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想回去。现在林飞在厂里刚有点起色,两个八级技工的名额,全厂就他们一个。”
“要是因为家里事影响他在厂里的考核,那我不是害了他吗?”
“再等等吧,等以后没有成分区分、人人平等的时候再回去也不迟。”
娄小娥勉强笑了笑。
冉秋叶却看出她笑容中的苦涩。
这时林飞端着洗好的水果进来。
“你们聊得开心,我没打扰。来,冉老师,吃个苹果解渴。”
他递给冉秋叶一个苹果,又细心地剥好橘子给娄小娥。
正要离开时,冉秋叶叫住他:“林飞,等一下,刚才我和小娥说到我找对象的事。”
“正好问问你,有没有合适的给我介绍?”
“要是像你这么优秀的就更好了……”
林飞愣了一下,笑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小娥也认识,就是院里那两个黄金单身汉——许大茂和傻柱。”
“厉害,那俩可是人中龙凤!一个是八级厨师,特别会讨好人,没人是他讨好不了的。”
“还有一个,出类拔萃,最擅长的就是阿谀奉承,哄人是他的特长!”
“最妙的是,这两个人现在还是单身!”
“要不……我给你牵个线?”
话音刚落。
娄小娥笑得前仰后合。
冉秋叶再迟钝也听出了其中的意味。
“林飞……你是在逗我……”
玩笑几句后。
林飞收起笑容。
“冉老师,我只是开个玩笑,别当真!”
“不过,像你这样优秀的人,什么样的人找不到?”
“根本不需要我介绍!”
“今天中午就在家里吃点东西吧!”
“我去看看有什么菜,做几个简单的!”
说完。
林飞转身走了。
屋里只剩下娄小娥和冉秋叶。
然而。
林飞没想到。
刚才随口开的一个玩笑,原本只是想活跃气氛。
却让冉秋叶对他有了好感。
“阿嚏……阿嚏……”
“大年初一打喷嚏,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傻柱揉了揉鼻子小声嘀咕。
“哥,你别这样,谁会惦记你?”
“惦记你干啥?”
“我说,趁今天是初一,你赶紧拿点东西去林飞哥家。”
“多说几句好话,说不定能让你回厂上班。”
“不然等厂里开工,你就没机会了!”
旧货市场?
何雨水坐在镜子前梳头说道。
“不去……这两天我一直琢磨徐书记的心思,他到底想干什么?”
“竟然把我和许大茂的前途都交给了林飞?”
“让他来决定我们能不能回厂复工?”
“不就是评上两个八级工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要去,也得等许大茂先去探路,我再考虑!”傻柱倔脾气又上来了。
**谁都不愿意先向林飞低头。
何雨水无奈地摇头:“哥,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我跟你说,现在主动去找林飞哥说几句好话。”
“说不定他心情好,就能答应你回去上班。”
“至少小娥嫂子、东北表舅,还有那位老爷子,都在场呢。”
“林飞哥总得给面子……”
“要是等到过年之后再说这事,那就没戏了!”
“你想,到时候大家都复工了,一年都没见你去求情。”
“谁还会理你?谁还管你的死活?”
“你也别老提食堂的事,现在这年头,工人能吃饱就不错了。”
“对那些工人来说,饭菜好坏都一样,能填饱肚子就行!”
傻柱听了这话,抓耳挠腮,心里直打鼓。
不得不说,何雨水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
可他一想到要自己去求林飞帮忙复工,脸上就挂不住。
院里的许多事情何雨水不清楚,但傻柱心里跟明镜似的。
以前他一直偏袒贾家,帮着秦淮如和贾张氏跟林飞夫妇闹过不少事。
在厂里也处处为难他们。
现在丢了工作,让他低声下气地去求林飞……
人家怎么可能答应?
傻柱烦躁地挥挥手:“我的事你别管。”说完就起身离开,独自在街上走来走去。
这时,四九城的胡同里,谢广坤带着老爷子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老爷子喘着气抱怨:“广坤,你这是带我去哪?早知道要走这么远,我就不来了……”七十多岁的老人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这段路还是让他吃不消。
谢广坤神秘地笑着说:“老爷子您放心,马上就到了!前几天我给林飞买红纸写春联的时候发现的,保准让您大开眼界!”
