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要带阮阮去一趟北冥海。”
月沉璧广袖轻拂,将灵帝备下的珍馐尽数收入空间。
指尖顺势下滑,稳稳扣住阮轻舞的手腕,转眼便化作流光消失在星辉之中。
浮梦星墟的结界外,铺天盖地的海水温柔漫涌。
两人身形同时变幻。
月沉璧的鱼尾如缎带劈开波涛,鳞片边缘流转着深海独有的冷芒,每一寸肌理都透着鲛人皇族的矜贵。
而阮轻舞的鱼尾却似星河倾泻,小巧鳞片如碎钻缀满尾鳍,腰际缠绕的月光纱随水流漾开细碎流光。
“阮阮——”
月沉璧忽然转身,银蓝长发如海藻般在深蓝水域中铺展,发间水钻坠饰碰撞出空灵声响。
“你上次说了,等你练习好,要与我公平比试一场。”
“这话,可还作数?”
月沉璧的鱼尾不经意擦过她的尾鳍,激起一串晶莹气泡。
气泡在两人之间碎裂,映出他眼底灼灼的光。
“自然是作数的。”
阮轻舞的嗓音清透空灵,在水中漾开细小的涟漪。
她轻轻一摆尾,绡纱长袖如烟似雾地舒展开来,在深蓝的海水中浮动着梦幻的光晕。
琉璃般的眸子映着月沉璧专注的神情,粉紫色的长发如海藻般随波轻舞,每一缕发丝根根分明。
小月亮
月沉璧的银蓝鱼尾微微一动,靠近了她几分。
“那我们去北冥海域。”
他的嗓音低沉,尾音裹着深海特有的磁性,长发在水中铺开,似月光沉入海底。
指尖一抬,白玉星盘自袖中飞出,在他掌心旋转,星轨交织,刹那间凝出一道璀璨星门。
门内星光流转,似连接着另一片天地。
他手臂一揽,将她带入怀中,穿过星门。
北冥海域,极光之下。
幽蓝色的极光如天幕垂落,在深黑夜空中流动,映照着海面粼粼波光。
浪涛翻涌,卷起千丈雪沫,又在触及极光的瞬间化作细碎星尘,洒落回海面。
“哇——这里的极光好美呀!”
冰川如利剑折射出冷冽的寒芒,而更深处冰晶珊瑚林正无声绽放,枝干剔透如琉璃,内里流淌着液态星光。
“笙笙,这就是小沧渊住的北海吗?”
“是的。这里也是我们鲛人族的祖地。”
月沉璧的银蓝鱼尾在极光映照下更显矜贵。
“北海极光虽美,不及我们阮阮好看。”
他微微侧首,看向身旁的阮轻舞。
她的粉紫色长发随水波轻漾,鱼尾上的星尘与极光相融,整个人如坠入深海的星辰,熠熠生辉。
“主人——”
清越的呼唤破开海面,沧渊银蓝色的鲲身自深渊跃起,带起万千星辉般的水珠。
在触及极光的刹那,巨鲲舒展身形,鳞甲化作流光羽翼。
刹那间——化鲲为鹏。
他的双翼展开时,如垂天之云,每一片羽毛都流转着深海幽蓝与极光紫辉,在苍穹下洒落晶莹水珠,好似漫天水钻。
鲲鹏
“小沧渊会飞了呢!”
阮轻舞仰首望着他,眸中映着羽翼投落的斑斓光影,唇角不自觉扬起。
沧渊低空盘旋,羽翼掀起温柔的风,水珠落在她掌心,化作细小的星光。
北冥之中有着鲲鹏的传承,他回到这里,终于能长大了。
“嗯嗯,主人。”
“总有一天,我的羽翼能覆盖整片北冥。”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意气,却又隐含无上威严。
“为主人遮蔽六界苍穹!”
他突然振翅冲向九霄,嘹亮的长鸣震碎云层。
“阮阮,我们该开始比试了,这一次若再被我追上,可不能再耍赖了。”
月沉璧的嗓音浸着深海特有的磁性,他指尖轻点自己眉心同样闪烁的冰晶鳞纹,代表他的真心。
鱼尾相逐,代表不离不弃的誓言。
“先说好,不许用灵力!”
