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是你们家大小姐?”
宋栖迟见到阮轻舞并不理会南域王,觉得他可能是认错人了。
毕竟,眼前这个光芒万丈的女剑神,可跟他想象中南域王家的柔弱小白花,天差地别。
“我怎么可能认错!那就是我们家大小姐!”
小白立刻开口说道。
“大小姐可能还没消气呢!”
他也没想到,自家大小姐竟然这么霸气。
这跟他们眼中温温柔柔的大小姐,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可是,该死的更迷人了!
镇灵关四尊都表示怀疑,觉得他约莫是失心疯。
“轻轻,是哥哥错了——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么?”
阮扶风的声音像被风揉碎的雪,向来稳若磐石的手竟在微微发抖。
他望着阮轻舞被月沉璧圈在怀中的身影,薄唇褪尽血色,连玄衣的蛊纹都黯淡了三分。
阮轻舞轻轻推开了月沉璧,踏出了天渊城的结界,御剑凌空,站在了阮扶风的面前。
“哥哥怎么会错?错的是轻轻,是我一厢情愿——”
嗓音里汪着蜜糖似的委屈,偏字字往死穴上戳。
“轻轻——你别扎哥哥的心!”
阮扶风声音哑得不成调,尾音颤得像绷到极致的弦,再多一分力就会彻底断裂。
灰蓝的眸子雾气弥漫,仿佛连瞳孔都在无声颤抖。
猛地将她揽入怀里,她怎么会是一厢情愿?
她是他的心尖月,是他最重要的人。
“你明知——”
“哥哥连命都能给你!”
“那哥哥把银铃还给我。”
阮轻舞抬眸望向他,嗓音像新蒸的桂花糕,软糯糯裹着蜜糖,尾音总是轻轻扬起,带着点撒娇般的甜。
“不然,我就跟他走——”
她转头看向鬼帝风烬,她自家的小花朵,她跟他走,这很合适吧?
风烬红衣猎猎,彼岸花在足下绽开血路。
他薄唇微勾,一副任卿差遣的乖顺模样。
“轻轻,你和鬼帝是什么关系?”
阮扶风的声音像深海寒冰骤然崩裂,每一丝裂纹都渗出刺骨的疼。
她这是在逼他!
“他是——我的人。”
阮轻舞声音像浸了三月桃汁的雪,清凌凌的甜里裹着勾人的软。
“嗯,你的。”
鬼帝风烬嗓音低哑,带着毫不掩饰的臣服。
薄唇微勾,写满愉悦。
他满心满眼都是她,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也没想到,她竟然就是人族的新剑神。
她怎么就那么厉害呢?
“轻轻,此事没得商量。”
阮扶风握了握拳,睫毛在眼下投出破碎的阴影,唇色褪得比雪还白。
就算——轻轻不理他,他也不会把替命铃给她。
“既如此——那我可就走咯~”
阮轻舞嗓音里掺着三分困倦的软,像春困的猫儿。
她朝着风烬伸出手,彼岸花瓣纷飞间,她被他打横抱起。
银发与红衣在风中交缠成惊心动魄的画卷。
风烬
“多谢南域王为我和月儿牵线,若非因为九转还魂草,我们还无法结缘呢。”
风烬回首时,凤眸里的笑意比忘川血月还刺目。
“月儿,就交给本帝照顾了。”
“……”
阮扶风周身的空气陡然一窒,整个人气压低到极致。
他身影一闪,化作一道流光,拦住了风烬的去路。
“轻轻,是本王的。”
每个字都似冰刃凿进虚空。
阮扶风伸手扣住阮轻舞的腰肢,将她从风烬怀中夺回。
令人意外的是——风烬竟松了手。
彼岸花瓣簌簌飘落,鬼帝陛下红袖垂落,唇边甚至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主人,我这助攻,可还满意?”
阮轻舞朝着他眨了眨眼睛,自家小花朵就是跟她心有灵犀,如此上道!
风烬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只要抓住她的心,他怎样都可以。
阮扶风手臂一揽,玄色王袍如夜幕垂落,将阮轻舞整个裹进怀中。
“哥哥——要带我去哪里?”
