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吞噬者。
当这五个字在林枫的灵魂中响起时。
他本能地感觉到了一股源自生命层次的厌恶与冰冷。
那是一种混乱、贪婪、吞噬一切的恐怖气息。
仿佛是所有秩序与生机的天敌。
“详细说说。”
林枫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墨老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残破的记忆。
缓缓地开口道。
“在上古时代玄天大陆气运鼎盛世界壁垒坚不可摧。”
“即便如此每隔数万年依旧会有这种域外邪魔循着世界本源的气息前来叩关。”
“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
“它们是虚空的产物是宇宙熵增的具象化表现。”
“它们唯一的本能就是‘吞噬’。”
“吞噬一切有能量的东西。”
“灵气、法则、生灵的血肉乃至一个世界最核心的本源气运！”
墨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栗。
“每一次虚空吞噬者的入侵对于玄天大陆而言都是一场灭世级的浩劫。”
“无数上古大能都在对抗这种邪魔的战争中陨落。”
“就连当初的天道都对它们忌惮无比。”
“可以说虚空吞噬者是旧天道最惧怕的敌人没有之一！”
听完墨老的讲述。
林枫非但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恐惧。
他的心中反而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
旧天道最惧怕的敌人？
这……
这他妈不就是自己最好的武器吗？！
他正愁怎么跟天道守卫者这种不讲道理的程序硬碰硬。
现在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不！
是送来了一发可以精准制导的洲际导弹！
“你的意思是玄天大陆现在气运剧烈流失必然会引来这种虚空吞噬者？”
林枫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不错。”
墨老肯定地回答道。
“一个健康的世界就像一个密封的完美鸡蛋气息内敛很难被发现。”
“而如今的玄天大陆因为阁下的‘釜底抽薪’气运大量外泄世界壁垒也变得千疮百孔。”
“它现在就像一个打破了蛋壳的鸡蛋。”
“那诱人的蛋黄香气（世界本源气运）在无尽的虚空中是如此的醒目。”
“那些饥饿的猎食者很快就会闻着味找上门来！”
“最多不出一月！”
“虚空裂隙便会在大陆最薄弱的空间节点处开启！”
林-枫听着墨老那充满危机感的描述。
脑子里却已经开始疯狂地构思一出惊天大戏的剧本了。
他要在虚空吞噬者降临之后。
导演一出狗咬狗两败俱伤的年度大戏！
让天道守卫者和虚空吞噬者去死磕！
而他则躲在最安全的地方一边吃着瓜一边等着收割双方死后的“遗产”！
“哈哈哈……”
林枫忍不住在心里狂笑了起来。
这才是一个合格老六的终极奥义！
永远不要亲自下场打架！
要学会创造战场然后在战场边上捡垃圾！
“老墨你这个投名状我很满意。”
林枫心情大好连对墨老的称呼都变得亲切了许多。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等我事成之后我亲自给你捏一个S级的轮回模板保你下辈子气运加身出门就能捡到上古神器。”
墨老：“……”
他有些跟不上这位新主人的脑回路。
自己在说灭世的危机。
他却在想怎么利用危机发战争财？
而且还给自己画起了下辈子的大饼？
这位新“天”的性格实在是那声音平淡且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调侃意味。
但墨老却从这看似随意的一句话中感受到了一种极致的谨慎与掌控力。
对方没有暴露任何自己的信息。
反而用一种他闻所未闻的诡异手段构建了一个绝对安全的交流空间。
将主动权牢牢地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阁下就是那个一直在暗中窃取玄天大陆气运的‘异数’吧。”
墨老定了定神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沙哑而苍老。
他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点明了林枫的身份。
林枫轻笑了一声。
那经过处理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先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青云宗弟子。”
“什么窃取气运我可听不懂。”
墨老闻言沉默了片刻。
随即苦笑了一声。
“阁下果然谨慎过人。”
“也罢既然阁下不愿承认那老夫就换个说法。”
“在老夫漫长的生命中见过无数惊才绝艳的天骄。”
“他们有的顺天而行最终飞升成仙。”
“有的逆天而上最终身死道消。”
“但老夫从未见过像阁下这样的人。”
墨老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与深深的感慨。
“你不像是在‘逆天’。”
“你更像是在‘玩弄’天道。”
“你将天道视为玩物。”
“将天命之子视为牲畜。”
“将整个世界的气运视为你囊中的私产。”
“这种行为已经超出了老夫的认知。”
“所以老夫斗胆猜测。”
“阁下所图谋的绝非一时的利益。”
“而是要取而代之！”
“你要成为这玄天大陆新的‘天’！”
墨老的话一字一句都如同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林枫的心上。
林枫沉默了。
他收起了那份玩世-不恭。
这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果然不简单。
他几乎是完全看穿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老先生你说了这么多就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林枫的声音冷了下来。
虽然只是一道残魂。
但知道自己这么多秘密的人绝不能留！
墨老仿佛感受到了林枫那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却坦然一笑。
“老夫本就是一缕行将就木的残魂。”
“能在消散之前见证阁下这般万古未有的‘变数’已是幸事。”
“死又有何惧？”
“况且……”
墨老话锋一转。
“阁下应该比我更清楚。”
“旧天已死。新天未立。”
“如今的玄天大陆就像一艘失去了舵手的破船正在驶向无尽的深渊。”
“天道守卫者不过是旧天残留的执念所化的傀儡只能机械地执行‘清理’指令。”
“它们治不了这艘破船。”
“而你阁下虽然有取而代之的野心和手段。”
“但你对这艘船的构造却知之甚少。”
“你不知道它曾经有多么辉煌。”
“更不知道它即将面临何等恐怖的风浪！”
“而这些老夫恰好知道。”
林枫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个老狐狸！
他这是在向自己展示他的“价值”！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合作？”
林枫终于松了口。
墨老长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不是合作。”
墨老摇了摇头。
“是臣服。”
“老夫愿意将自己所知的一切上古时代的知识、秘闻、功法全部奉献给阁下。”
“只求在阁下建立新世界之后能为这方天地的苍生留下一线生机。”
“也为老夫自己求一个轮回转世的机会。”
林枫再次沉默了。
臣服？
一个上古大能的残魂向自己一个“窃贼”表示臣服？
这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林枫却信了。
因为他从墨老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种最真诚的绝望。
那是对旧天道彻底的失望。
以及对未来那未知风浪的深深恐惧。
“好。”
林枫缓缓吐出一个字。
“我接受你的臣服。”
“现在告诉我你说的‘恐怖的风浪’是什么？”
墨老那虚幻的灵魂体对着虚空深深地一拜。
然后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在这个加密的神念空间中响起。
“那是一种以世界气运为食的域外邪魔。”
“我们称之为……”
“虚空吞噬者！”
太……脱缰了。
“咳咳……”
墨老干咳了两声将林枫那已经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主人虚空吞噬者虽然可以被利用。”
“但天道守卫者同样不容小觑。”
“它们虽然只是傀儡但它们的力量核心却是这方天地最本源的东西。”
“那也是旧天道力量的根基所在。”
墨老抛出了第二个重磅炸弹。
林枫的眼神瞬间就锐利了起来。
他知道真正的干货来了。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