阮轻舞的眉心浮现出冰晶状鳞纹,随呼吸明灭。
她的鱼尾轻轻摆动,腰间的银白鳞纱如飘带般轻盈浮动,随着水波荡漾,仿佛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仙气。
“小沧渊。”
她转头看向空中盘旋的鲲鹏。
“你来当裁判。”
“遵命,主人!”
沧渊闻言,巨大的羽翼一振,洒落万千晶莹水珠。
“终点就是——北冥海的摘星楼。”
月沉璧指向远处海面之上那座巍峨建筑。
北海摘星楼
北冥海域所有冰珊瑚突然同时绽放,在两人周围形成天然的赛道。
这是鲛人族最古老神圣的求偶仪式,名为逐月。
她是第一个让海皇陛下主动发起“逐月”的人族,且仪式地点选在象征天海之交的摘星楼。
就在他们准备开始的时候,天幕星轨突然交错。
灵帝月满衣踏碎虚空而来,紫晶绡纱袍在深海中漾开幻彩流光。
他粉紫色长发在水中铺展,发间星砂自发凝成冠冕,衬得那张倾世容颜愈发摄人心魄。
“不妨,让我也和你们比一比?”
他望向了月沉璧和阮轻舞。
月沉璧刚想拒绝兄长加入,就听到阮轻舞好奇的声音。
“不知道潮笙和梦天哥哥,谁游得更快?”
“好——哥哥也一起。”
月沉璧突然摆尾掀起旋涡。
他怎么可能退缩?
他若是此刻拒绝,岂不是承认自己会输给兄长?
“那我们就比一比。”
灵帝月满衣,指尖星纱缠绕上阮轻舞的月光纱。
他忽然俯身,呼吸拂过她耳畔。
“谁先抓到阮阮。”
“好呀,看你们谁能抓到我。”
阮轻舞眉眼弯弯,唇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却浑然不知同意灵帝加入逐月,便等同于默许他的求娶之意。
“我数到三,就开始哦!”
她尾鳍轻摆,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三!”
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一道银白流光,瞬间消失在两人面前,只留下一串晶莹的气泡,在极光下闪烁如碎钻。
“???”
灵帝月满衣怔在原地,紫晶绡纱袍在水中微微浮动,粉紫色长发随波轻漾,那张绝世容颜上难得浮现一丝错愕。
“刚刚那个窜过去的是什么?”
他缓缓转头,看向同样愣住的月沉璧,唇角微抽。
“说好的数到三呢?”
“一和二迷路了?”
月沉璧的眼底却划过一丝宠溺的笑意,显然早已习惯她的古灵精怪。
他鱼尾一摆,银蓝流光破水疾驰,在水中划出尖锐的啸音,却终究慢了一步。
而另一边,灵帝月满衣紫晶鱼尾如电穿梭,星纱袍摆翻涌间搅动深海暗流,却仍未能追上那道银白身影。
她让他们不许用灵力,她自己倒好,直接让星泪带着她,在海底之下破碎空间,瞬移到了摘星楼。
摘星楼前,阮轻舞早已悠闲地倚坐在珊瑚阶上,粉紫色长发如绸缎般披散,随水流轻漾。
“你们太慢啦——”
她的鱼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海水,溅起细碎星芒,唇畔挂着得意的笑。
“阮阮,你犯规。”
月沉璧游至她身前,银蓝鱼尾一卷,将她困在珊瑚阶与自己之间,嗓音低哑。
“小骗子。”
灵帝则悬浮于不远处,紫晶眸中闪过一丝哭笑不得之色。
他从来没输这么惨过。
作为裁判的沧渊在一旁嘀咕:“主人耍赖的样子,比打架还厉害……”
“梦天哥哥,笙笙,你们输了哦!”