阮轻舞仰头,银发如水泻落,发尾还缠着几缕未散的剑气。
她的嗓音似羽毛尖儿扫过耳垂,激起一片隐秘的战栗。
“轻轻要去哪里,都有哥哥抱你,不必麻烦外人。”
阮扶风低头看她,宝石垂珠在她眉梢投下晃动的光斑,嗓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
他回头看了小白一眼,他立刻飞到了他们身边。
月色如血,铺满整片平原。
六界联军肃立如林,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最前方南域玄甲大军列阵如铁壁,黑沉铠甲折射着冷硬的光。
肩甲与护心镜上暗刻的星纹连成一片,宛如夜色连绵,星河落地。
而此刻,这片星河齐齐转向同一个方向。
阮扶风怀中,阮轻舞银发垂落。
她抬眸的瞬间,整支玄甲大军骤然单膝跪地!
“轰——”
铁甲碰撞的声响震撼天地,万道星纹同时亮起,在平原上勾连成巨大的南域图腾。
“参见大小姐!”
山呼声如潮,惊起飞鸟无数。
她指尖轻抬,青鸾神剑荡开一圈剑光。
“众将士,辛苦了。”
她的嗓音不重,却让最末排的玄甲兵都听得清晰。
“南域明月——将永照诸君铁甲。”
她的剑意,浸染了每一位玄甲军的铠甲。
玄甲军们感受到了来自她的守护,顿时红了眼眶。
他们跪的不是王妃,是曾孤身守城三日,为他们断后,差点死在战场上的南域王。
可这一瞬间,他们对大小姐心悦诚服!
“我等不辛苦!”
“守护山河,义不容辞!”
“愿为明月赴死!”
将士们激动地看着阮轻舞,他们见到了她一剑斩碎了无数幽影大军,甚至将它们的母巢都轰碎了。
她这一剑下去,让六界战场的大军都看到希望。
不用无休止地对付那些幽影,它们能被除尽。
“卧槽,南域王的兵好会啊!”
“这是专门训练过的吧?他们玄甲军训练日常,居然还带这个?”
“南域明月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恐怕等若南域王了。”
“……”
镇灵关四尊也是第一次见到玄甲军这么激动。
可以确定了,这位风华惊世的女剑神,就是南域明月阮轻舞。
名字那么温柔,出招却是凌厉至极。
可,如今这样的她,才让他们觉得,心服口服。
南域王为她再疯魔都不为过,毕竟,那是真正的天上月。
阮扶风抬袖振甲,腰间玉笛流苏垂落三尺青光。
“容与。”
他看向徐清来,星纹白袍的军师立即执棋上前,黑白双子在他掌心悬浮。
“选三千玄甲精锐,驻守天渊,布九曜连星阵。”
“唰——”
徐清来广袖翻卷,星盘自虚空浮现,棋子落地成兵。
身着玄铁重甲的修士沉默列阵,肩头曜纹依次亮起,在天渊城外结成璀璨星链。
“砚冰。”
傅筠寒玉尘伞微倾,伞骨“咔”地收拢,十二道冰魄飞霜剑影悬于身后。
“率玄甲军回防镇灵关。”
“沿途清扫幽影残部,一个不留。”
“遵令。”
傅筠寒颔首,伞尖轻点地面。
千里霜痕自他足下蔓延,所过之处,玄甲将士铠甲覆上薄冰,如披了一层寒铁锋刃。
就在南域王统筹决策的时候。
阮轻舞从阮扶风的怀里跃下,顺手从他的手腕上,抢走了他的替命铃。
他们这一对替命铃,可以换着戴。
拿不回藏在他空间自己的九转替命铃,她就抢哥哥手上这条。
“哥哥以为——”
“藏了轻轻的银铃,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她盈盈浅笑,一如既往的温柔甜美。
每个音节都似沾了星砂的蛛丝,缠得人神魂颠倒。
“轻轻,你——”
阮扶风惊呆了,他对她一直都不设防的,没想到她竟然趁着他分神之际,直接上手抢。
他家轻轻,以前从来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她怎么可能动手抢?
“乖,还给哥哥——”
“这是我凭实力抢的,是我的了。”
阮轻舞指尖勾着那枚抢来的银铃,在他眼前晃了晃,铃舌“叮”地撞出清响。
“哥哥,轻轻只是用你对我的方式对你。”
“你怎么就急了呢?”
阮轻舞转身,银发在风中扬起一道星河般的弧光。
“哥哥,教得真好呀~”
“……”
南域王阮扶风玄色王袍下的肌肉瞬间绷紧,喉结剧烈滚动三下,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阮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