后对着人大吼:“聿修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不早些来告诉朕!”
瑶光苑的人跪了一地。
陆彦宏把手里的东西一丢,抬脚就往外跑,太监和侍卫们急得跟在他后头,也不敢拦他。
出了瑶光苑,陆彦宏感觉心里异常悲痛,他茫然地看着大街,然后抬脚往女儿家里跑去。
仿佛那年听到谢谦的死讯一样,他一边跑一边哭,一直跑到女儿家里,看到满府的白色。
“安平,安平,安平。”
陆彦宏一边跑一边找女儿。
安平长公主听到动静后从屋里走了出来。
陆彦宏看到女儿一身素缟,他快步走上前,一把将女儿抱进怀里:“我的乖乖,你怎么了,聿修呢?聿修去哪里了?
我刚才听人说他病了,什么病?找太医没?”
安平长公主听到父亲的话,心里的防线破溃,抱着父亲嚎啕大哭起来。
陆彦宏也跟着哭,一边哭一边安慰女儿。
等哭完了,安平长公主才把事情的经过一样一样说给父亲听。
陆彦宏的思考速度很慢,他想了很久才把所有的事情想明白,然后先是欣喜:“聿修没死啊,那就好,找机会我们再接他回来。”
说完,他又生气起来:“这杨家和吴家无法无天!”
生气完后他又心疼女儿,女儿女婿夫妻恩爱,女婿一走,女儿以后怎么办啊?
孩子也跟着走了,女儿要是想孩子了怎么办啊?
安平长公主拉住父亲的手:“父皇,驸马带着孩子走得慢,他还没到南瑞境地。
父皇,您能不能派两个人跟过去。
儿臣只是个公主,儿臣的侍卫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父皇不一样,父皇身份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