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午后，阳光透过书房的雕花窗棂，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木纹影子。沈知意蹲在地上，把祖宅平面图平铺在旧地毯上，手指划过标注“书房北墙”的位置，抬头看向陆衍：“你确定暗记指向这里？我小时候在书房玩，从没觉得这面墙有问题。”
陆衍手里拎着个银灰色的仪器箱，蹲在她身边打开——里面是台巴掌大的声波探测仪，屏幕还亮着绿光，旁边放着两根细长的探测探头。他拿起仪器，按下开机键，“嘀”的一声轻响，屏幕上跳出波形图：“昨天我查了《营造法式》，里面说古代带暗室的建筑，会在对应暗记的墙体里留‘空槽’，用声波仪能测出虚实——你看这平面图，书房北墙刚好对着阁楼的木梁，和荷花暗记的‘六月方位’能对上。”
“这东西怎么用啊？”沈知意凑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探测仪的屏幕，“是不是对着墙扫就行？”
“得先调频段。”陆衍的手指在仪器上按了两下，屏幕上的波形慢慢平稳下来，“实木墙的声波反馈是平缓的，要是后面有空隙，波形会突然跳起来——就像这样。”他指着屏幕上一条平直的绿线，又演示着按了个按钮，绿线瞬间出现尖锐的峰值。
沈知意点点头，起身走到北墙前。这面墙刷着米白色的墙漆，中间挂着一幅沈知意父亲生前画的山水画，画框是深色的红木，边角还留着轻微的磕碰痕迹。她伸手摸了摸墙面，触感冰凉，和家里其他墙壁没区别：“你看，摸起来就是普通的墙，一点缝都没有。”
陆衍走过来，把探测探头贴在画框旁边的墙面上，仪器屏幕上的绿线缓缓移动。他慢慢移动探头，从墙面左侧扫到右侧，绿线始终保持着平稳，连一点波动都没有。沈知意的心跳慢慢沉下去，咬了咬唇：“是不是我记错了暗记的位置？或者……平面图标反了？”
“别急，再试试画框后面。”陆衍把探头移到山水画的背面，刚贴上墙面，探测仪突然“嘀嘀嘀”响了起来，屏幕上的绿线瞬间跳成尖锐的峰值，还带着规律的波动，像波浪一样上下起伏。
沈知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赶紧凑过去：“有反应了！是不是后面是空的？”
陆衍盯着屏幕，又调整了探头的角度，反复扫了三次——每次到画框中心位置，仪器的警报声就会变响，波形的峰值也更高。他关掉警报，语气带着肯定：“后面至少有半米的空间，而且波形有规律，说明不是自然形成的空洞，是人为留的暗室——这墙后面，确实藏着东西！”
“真的？”沈知意忍不住伸手敲了敲画框后面的墙面，“咚咚”的声音传来，和其他地方“砰砰”的实心声完全不一样，带着明显的空洞感。她猛地回头看向陆衍，眼里满是惊讶和兴奋，“谁家好人墙壁后面是空的啊！我爸以前总说这面墙‘最结实’，原来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陆衍笑了，把探测仪放在旁边的旧书桌上——这张书桌是沈知意父亲的，桌面还留着钢笔的划痕，角落里刻着小小的“知意”二字，是她小时候调皮刻的。他伸手摸了摸墙面的接缝处，在画框上方三指的位置，发现了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缝，顺着木纹的方向延伸，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你看这里，有道‘隐缝’，古代工匠用‘企口缝’的工艺把两块木板拼在一起，外面再刷墙漆，看起来就像整面墙——暗室的入口，应该就在这道缝后面。”
“那怎么打开啊？”沈知意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那道细缝，生怕碰坏了，“要不要找工具撬一下？”
“不行。”陆衍赶紧拉住她的手，“这种企口缝的暗门，强行撬会把整个墙面弄坏，里面要是有易碎的东西，会被砸坏——得找‘触发机关’，就像之前梳妆台的荷花暗记一样，需要对应的‘钥匙’或者操作方式。”
他蹲下来，重新拿起平面图，指着书房北墙的位置：“你看这里，标注了‘画中藏钥’四个字，之前我以为是指画里有钥匙，现在看来，是指需要通过画框来触发机关——说不定转动画框，或者按某个特定的位置，暗门就会开。”
沈知意走到画框前，双手扶住画框的两侧，轻轻试着转动——画框纹丝不动，像是和墙面钉在了一起。她又试着按了按画框的四个角，还是没反应，有点着急：“怎么没动静啊？难道还要用青铜钥匙？”
“有可能。”陆衍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之前从梳妆台暗格里找到的青铜钥匙——钥匙柄的荷花形状在阳光下泛着淡绿的铜锈，“昨天我研究过这把钥匙，花瓣上的刻槽和画框背面的纹路很像，说不定要把钥匙插在某个地方。”
