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月沉璧冰蓝色的瞳孔凝着霜雪般的认真,指尖仍缠绕着阮轻舞的一缕银发。
那缕发丝在月光下泛着细碎星辉,如同他此刻不容动摇的决意。
“阮阮是我认定的新娘。”
他的嗓音轻似落雪,却重若千钧。
灵帝月满衣的紫晶坠“咔”地裂开一道细纹。
“阮阮,这是我兄长。”
“灵帝月满衣,字梦天。”
月沉璧温柔执着阮轻舞的手,来到月满衣的面前。
阮轻舞闻言抬眸望去,就见到弦月垂光下,那道身影孑然而立。
粉紫色长发如星河倾泻,发梢浮动着细碎的星芒,似将整片夜空的光华都敛入其中。
一袭幻彩绡纱锦袍披拂其身,衣袂流转间,时而泛起深海幽蓝。时而透出霞光绯色,行动间似有整条银河在袍角流动。
流光不渡月满衣,碧海星梦沉天涯。
那一刻,灵帝陛下的星纹骨,
亮得能照亮整个星空——
别问,问就是气的。
“阮阮?”
他的嗓音如深海浮起的月影,又似涟漪荡开星海,带着鲛人族独有的空灵,又糅杂了织梦师特有的神秘韵律。
听得人——心头酥麻。
他不过静立虚空,却已是这天地间最夺目的存在。
眼尾两枚晶鳞映着剑光,恍若泪滴将落未落。指尖无意识缠绕着一缕星纱,那是他身为织梦占星师,特有的推演习惯。
足下三寸始终漾着浅浅潮纹,仿佛连星空为他铺展水径。
灵帝月满衣踏空而行时,星纱为笔,潮纹为纸,连天道都愿借他三分笔墨。
“梦天哥哥,你好呀!我是阮轻舞——”
阮轻舞看着眼前这个美得令天地失色的灵帝陛下,看到了他那副自家大白菜被拱的气急败坏样子。
她忍不住唇角微扬,笑得格外甜美。
她嗓音清甜,笑靥如花,银白长发在风中轻扬,眼尾泪痣盈盈如星。
月满衣眉心跳了跳,此刻他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阮阮,声音空灵,倾国倾城,温柔甜美,简直完美符合他对弟媳的所有幻想。
可偏偏,她真的太招人了。
“潮笙——”
灵帝月满衣不信邪,当场掐出三式占星诀,拿出了最喜欢的那方六芒星盘,算到弟弟红鸾星动的刹那。
“咔嚓!”
掌心的六芒星盘,瞬间碎成六瓣。
“陛——陛下?您怎么了?您振作一点!”
灵界星主流音看到自家陛下踉跄了几下,似乎要晕倒了。
当他看到月沉璧轻轻拥着阮轻舞的画面,顿时也是风中凌乱。
这次的瓜,他们灵界居然也有份?
“潮笙,你不知道她——”
灵帝月满衣正要开口,就听到一声愤怒的声音落下。
“放开她!”
鬼帝风烬浑身煞气地踏空而来,漫天彼岸花开成一条火照之路,通向了阮轻舞。
“月儿——我来了。”
他朝着阮轻舞伸出手。
一双狭长的凤眸中,满满的爱意都快溢出来了。
一袭红衣潋滟,由万千彼岸花瓣织就,衣袂翻飞,红得惊心动魄。
唇间一抹丹色,绮丽绝美。
见到鬼帝风烬的举动,月沉璧揽着阮轻舞的腰肢骤然收紧,身后青龙虚影轰然绽放。
“哗——”
沧海潮声滔天而起,与彼岸火海轰然相撞!
一半冰蓝,一半赤红。
“风烬——”
“你来啦——”
阮轻舞眼中瞬间就绽放出了喜悦的光芒。
她知道——她的小花朵是特地为她来的。
“鬼帝,风烬。原来——阮阮房中那朵彼岸花,是你呀!”
月沉璧当初就觉得那彼岸花气息有些熟悉,没想到是堂堂鬼帝陛下。
好了,现在确认过眼神,是情敌没错了。
“是本帝又如何?月儿是我的帝后,旁人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
风烬眸中煞气翻涌,威压如渊海倾覆,直逼月沉璧而去。
“本帝劝你别不识抬举。”
“风烬!”
“在本帝面前欺我弟弟?”
