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讲完最后一道题的解题思路，感觉喉咙有些干涩。
一下午高强度的思维输出，即使是他，也感到了一丝疲惫。
他端起夏晚星带来的保温杯，将里面最后一点温热的雪梨水喝完，长长地舒了口气。
对面的夏晚星虽然收获满满，但也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和眼睛。
她看到陈默脸上的一丝倦意，心里有些心疼，主动合上了笔记本。
“今天就到这里吧？”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商量和关切，“你下午刚给那么多人上完大课，肯定很累了。”
陈默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心里一暖，点了点头。
他收拾好东西，站起身，很自然地提议道：“走吧，我们准备回学校吧。顺便，辛苦了这么久，也该补充点能量了，就罚你请我喝杯奶茶吧。”
“啊？什么惩罚？”夏晚星一愣，随即想了起来，脸颊微红，“我……我才没有做错！”
“哦？”陈默扬了扬眉，从草稿纸上撕下一角，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她刚才因为一个计算失误而出错的步骤。
“看来夏晚星同学的记性，跟她的数学成绩一样，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啊。”
“你……”夏晚星被他调侃得又羞又恼，却无法反驳，只好鼓着腮帮子，小声嘟囔，“……知道了，请你喝奶茶就请你喝奶茶，小气鬼。”
两人并肩走出图书馆，此时有点晚风，非常凉爽。
海城一中附近有一条颇有名气的小吃街，霓虹闪烁，人声鼎沸，充满了烟火气。
“你想喝什么？”夏晚星站在一家装修文艺的奶茶店门口，微微仰头问陈默。
“一杯最普通的珍珠奶茶，正常糖，去冰。”
陈默喜欢简单的珍珠奶茶，甜甜的，加上珍珠的q弹，很治愈。
夏晚星有些意外，她以为像陈默这样特别的人，会喜欢一些更复杂的口味。
“就这么简单？”
“嗯，”陈默笑了笑，“有时候，最简单的东西，才最不容易出错。”
奶茶店人很多，两人等了一会儿才拿到奶茶。
陈默接过奶茶，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带着夏晚星在小吃街上慢慢地逛了起来。
夏晚星很少来这种地方。她家境优渥，平时不是在画室就是在家里，生活轨迹简单而纯粹。
此刻置身于这嘈杂热闹的人群中，闻着空气中飘散的各种食物香气，她感到一种新奇的、鲜活的生命力。
“你好像……很熟悉这里？”夏晚星看着陈默轻车熟路地避开一个个小摊，好奇地问。
“还行，”陈默吸了一口奶茶，“上一……以前上初中的时候，经常和耗子来这儿打牙祭。那家铁板鱿鱼，酱料是一绝；还有那边的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
陈默不断地介绍，夏晚星听得津津有味，看着他被霓虹灯映照的侧脸，感觉自己正在走进一个完全陌生的、属于他的世界。
就在两人聊得正开心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兀地从旁边传来。
“哟，这不是陈默吗？我们海城一中的大名人！”
声音充满了轻佻和嘲讽。
陈默和夏晚星同时转过头，只见三个穿着潮牌、流里流气的青年，正斜靠在一辆改装过的摩托车上，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
为首的那个黄毛，陈默认识。
张扬，高三1班的学生，一个典型的富二代混子。学习成绩一塌糊涂。
但仗着家里有钱，在学校里拉帮结派，横行霸道。上一世，他就没少欺负过学校里的同学。
更重要的是，张扬，是林薇薇的众多追求者和备胎之一。他对陈默这个曾经的正牌舔狗，一直都抱有敌意。
此刻，张扬的目光在陈默身上扫了一眼，随即就黏在了夏晚星身上，眼神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惊艳和贪婪。
“可以啊陈默，刚甩了林薇薇，这么快就勾搭上新妹子了？还是艺术班的夏晚星？啧啧，真是艳福不浅啊。”张扬的语气充满了酸味。
他身边的两个跟班也跟着起哄：
“扬哥，这小子哪配得上夏校花啊！”
“就是，夏校花，别被这穷小子骗了，跟我们扬哥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夏晚星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最讨厌这种轻浮的搭讪。
她下意识地往陈默身后靠了靠，皱眉道：“我们不认识你们，请你们让开。”
“哟，还挺辣！”张扬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来劲了，他上前一步，试图去摸夏晚星的头发，“小美女，交个朋友嘛，别这么见外……”
他的手还没碰到夏晚星，就被一只更有力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地攥住了手腕。
是陈默。
他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却冷得像冰。
“把你的脏手，拿开。”陈默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寒意。
“我操！你他妈敢动我？”张扬又惊又怒，手腕被捏得生疼，他用力想抽回手，却发现陈默的力气大得惊人，他的手腕像是被焊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放开扬哥！”旁边的两个跟班见状，立刻围了上来，作势要动手。
小吃街上的路人纷纷侧目，但没人敢上前。
夏晚星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抓住陈默的衣角，声音都有些发颤：“陈默，别……别冲动，我们走吧。”
她害怕陈默吃亏。
然而，陈默却连头都没回，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扬。
他缓缓地凑到张扬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张扬，我知道你爸叫张富贵，在城南开了个富贵楼海鲜酒家，对吧？”
陈默继续说道，声音平静却字字诛心：
“我还知道，你爸最近为了评什么文明餐厅，给卫生局的刘科长送了不少礼。
我还知道，你爸饭店后厨的卫生……可不怎么干净，死螃蟹当活螃蟹卖，地沟油也没少用。
你说，如果我把这些事，匿名举报给市纪委，再找几个记者朋友曝光一下……你猜，你爸的酒楼，还能不能保得住？”
这些信息，都是陈默上一世毕业后暑假时听到的消息，那个时候陈默还高兴了好一会。
那个张富贵，就是因为卫生问题和行贿，被查了个底朝天，彻底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