阮轻舞的眸子宛如海水凝成的琉璃,流转间潋滟生辉。
卷翘睫毛沾着水珠,眨动时似蝶翼振落碎钻,在眼下投出晃动的阴影。
“对,我们输了。”
月沉璧轻叹了一声,嗓音里是无奈,眼底却是藏不住的纵容。
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拭去一滴将坠未坠的水珠。
灵帝月满衣从来没想到,鲛人族的求偶逐月,能被她玩出花来。
他悬浮于深海之中,紫晶鱼尾流转着幻彩流光,粉紫色长发如绸缎般铺展。
“所以,现在……”
“我们都是你的了。”
他望着她狡黠的笑颜,薄唇微勾。
“噗——”
阮轻舞含着的灵泉水化作一串晶莹气泡,在极光映照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她瞪圆了眼睛,琉璃般的眸子里满是难以置信。
沧渊的羽毛彻底炸成蒲公英,在心中疯狂尖叫:“主人这是两个都要?”
“原本,我和哥哥,谁追到你,你就是谁的新娘。”
月沉璧俯身靠近,银发如星河垂落,拂过她的脸颊。
“但,最后是你赢了我们。”
“按照海国最古老的契约,胜者本该得到战利品。”
“但现在,我们就是你的战利品。”
月沉璧认真地说道。
“我不能只要笙笙么?”
阮轻舞整个人僵住,俏颜泛起红晕,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灵泉玉盏,声音都弱了几分。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尾害羞的小鱼,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月沉璧的袖角。
“笙笙——”
月沉璧眸子一暗。
灵帝月满衣紫晶鱼尾一摆,瞬间游至她另一侧。
发间星砂自发凝成冠冕,衬得那张容颜愈发摄人心魄。
他指尖轻勾起她一缕发丝,嗓音幽凉。
“可是,阮阮亲口答应的,让我也加入。”
他俯身靠近,呼吸拂过,嗓音低哑。
“怎么?现在要对我始乱终弃吗?”
顿了顿,又幽幽补了一句。
“还是说,阮阮,瞧不上我?”
阮轻舞抬眸,对上那张近在咫尺的绝世容颜。
眉如远山裁墨,眸似紫晶凝星,唇畔噙着的笑意如月下涟漪,让人根本说不出半个“不”字。
他怎么能好看成这样……简直长在了她心尖尖上!
“阮阮,你看着我。”
灵帝指尖轻点她眉心印记,声音蛊惑般温柔。
“难道不想要我和潮笙,一起陪你度过未来的春夏秋冬?”
星辉自他袖中流淌,在她眼前交织成四季更迭的幻影。
春樱、夏浪、秋枫、冬雪,每一帧都有他们三人的身影。
“让我照顾你们,可好?”
阮轻舞心跳漏了半拍,下意识扯住月沉璧的衣角。
“笙笙……我怀疑梦天哥哥在忽悠我们。”
“但我没有证据。”
月沉璧原本紧绷的俊颜倏然化开,如春冰乍破。
他低笑着揽住她的腰肢,银蓝鱼尾亲昵地缠上她的尾鳍。
“对,他就是个神棍。”
抬眸与兄长对视时,眼底却漾着罕见的柔软。
“但……也很可靠。”
南域王与谢云止近日的亲近,让月沉璧心底掠过一丝危机感。
他不想对阮阮耍什么阴谋诡计。
但若是阳谋呢?
他与兄长这般好看,阮阮的眼里,怎还能容得下旁人?
“就让哥哥照顾我们吧!”
他低笑,银蓝鱼尾一卷,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
阮轻舞还未反应过来,灵帝已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她睫毛上未干的水珠簌簌坠落,如星尘碎在他掌心。
“梦天哥哥要抱我去哪里?”
“摘星楼里有一个大贝壳。”
“是我们从前一起找到的——”
“用来藏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贝壳内铺满发光海藻,灵雾泡泡如星子悬浮。
她刚滚进柔软的海藻床,就被月沉璧从背后拥住。
发烫的尾鳍无意识缠上他的腰,脸颊贴着他颈窝蹭了蹭。
灵帝斜倚在贝壳边缘,指尖凝出一缕星辉,将三人笼在温柔的蓝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