“当我是死的吗?”
灵帝月满衣紫晶坠骤然迸发寒光,足下潮纹化作滔天巨浪。
他广袖一挥,星纱如银河垂落,横挡在月沉璧身前。
见到自家弟弟被鬼帝针对,他哪里还能忍,直接下场撕起来了。
“纵是你们兄弟两人一起上,本帝也不怕。”
风烬冷笑,指尖魂锁缠绕,彼岸花海在身后烈烈燃烧。
“呵——”
“鬼帝陛下,好大的威风啊!”
“本王倒是不知道,我的轻轻,何时成你的帝后了?”
南域王阮扶风踏空而来,玄色长袍猎猎飞舞。
他眸色幽深,指尖捏着流光玉笛。
鬼帝风烬所有的气焰,在见到南域王阮扶风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可是知道阮轻舞有多在乎这位哥哥。
他但凡敢动阮扶风一根手指头,这辈子都别想见她一眼了。
“轻轻——”
阮扶风的声音温柔似春风,却让阮轻舞后背一凉。
她整个人僵在月沉璧怀里,银发下的耳尖肉眼可见地泛红。
“轻轻,来哥哥身边。”
阮扶风的眉头微蹙,再次开口。
他倒是不知道,自家轻轻竟然和鬼帝风烬有什么牵扯?
看鬼帝风烬那炽热的目光,他现在若是还不知道,冥界出兵是为了谁,就是个傻子了!
他的眸底暗流汹涌,捏着玉笛的手指,握紧又松开。
“……”
阮轻舞战术性装死,把脸死死埋进月沉璧衣襟。
“现在说被夺舍还来得及吗?”
“干脆假装不认识哥哥?”
“哥哥,他是不是都看到了?”
“我那柔弱小白花人设的棺材板在哪?”
南域明月人设崩塌现场——堪称教科书级翻车。
“呵——”
月沉璧冰蓝色的眸底漾起涟漪,指尖不着痕迹地收紧了揽住阮轻舞的力道。
绡纱广袖垂落,恰好遮住她泛红的耳尖,是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庇护姿态。
“……”
灵帝月满衣的紫晶坠“咔”地裂开第二道缝。
他自然注意到了弟弟眼底的喜色,差点让他当场吐血。
潮笙——他有什么好乐的?
瞎了吗?
没看到情敌这么多吗?
除了鬼帝之外,就连南域王那个疯子,居然也是情敌?
若真是情敌的话,那可是个天大的威胁。
六界谁不知南域王为妹妹疯魔?
他居然还有心思偷乐?
月满衣简直操碎了心,既怕弟弟被她渣,又怕她看不上弟弟。
最重要的是,他家潮笙那性子,认定了就不会改了。
他还想着亲自折了凡界这颗启明星呢?
好好好!直接成弟媳了是吧?
他见不得潮笙仰望旁人。
结果——
他家潮笙都已经是她的裙下臣了。
“啧——”
魔尊紫夜宸倚着残垣,紫瞳里跳动着幸灾乐祸的火光。
玄铁指套敲在刀柄上,发出清脆的铮鸣。
“灵帝家那宝贝疙瘩居然也栽了?”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夕昼抬手直指远处。
紫夜冥正静静立于天渊城墙边缘,墨色金纹长袍飞舞,却掩不住他凝视阮轻舞的目光。
那双眼,隐忍又炙热,仿佛冰封的火山,随时会喷发出焚天的烈焰。
“呵——”
夕昼轻笑了一声。
“魔尊还笑得出来?”
“看看你家那位太子殿下——”
“眼珠子都快黏到人家身上了!”
紫夜宸顺着那个方向望去,正撞上阮轻舞抬眸的瞬间。
长睫如蝶翼扑扇,含情目似雾笼烟波。
眸若星海,灿若月华
这一眼,仿佛有羽毛轻轻扫过心尖,酥麻感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
魔尊的指套“咔嚓”嵌进刀柄。
夕昼嗤笑:“现在知道什么叫一眼误终身了?”
紫夜宸喉结滚动,半晌才挤出一句:
“……倒也不怪他。”
“毕竟——”
“谁特么能扛住这一眼啊?!”
“……”
“玄幽他也没瞎,知道什么是好的。”
“这么多人抢,能不好?”
夕昼忍不住说了一句,不瞎的人,岂止紫夜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