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团人形物抽动了两下,伸出一只手来似乎还想反抗。顾年见状毫不犹豫地又是一脚踹去,将之踹出后还在地上滚了两圈——还挺有弹性。
‘嗬、嗬……’
类人的家伙发出两声低吼,顾不得站起来就着趴地的姿势快速地朝后退,看来是被揍怕了要跑路。
现在想跑,那可就晚了。
一股指头粗细的‘黑线’迅速地缠绕上那只小鬼,让它动弹不得。
这是顾年在那本鬼术大全上学到的一个小术法,可以困住这些无形的魂体。顾年读书不行,学这些东西还算有点天分,一晚上下来不仅学会了老黄建议他必学的那门术法外,又另外多学了两门术法。这不,就用上了。
那玩意儿已经跑不了了,顾年走上前去想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鬼。
‘嗬、嗬……’
它还在发出无意识地低吼,像是已经失去了神志。顾年明白,这是一个被怨气占据了心神的怨鬼,行动全靠本能驱使。
可是它的本能为什么要驱使它朝林琅和徐文攻击呢?总不会他们两个里有它的仇人吧。不太可能。
顾年略一沉吟,忽然对地上的怨鬼用上了那道《藏阴辟邪》术。这原本是用在自己身上的术,顾年稍微改了一下行气的路线,将本该凝聚在自己体内的清气汇聚在掌心术,他再拍入地上怨鬼体内——
怨气淡了一些。
顾年眼睛一亮,有用诶!
他原本只想试一试,谁知道还真给他用成了。顾年不再犹豫藏阴辟邪之术一连串地拍在怨鬼身上,眼见怨鬼身上怨气越来越淡,它也越来越有个人样。
等到怨气只剩薄薄的一层后,顾年逐渐看清地上趴着的原来是个白衣长发的女人,这倒是和林琅说的传闻一样。
“哎哟我的亲娘,疼死我了!”
终于恢复了些意识的女鬼,下意识地呻吟了两声,从她嗓子眼儿里发出来的却实实在在是道淳厚的男声。
顾年愣了一下,女鬼、男声,这怎么有些熟悉呢?
恰此时,那被捆成粽子的怨鬼一边哼哼一边艰难地抬起头,然后就看到顾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的脸。
“咦!”怨鬼顿时像见到什么可怕的存在一样,吓得一头长发都竖了起来!
“大、大佬怎么又是你啊!”他惨叫一声,看起来比刚才没意识的时候更害怕了些。
顾年:“……你怎么回事,老实交代。”其实顾年根本没想起这家伙是谁,不过看出他似乎很害怕自己,顾年就顺水推舟沉下脸吓唬他了。
“您让我想一想。”怨鬼磕磕巴巴的,他之前一直是无意识状态,那时候发生的事儿,他现在还要现扒拉一下记忆才想得起来。
“快一点,我赶时间。”顾年这一刻显得十分的冷酷无情,主要是林琅和徐文还在那边等着他呢,要是时间耽误太久,他怕那两人真去厕所找人。那万一要是发现里边根本没人,还不知道他们要联想出多少灵异大戏来。
男鬼果然被吓得加快了扒拉记忆的速度,然后老老实实地交代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切都要从大佬您指点的那一句开始……”
原来这个怨鬼和顾年确实有过一次交集。就是顾年去黄鹂山找老黄的那天晚上,他在路边遇见了一个不停被车撞的地缚灵。当时那地缚灵还对顾年起了坏心,然后就被拳头教做鬼了。顾年离开的时候,地缚灵求他帮自己离开被困的地方,顾年出于好心就给他说了一句话——
你的恨只有这么一点?如果你的恨你的怨足够深的话,那这个地方困不住你。
这句话被地缚灵死死的记在了心里,他开始不断回忆着梁毅那张虚伪又恶心的脸,回忆着自己被货车碾压了一遍又一遍的痛苦……
怨气就在这样不断的回忆中逐渐增大,加强了他的力量也侵蚀着他的神志。
终于有一天冲天的怨气完全吞没他的理智后,他能够自由的行动了。强烈的复仇的本能让他朝着梁毅的住宅狂奔而去。
如果顺利的话,那个姓梁的活不过当天晚上。
但是,倒霉的怨鬼那一身毫无遮拦的怨气就跟夜晚里的超级大灯泡一样耀眼,当时就引来了好几个大师,把他给围住了。
“……呜呜呜五个人欺负我啊!”怨鬼想起这事儿来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要不是我机灵瞅准机会就跑了,这会儿我的魂都该散干净了。”
怨鬼虽然跑了,但也受了重创,几乎只剩下一个飘忽不定的魂体。他在最后凭着一股执念冲进了昌荣日化。
他每天无意识地在工厂内游荡,可这段时间梁毅却一直没来厂里视察过。找不到仇人的他怨气又开始慢慢增加,魂体结实了以后,一些体弱或是‘火焰’低的员工就会倒霉的看到他。
闹鬼的传闻,就这样一下子传开了。
怨鬼说到这里,低眉搭眼地朝顾年道:“都是有大佬您的指点,我才能摆脱地缚灵的身份,真是太感谢您了!等我去报了仇,我一定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顾年才不信:“报了仇你难道不是心愿尽了,直接去地府报到了么?”
当牛做马?鬼话连篇!
“嘿嘿。”怨鬼讪讪一笑。
顾年扯了扯嘴角,有些危险地看着这只不老实的缘故:“不要想着糊弄我,刚刚你为什么要攻击我?”
“……”
“不说吗?”顾年手指一勾,缠在怨鬼身上的那根‘绳子’便猛地一个收紧!
“嗷嗷嗷嗷我说!大佬我说!别动手啊!!!!!”
“是我听说吃人可以快速增长力量这才动了歪心思对不起我不敢了啊啊啊啊啊!!”
“吃人?”顾年突然想到被自己吞了的罗意霞:“你听谁说的?”
“是……唔!”怨鬼突然头痛欲裂地在地上剧烈地翻滚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头好痛要炸了!”
顾年见状连忙又是一道辟邪术拍过去,怨鬼平静了下来。
不能说吗?那这事儿可有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