转过胡同拐角,一扇黑漆大门出现在眼前。谢广坤熟练地推开,领着老爷子走进了这座三进四合院。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人阻拦询问。穿过前院来到后院,竟然还有一扇小门。谢广坤轻车熟路地推开了它。
瞬间,
老人愣住了。
眼前的景象让他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整条街上人来人往,两边都是叫卖的小贩。
他们的摊位上堆满了各种旧物件,显然是为了换点钱养家糊口……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里交易根本不需要票据。
一手交钱,一手拿货,简单直接。
在这个年代,私下买卖是违法的,稍有不慎就会被扣上“投机倒把”“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帽子。
情节轻的,东西被没收还要罚款;严重的话,甚至可能被抓进去几天。
正因如此,有些人老老实实守着铁饭碗,靠那点微薄的工资维持生活;但也有家里孩子多的人,工资不够用,只能冒险拿出些旧物来换钱。
当然,这里也可以用票买东西。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谢广坤咧嘴一笑。
老人显然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点头说道:“你还真有点本事,这么隐蔽的地方都能找到……”
“那当然……”
“都是普通老百姓,大家心里想什么,咱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儿的人都不容易,没什么大本事,就靠这点钱或者票贴补家用。”
“我们就是随便看看,看中了就拿回去……”
谢广坤这番话让老人深以为然。
如今啯家还不安定,物资匮乏,什么都要凭票购买。
禁止私下交易,是为了防止有人趁机牟利,对百姓不公平。
但总有人还能吃饱饭。
也有人只能饿着肚子。
活着本就不易,这是他们的命。
老人一言不发,跟着谢广坤往前走。
每个摊子上摆的,都是些旧东西。
褪色的衣服、破旧的帽子、泛黄的手套……
中间还混着几件年代久远的老物件。
在这个年代,
这些东西没人看得上眼,只是垃圾罢了。
可再过二三十年,
它们都会变得非常珍贵。
……
中午时分,
饭菜的香味飘满了院子。
“小娥,冉老师,来吃饭吧!”
林飞把做好的饭菜端到桌上。
话音刚落,
两人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桌上摆着四道刚出锅的热菜。
“哟,你们这顿饭真不错。”
“难道天天都有肉吃?”
冉秋叶看着桌上的菜,语气里带着羡慕。
小娥赶紧解释:“东北来的表舅带了不少年货,
快过年了嘛。”
“原来是这样。对了,怎么没看见表舅?”
“还有老爷子,我还想给他拜年呢。”
冉秋叶笑着坐下,夹了一块红烧排骨。
刚咬了一口,眼睛就亮了。
“要不是你提,我都忘了这事。
老爷子和表舅出去一上午了,怎么还没回来?”
“那些年货都留着过年呢。”
林飞皱起眉头,脸上露出担忧。
不管是谢广坤还是老爷子,对现在的四九城都不熟悉。虽然老爷子以前在这里出生,但离开已经三十多年了,城里变化太大了。
要是走丢了怎么办?大过年的还得满城找人?
“我去看看!”
林飞坐不住了,起身往外走。刚走到前院门口,就看到谢广坤和老爷子有说有笑地回来了。
“表舅,老爷子,你们去哪儿了?饭都做好了,快回家吧!”
看到他们,林飞这才安心。
“嘿嘿,林飞,快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保证你喜欢……”谢广坤神秘地笑着。
老爷子无奈地摇摇头。三人正要往后面走,正好三大爷从屋里出来,看见他们脸色立刻变了。
“嫉妒了吗?”三大妈跟了出来问道。
“我有什么值得嫉妒的?”三大爷语气中带着酸味。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以前全院的人都欺负林飞没爹没娘。现在好了,人家爷爷回来了,东北表舅也来了,谁还敢惹?我说,以后咱们离远点,别自找麻烦!”
