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要什么交代？”
柳柒平静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让喧嚣的人群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短暂的安静后。
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率先反应过来。
他挥舞着手机，屏幕上正是柳柒在道观景点怒斥的画面。
他理直气壮的质问道：
“为什么骂人？！大庭广众之下，满嘴脏话！这就是你身为英雄的素质吗？！”
柳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任何波澜，语气平淡：
“那家道观，是我的。地契上有我的名字。那群人没经过我同意，把祖师爷留下的的道场改成那副鬼样子，我骂几句，怎么了？”
“你……”
花衬衫男人被噎了一下，但立刻梗着脖子继续反驳道：
“那你也不能说脏话啊！身为公职人员难道不该注意影响吗！？”
柳柒的眼神瞬间冰冷。
他看向那个男人，反问道：
“刚刚，你叫我滚出来的时候，可没少喊踏马的，狗日的……”
“你踏马的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不说脏话？”
花衬衫男人瞬间涨红了脸。
在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里，悻悻地缩回了人群。
嘴里还不甘地嘟囔着：
“那能一样吗……”
旁边的年轻男人立刻接上话头：
“好，就算道观的事情情有可原。那滨江步道呢？你怎么解释？视频里你的眼睛是红的！你跟个怪物一样冲向那两个学生！这总不是假的吧？！”
话音落下。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柳柒，等待他的回答。
背后，徐婉冰和边彦博也赶了过来。
柳柒平静的看着栅栏外的人群：
“那是刑天的神力。”
柳柒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提到这个词时，人群中明显响起了一阵压抑的惊呼。
他继续解释道：
“我是凡人之躯，无法完全承载。在使用刑天之力时。会影响到我的心神。导致我丢失理智。”
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众人，加重了语气：
“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从我获得这份力量，到失去它为止。”
“我柳柒，从未主动伤害过任何一个普通人。”
“当时冲向那两名学生，是力量残响下的惯性，我并未对其造成任何伤害。这一点，当事人都可以作证。”
“说得好听！”
黑框眼镜男立刻抓住了话柄，声音拔高：
“谁能保证？！短暂失控？很快清醒？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万一你下次失控的时间长一点呢？万一没人能拦住你呢？我们普通人的命，难道要赌在你不痛不痒的保证上吗？！”
他身边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也跟着吼道：
“就是！既然承载不了，当初就别用啊！为什么要把这种不稳定的力量带到我们身边？！你这是对我们所有人生命安全的不负责任！”
柳柒看着他们。
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疲惫。
他拉起袖子。
露出手腕上那些尚未完全消退的粉红色裂痕。
“如你们所愿。”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我现在，全身经脉尽断，修为尽废。刑天的力量，也已经彻底离我而去。”
他环视众人，目光坦荡：
“现在的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可能比你们大多数人身体还要虚弱的普通人。你们满意了吗？”
他这番话让不少人愣住了。
一些人看着他苍白消瘦的脸颊和手腕上触目惊心的痕迹。
眼神中的敌意稍微减退了些。
但那个黑框眼镜男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话锋一转，将矛头指向了更深层：
“就算你现在没了力量，那超管局呢？”
“像你这样的人，或者别的什么超能力者，谁知道还有多少？”
“他们会不会也失控？超管局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说法和保证吗？！他们到底有没有能力管理和约束这些人？！”
这番话极具煽动力，人群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纷纷附和起来。
“对！超管局必须给个说法！”
“不能藏着掖着！”
就在现场气氛再次被引向对超管局的集体质疑时。
异变陡生！
“凶手！！！你才是凶手！！！”
一声愤怒的喊声从人群后方响起。
只见一个头发凌乱的中年妇女如同疯魔般从人群后方挤了出来。
她身上还穿着沾着油污的食堂工作服。
脚上的旧布鞋都跑丢了一只。
来人正是童母！
童母猛地扑到栅栏门上，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柳柒脸上：
“还我儿子清白！！！是你！一定是你害了我家小辉！是你把他变成那样的！你还我儿子清白！！”
童母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她疯狂地摇晃着栅栏门，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记者们的镜头瞬间全部聚焦过来，闪光灯亮成一片。
围观人群鸦雀无声，看着状若疯癫的童母，又看看栅栏内面无表情的柳柒，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同情弱者是人类的天性。
童母那副悲怆母亲的形象，具有极强的感染力。
柳柒沉默着。
他没有解释，没有反驳。
童母见他不说话，更加认定他是心虚。
哭嚎得更加凄厉：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了？！你对着我们这些老百姓不是挺能说的吗？！你把我儿子还给我！把他还给我啊！！”
她的哭声像一把钝刀子，割在每个人的心上。
一些心软的老人和妇女已经开始抹眼泪，看向柳柒的目光重新带上了怀疑和指责。
柳柒叹了口气。
看向童母的目光十分平静：
“阿姨，凡事要讲证据。”
童母死死的盯着他。
柳柒也不甘示弱，继续说道：
“杀人的，是童达辉。”
“现场视频在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你们也都看到过。”
“你说我是凶手，请你拿出证据，证明我杀了人。”
“证明那人的死和我有关系。”
童母的眼神变得怨毒：
“就是你！！是你操控了我儿子！！我儿子发疯的样子和你发疯的样子一模一样！！你敢说和你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