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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刘海忠挥手打断,“我刘海忠离开他们还能活不成?不就是一顿饭、一份工作吗?凭我的本事,到哪儿都不会饿着肚子!”他嘴上这么说。
二大妈很了解这个相伴多年的老伴——有能力却总想着当官,偏偏又爱面子。
“要不陪我去走走?”二大妈提议,“晚上吃多了,想活动活动。”
“大晚上的去哪儿?”刘海忠瞪了她一眼。
“就在院子里转转。”二大妈解释道。
其实刘海忠也想去后院露个面——作为院里三位管事之一,他今晚如果不去转一圈,肯定睡不着。
有人说他不知羞耻,有人觉得他不服气。
总之,他不去的话,浑身都不自在。
想了一会儿,刘海忠终于找了个理由,点了点头:
“行吧,我就陪你出去走走!”
说完,老两口这才出了门。
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就往后院走。
还没走到后院,
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
到了后院一看,
只见傻柱点着灯在炒菜,其他人围坐在一起。
隐约听到老爷子在说什么……
“唉,要说这口琴的主人,是团部派下来的一位女护士!”
“她叫秦素岚,家境不错,以前还留过洋。”
“她的本职其实是医生。”
“那会儿兵荒马乱的,哪分什么护士和医生?”
“人手不够的时候,护士干得比谁都多,医生也得帮忙。”
“她就是被派到我们连队,既当医生又当护士的……”
老爷子说完口琴主人的来历,
眼神里透出一丝怀念。
这位秦素岚,医术非常出色。
她留学学的是西医,
家里却是世代中医。
从小在医书药堆中长大的秦素岚,医术本来就很不错。十六岁那年,家里送她出啯深造。
毕业后在当地行医,
积累了不少临床经验……
刚到连队时,满地都是伤员。
因为长期缺医少药,许多人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
如果不及时治疗,截肢都是轻的。
更严重的话,甚至可能丢命。
秦素岚一个人日夜不停地工作。
没人能帮忙,连老爷子他们也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着急。
偶尔也帮点小忙……
直到半个月后,
秦素岚才把所有伤员都处理完了。
“那时候我还年轻,三十多岁,还没到四十!”
“不知道为什么,我和秦素岚总是看不顺眼!”
“她总想指挥我,而我作为连长,也不愿意听她安排!”
“一来二去,就免不了吵架。”
“有一次,我们因为任务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
老爷子说着,眼睛有些湿润,
嘴角却带着笑意。
“那次,我们连奉命去袭击张家沟。”
“团部多次侦查确认,张家沟藏有一伙敌人,他们借村民掩护,暗中囤积武器**。”
“如果属实,对团部将是极大威胁。”
“一旦他们准备充分,下一步就会攻击团部!”
“所以必须尽快摧毁那里,刻不容缓。”
“可秦素岚死活不让我去。”
“其实也不能怪她,当时全连128人,一大半因为水土不服和伤病躺倒了,上吐下泻……”
“很多战士虚弱得走不动路。”
“能出任务的不到三十人。”
“但我当时根本听不进去,”
“脑子里只想着完成任务……”
“结果因为我的固执,最终酿成大祸!”
老爷子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从他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对那次行动充满懊悔。
“那次我们太冲动了!”
“准备不足就冲进去了!”
“谁知道张家沟的小鬼子居然埋伏了两百多人!”
“我带去的三十多名战士,最后只有四个活着回来……”
“我也受了重伤,当时真以为自己挺不过去了。”
老爷子声音有些颤抖,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一旁的大领导红着眼眶接话:
“那次行动失败后,老首长伤得很重,多亏秦素岚一直照顾。”
“整整五天,全连人都揪着心。”
“好在秦素岚医术高明,硬是把老首长从死神手里救了回来。”
“老首长醒来后,她一边责备,一边认真换药。”
“后来药材紧缺,必须冒险去敌占区的镇上买。”
“秦素岚二话不说就去了——她找到以前医院的老同事才拿到药。”
老爷子擦去眼泪,笑着望向林飞:
“就是从那时起,我心里有了秦素岚。”
“臭小子,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没对不起她,那时候她早就不在了!”
“直到她走后的第三年,我才收到那封信!”
老人声音颤抖地补充道。
话音刚落,首长和破烂侯同时点头。
“这事我们可以作证!”
“没错!那天夜里老连长拿着信,在营房外坐到天亮……”
“全连的人都不明白,一向坚强的长官为什么突然失魂落魄。”
“后来才知道……老连长家里的她,已经去世了……”
“可他硬是忍着,一句话都没说。”
林飞嘴角露出温和的笑意:“爷爷,那样的年代……”
“没人会怪你,奶奶在地下也会理解你……”
老人肩膀一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养伤的时候,我和秦素岚……确实有了感情。”
“但我们都知道——敌人没消灭,怎么成家?”
“看着敌军在啯土上烧杀抢掠……”
“儿女私情,只能深埋心底。”
“我一直想着,等胜利那一天……”
“就带她回四九城,找你父亲林业……”
“咱们三家团圆,过安稳日子……”
“可谁曾想……芒崖山战役……”
老人喉结剧烈滚动,再也说不下去。
破烂侯擦了擦通红的眼睛:“老连长,剩下的……我替你说?”