三大妈话音刚落,闫埠贵脸色明显一滞,最终没有说话。
以前全院的人都敢欺负林飞夫妇,不过是看他们无依无靠。现在可不一样了——那位比贾张氏还厉害的表舅,再加上站在那儿就让人敬畏的老爷子,谁还敢招惹林飞?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少说两句能憋死你?我出去遛个弯。”闫埠贵说完便匆匆出了院子。
正巧谢广坤扶着老爷子回来,冉秋叶赶紧起身打招呼:“表舅新年好!老爷子新年好!”
“这位是……”谢广坤看着陌生人,一脸疑惑。
“小娥的同事,学校老师。”林飞解释道。
“好,新年好!”谢广坤敷衍地点点头,拉着林飞低声说,“进屋说正事。”
三人刚进里屋,林飞忍不住问:“大清早的,到底去哪了?”
“嘘——”谢广坤竖起手指,小心地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听见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你看看这个……”
林飞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
他举在林飞面前,得意地说:“怎么样,这瓶子不错吧?”
林飞心里微微一震,接过来看了又看。
虽然他对古董不太懂,但这个瓷瓶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表舅,这瓶子哪来的?”林飞忍不住问。
“什么叫哪来的?这是我和老爷子一起买的!”
林飞转头看向老爷子,对方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堂堂东北某地的首长,居然跟着谢广坤去旧货市场淘东西?
传出去,肯定有损身份。
“怎么样,好东西吧?”谢广坤压低声音,“四九城的人不识货,这瓷瓶至少是清朝的!”
“以后出手,至少能卖这个数……”他伸出巴掌比划了一下。
林飞抬头问:“多少?”
“五十块!”
林飞差点没反应过来。
清朝的瓷瓶才值五十?这也太低估古董了吧。
而且,他越看越觉得,这瓶子恐怕根本不是清朝的……
沉默片刻,他再次开口:“表舅,这瓶子花了多少钱?”
谢广坤咧嘴一笑:“说出来吓死你!”
林飞眼前浮现出五根手指。
“五十块?”
“呸!五十块?实话告诉你,我只花了五块钱。”
“五块?”
“买个古董花瓶?”
这买卖怎么看都稳赚不赔。
“表舅,你跟我说实话,这宝贝哪儿弄来的?”林飞笑着凑近。
显然他也动了心思。
说实话,这些物件要是留到后世……
等那场**过去,
价值可能翻几十倍。
林飞早就打定主意,趁现在多收些古董。
反正有系统仓库,收了就往里一藏。
神不知鬼不觉。
等过段时间随便出手两件,
一套房的钱就到手了。
就算以后什么都不干,
光靠卖古董也够吃一辈子。
谢广坤压低声音神秘地说:
“林飞,这话可不能说出去!”
“今天我陪老爷子去了一趟旧货市场。”
“好家伙!满地的老物件——瓷瓶、鼻烟壶、铜钱……都是家里放不下拿来贱卖的。”
“不过我一眼就看中这个花瓶了!”
谢广坤捧着瓷瓶得意地说:“这玩意儿放几年,转手能卖个一两百块……”
林飞惊讶地看着老爷子。只见老人笑了笑:“那地方确实有些好东西。”
“广坤买了花瓶,我看中一幅画,花了三块钱买下了。”
话音刚落,老人从袖子里取出一幅泛黄的旧画卷。纸张已经发黄,保存状况不好,显然是被原主人随意丢弃的。
画卷缓缓展开,一幅山水图出现在眼前:远山如黛,江边凉亭,一叶小舟停在水面。画中古人背手执书,仰望峭壁孤松。笔墨精湛,意境生动。
林飞目光扫过落款处,顿时变了脸色——“《望松》唐寅”四个字清晰可见。
谢广坤不在意地说道:“不就是一张破画吗?至于这么惊讶?”他凑近看了半天,却看不出什么门道。
林飞忍不住笑了:“表舅,你在鉴宝这方面,跟老爷子差得远呢。”
“差在哪?”谢广坤不服气地问。
林飞指着他的瓷瓶笑道:“你这瓶子最多值五百块,老爷子这幅画可是无价之宝……”
“啥东西?还能值这么多钱?”
“不就一张画吗?至于这么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