他搬来一张小凳子，站上去仔细检查画框的背面——在画框的顶部，果然有个米粒大小的小孔，形状和钥匙的齿纹刚好匹配。陆衍把青铜钥匙对准小孔，轻轻插了进去，刚转动半圈，就听到“咔嗒”一声轻响，像是齿轮咬合的声音。
沈知意赶紧凑过去，眼睛紧紧盯着墙面：“有声音了！是不是要开了？”
陆衍慢慢拔出钥匙，又试着扶住画框往左边推——画框竟然真的动了！带着轻微的“嘎吱”声，沿着那道隐缝慢慢向左滑动，露出后面一道黑漆漆的门缝，一股混合着樟木和旧纸张的气息从缝里飘出来，带着岁月的厚重感。
“真的开了！”沈知意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伸手想去推开门缝，却被陆衍拦住。
“等等。”陆衍从仪器箱里拿出手电筒，按下开关，一束强光射进门缝里——里面是个大概两平米的小暗室，靠墙放着一个樟木小箱子，箱子上还挂着个小小的铜锁，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光线扫过暗室的墙壁，能看到上面刻着和梳妆台一样的荷花暗记，只是更大，占据了半面墙。
“里面只有一个箱子？”沈知意的声音带着点惊讶，“我还以为会有更多东西呢。”
“能找到暗室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陆衍关掉手电筒，伸手轻轻推了推画框，暗门又慢慢滑回去，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这箱子里肯定装着你妈留下的关键东西，说不定是你爸的遗物，或者关于公司的秘密——不过现在不能急着打开，得先确认箱子有没有机关，万一里面有防盗的装置，强行开锁会弄坏里面的东西。”
沈知意点点头，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探测仪看了看屏幕上的波形记录：“没想到用这个小机器就能测出墙是空的，现代科技还挺厉害的——以前我总觉得古代机关很神秘，现在看来，再神秘也躲不过科学。”
“其实是相辅相成。”陆衍坐在她旁边，把探测仪放回箱子里，“古代工匠的手艺很精妙，能把暗室藏得这么隐蔽；现代科技能帮我们找到它，却还需要靠传统的方法打开——就像我们用声波仪找暗室，最后还是要靠青铜钥匙和画框机关才能开门。”
他顿了顿，看着沈知意兴奋的侧脸，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过最厉害的还是你，要是你没记得小时候听你爸说过‘书房北墙结实’，我们可能还会在其他地方浪费时间——这算不算‘无心插柳’？”
“算！”沈知意笑着点头，拿起平面图在他眼前晃了晃，“那我们下次带工具来开箱子？比如撬锁工具，或者你的文物修复工具？”
“得先准备好防护措施。”陆衍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记下来，“暗室里的空气可能不流通，要带空气检测仪；箱子上的铜锁可能生锈了，要用除锈剂；还要带手套，避免留下指纹——等准备好这些，我们再打开箱子，好不好？”
沈知意看着他认真记录的样子，心里满是踏实。她靠在椅背上，看着书房的北墙，想起小时候在这里写作业，父亲坐在书桌前看书，母亲偶尔会进来送水果——那时候她从没想过，这面熟悉的墙壁后面，竟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对了。”沈知意突然想起什么，坐直身子，“我妈以前总说‘书房的画不能随便动’，现在看来，她早就知道画后面有暗室，只是没跟我说——她肯定是怕沈万山发现，才藏得这么深。”
陆衍放下手机，握住她的手：“不管里面藏着什么，我们都会一起面对。现在找到暗室，已经离真相近了一大步，剩下的慢慢来，不急。”
沈知意点点头，看着那面看似普通的北墙，忍不住又说了一句：“说真的，谁家好人墙壁后面是空的啊！我爸我妈也太会藏了，要是没有你和这探测仪，我这辈子都发现不了。”
陆衍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那以后还得靠我这个‘科技助手’，帮你找更多秘密——不过下次再发现空墙，可别这么惊讶了。”
阳光慢慢西斜，书房里的光影渐渐拉长。两人收拾好仪器和平面图，约定好下周带齐工具再来打开暗室的箱子。走到门口时，沈知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北墙——那面看似普通的墙壁后面，藏着母亲留下的秘密，也藏着他们接下来要探寻的真相。而此刻，她的心里满是期待，恨不得立刻就能打开那个樟木箱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