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吉咚都闷闷不乐。
她一片片扯着山茶花的枝叶,觉得自己没有完成楼主的任务。
颜书收笔,顺便让旁边堆积成山的符纸消失,“别丧着脸了,你以为詹舒卿没有算到这一点吗?”
“你一人前来,和羊入虎口没什么分别。”
“真得吗!”
吉咚将手中的绿叶一抛,踮起脚尖凑到窗前。
颜书点头。
“好耶!”
吉咚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头顶的两个小揪也随之上下摆动。
又过几日,颜书收到了瞿寒的传信。他告诉颜书,老包的新铺面附近已经布下天罗地网,鬼婴跑不出去。
他在老包身上也留下了阵法,就算鬼婴弑主,老包也能活着等到他们赶来。
颜书还收到了施唤送来的补药,但还没开始尝试。她深刻领悟丹修存在的必要,煎药什么的,还是太麻烦了。
施唤写了足足一张纸的注意事项,火候,时间,甚至什么时候喝,药效最好,都有讲究。
可能这就是丹修和医修争锋相对多年的原因,一个嫌弃对方太老套,永远守着死方法;一个痛恶去其精华,只留糟粕的丹药,认为丹修全然是在浪费药材。
但她偏偏没等到詹舒卿。
颜书走出待了好几日的房间,活动活动久坐的筋骨。
詹舒卿啊,詹舒卿,这回又是什么招数呢。
她真不耐烦陪他玩一些尔虞我诈的游戏。
所以她决定滥用权力,“吉咚,来讲个故事吧。”
巨大四面鸥微微收起,摇椅轻晃,和煦的冬日暖阳照得人浑身软绵绵的。
吉咚靠在花丛边,转转眼睛想了想。
“那太微花恨离和琼花般若的故事怎么样?”
颜书面色古怪,难道传言居然是真的!
听长辈的八卦,这不太好吧。
她想起菇蕈林里那抹青山春雨,回来几天,颜书还没有功夫,去搞清楚醉月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听传言也许能有所帮助呢?
“稍等。”
吉咚几下眨眼间,颜书小院里多出了不少人,还凭空多出一块厚厚的白色虎皮毯。
杨芙熟练地坐在摇椅的旁边,近着颜书,手中还捧着一杯热滚滚的香茗。
米汉倚在窗台,握着一大把吉咚扯下来的山茶果,不时往篝火里扔几个,溅起一阵花香。
瞿寒坐得离篝火比较远,但他自有办法,随手勾勒一个加热的阵法,让釉彩茶杯冒着热气,悬于空中。
一片热气腾腾中,仿佛久居他眼底的冰霜都消融不少。
茶具是杨芙带来的,粉绿配色的釉彩,让人无比期待来年的春天。
颜书的那套霁蓝茶具,她还没有时间恢复原样,修复实在是件大活计。
吉咚和郭润霸占了整个虎皮毯,郭润显然占得更多。
颜书接住米汉抛来的山茶果,瞄准地上成大字形的男子,重重一击。
“啊!”郭润捂住头,“都说了脑袋不能打,不能打。”
颜书扬唇一笑,“哪弄得虎皮毯?”
足足近六尺长的好毛皮,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货色。这只虎生前也得有元婴的修为,才能长到这么大。
“冬天就应该躺在这样的地方,”郭润再次深陷柔软的虎皮中,“颜老大,记得你刚突破金丹时,我和老大去办的蛇妖案吗?”
“那只蛇还真有些背景,他是虎蛟少主表妹的远房堂哥。”
“哇,好大的背景。”吉咚学着郭润,趴在毛毯上。
颜书轻嗅茶香,“所以?”
“这是虎蛟少主送给我们的,老大不要,就给我了。”
颜书眼神质疑,“这不太合规矩吧。”她回头看向米汉,“我记得那只蛇妖杀了不少人。”
“他死了,扒皮抽筋。”米汉又扔了一个山茶果,惹得火堆吧唧作响,“当着虎蛟少主的面。”
“哇哦。”吉咚晃晃脚丫,锲而不舍地在尺素本上记录。
可惜,不仅她做什么,需要颜书的同意,尺素本好像也坏了,写上去的东西下一瞬就会消失。
“不是礼物,”郭润摇摇头,“嬴自洲人还不错,就是虎蛟少主,他打赌输给我的。”
“当当当,”他又掏出宝贝的白石骰子,“全靠我的幸运骰子..”
颜书不可置否,想来以后遇到虎蛟一族,要上点心了。
吉咚放弃对尺素本的折磨,她盘腿而坐,“故事时间到!”
花恨离和般若是一见钟情。
“他们见的第一面就..”吉咚拍手三下。
“就?”
“嗯?”
“如何?”
此起彼伏的问号:?
郭润学着吉咚拍手三下,压低声音,“这是听雨楼的密语吗?”
吉咚配合着他降低音量,“不是,清扬和我讲的时候,就是这个动作。”
“他说我太小了,不适合知道详情。”吉咚打量在场的五人,“你们也太小了吗?”
她见大家实在疑惑,“但我想应是醉月楼常做的那件事。”
“咳咳咳。”
米汉低头挡住微红的脸色,郭润干脆将自己埋在白色之中,杨芙紧紧握住差点泼洒的茶水。
莫名尴尬的死寂在蔓延。
场上面色正常的只有瞿寒和颜书了,瞿寒平时就没有什么表情,颜书很努力才压下怪异的神色。
“略过这部分,继续。”
“他们度过了一段很用力的时光,然后就分开了,各回各宗。”
有情人的分离,总是无比煎熬。他们日日传情,约见下一次的会面。
吉咚又拍了三下手掌。“每一面。”
颜书揉了揉眉心,听雨楼能调查得如此详细吗?
他们相惜相爱,直到般若发现了花恨离的身份。
“掌门亲传。”
她原本应该很开心才对,琼花弟子一直以搞到太微弟子为荣,她一挑就选中了一个不得了的角色。
可她没有。
“啊~不要停~”
一阵缠绵的喘息传来,般若背靠着门,听着屋内相互纠缠的人影。
她的思绪很乱。
“青黛!青黛!青..黛...”
屋子里的喊叫一声比一声大,男子精壮结实的背部绷得笔直。
“我爱你,青黛。”
青黛扯了扯身上的薄纱,遮住身上羞涩的痕迹。她凝望门外的倩影,一把推开在她身上昏睡过去的男子。
“他一会就醒了,借你?”
般若偏头躲开她身上的旖旎味道,“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夜色微凉,脱离温柔乡的青黛揉了揉胳膊,“怎么了,情绪这么低落?”
“太微道那个花什么,没给你回信吗?”
般若仰头,皎洁的月色在她的眼底似有重影。
“太微的人总是这样,”青黛走近她,将头靠在妩媚女子的身上,“也许,他最近被师门关起来了?”
“放出来就会联系你啦-”
青黛见般若还是不说话,轻掐了她一把,“般若,你最近修为提了一大截,怎么也够本了。”
“小贪心鬼!”
“嗯,”般若点了点头,“你帮我找三个师弟吧。”
“做什么?同门之间,极乐心法的效用差得很。”青黛吹了吹刚刚一场欢喜中磨损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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