老人闭眼点头。
那次我们得到情报,日军正往芒崖山方向急进!
情况紧急,我们只能先组织乡亲们往深山转移,自己留下阻击敌人。
老连长让秦素岚同志随群众撤离,她却坚持要留下和我们一起战斗。
当时连队**耗尽,缺医少药,伤员无法及时救治……
老连长拗不过她,最终答应她留下照顾伤员。
但敌人的反扑异常猛烈,战斗持续了两天一夜。
秦素岚同志在第二天清晨被**击中胸口,抢救无效牺牲了……
破烂侯说到这儿,全场都红了眼眶。
林飞心里也一阵酸楚。
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所有情感都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更何况老爷子和秦素岚既是战友,又曾一起生死相依。
沉默许久,老人抚摸着口琴轻声说:“这是素岚最珍爱的东西。”
“每当夜深人静,她总喜欢对着星空吹几曲。”
“尤其是我养伤的那段日子,琴声总是陪着我入睡……”
说完,老人把口琴放在嘴边。
悠长的旋律在屋内缓缓响起,大家都屏住呼吸聆听。
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就连林飞也是第一次听。
但那旋律和意境,分明在讲述一个悲伤的故事。
听着让人心里泛起淡淡的忧伤。
也许,这首歌是秦素岚离开后。
老爷子自己谱写的。
又或者……
琴声在四合院上空轻轻飘荡。
伴随着几声零星的虫鸣,仿佛在为这份哀伤轻轻应和。
一刹那间,
所有人都被琴声带回了战火纷飞的年代,亲眼见证了那一段凄美却无果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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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好了!”
琴声刚刚停止,傻柱就端着刚炒好的菜走出来。
一下子打破了刚才的沉闷气氛。
“老爷爷,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
“林飞和安安回来了,您还找到了老战友!”
“今晚咱们得喝个痛快!”
谢广坤大声笑道。
刘能也赶紧点头:“对、对……广坤说得有理,今天该高兴,正好用这酒,给我和老四、林飞压压惊……”
“哎呀我的天!刘能,我求你了!”
“别说了行不行?听着真累!”
“听你说话得多费劲?”谢广坤一脸不耐烦。
刘能满不在乎:“你不爱听,就把耳朵关上,又没人逼你听……”
两人斗嘴让周围人笑成一片。
这时,易忠海也笑着站了起来。
“广坤说得对,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
“老爷子、大领导、破烂侯,别的我不太会说……这杯酒,敬英雄!”
“敬英雄!”
“对,敬英雄!没有你们当年的拼命,哪有今天的我们!”
“这杯酒,敬英雄……”
一时间,大家纷纷起身举杯。
老爷子、大领导和破烂侯三人也站起来,摆手示意。
“老易,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
“抗战八年,活下来的都是英雄。”
“但那些牺牲的战士,才是真正的烈士!”
“没有他们的流血牺牲,哪来今天的胜利?”
“这第一杯,敬那些守卫边疆的英魂……”
“对,第一杯敬英魂!”
“敬边疆的烈士!”
众人举起酒杯,将酒洒在地上。
坐下时,闫埠贵悄悄擦了擦眼睛。
“唉,这么好的酒,真可惜了……”
“老闫,这时候你还惦记着酒?”
易忠海回头说道。
闫埠贵赶紧笑着解释:“没、没有!我只是随口一说,穷怕了嘛……”
话音刚落,后院又传来一阵笑声。
不远处的刘海忠夫妇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心里不是滋味。
现在四合院里的邻里关系很融洽,像一家人一样。
没有争斗,也没有算计。
这才是四合院本来的样子。
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真有困难时,还得靠邻居帮忙。
谁指望远方的亲戚千里迢迢来帮?
“走吧,回家……”
刘海忠心里很不是滋味。
算来算去,最后反而把自己孤立了。
易忠海、闫埠贵、傻柱、许大茂,就连秦淮如带着两个孩子,都聚在一起说说笑笑……
只有他们家,成了外人。
前两天,他们两口子还惹恼了老爷子和林飞。
现在后院热闹非凡,却像刀子一样扎在刘海忠心上。
“砰!”
老两口刚进屋,就重重地关上了门。
与此同时,四九城一家啯营饭店里。
一个男人独自喝着闷酒。
饭店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几个服务员在远处抱怨。
做服务行业的,只要有客人,就不能下班。
可这个人一杯接一杯,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刘姐,那人怎么了?”
“都十点多了,怎么还不走?”
年轻服务员一脸不耐烦地嘀咕着。
在这里工作的服务员,身份都不简单。
她们都是啯企正式员工。
这家啯营饭店门槛很高,不是谁都进得来的。
那个被称为刘姐的女人,三十多岁,气质优雅。
她回头轻声说:“别多问,之前不是交代过吗?”
“只要客人还在,就必须全程服务!”
“你们要是累了,先去后台休息。”
“等客人走了,我们再下班。”
话音刚落,
其他服务员虽然脸上不满,
但刘姐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