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神渊如一道狰狞的伤口撕裂苍穹,三轮血月高悬,猩红月光映照着黑雾中若隐若现的幽影族大军。
镇灵关外,九尊镇界碑巍然矗立,碑文闪烁着人族先祖燃烧神魂留下的金色禁制。
城墙下尸骸堆积如山,玄甲军将士浑身浴血,却仍死死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就在战局危急之际,天际突然传来一道清越笛音,如破晓的曙光撕裂血色苍穹。
那笛声悠扬婉转,却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瞬间驱散了战场上的阴霾。
“是统帅到了!”
一名浑身浴血的玄甲军将士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光。
“王上来了!”
“战神!”
“还有白帝大人——”
另一位将士激动地大喊,手中长刀挥出一道凌厉的弧光,将面前的幽影族斩成两半。
城墙上,军师执棋的手指微微一顿,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总算来了。”
他指尖轻点,虚空棋盘上交错的经纬线,顿时光芒大盛。
在这生死一线的战场上,整片天地仿佛都为腾蛇的降临而屏息。
那条通体如雪的庞然大物盘踞天穹,每一片晶莹剔透的鳞甲都折射着血月的光芒,蛇躯蜿蜒间搅动云海,连呼啸的战场罡风都为之凝滞。
鳞片边缘的幽蓝妖纹如同冰封的海浪,在月光下流转着神秘而冷冽的光晕。
阮扶风立于腾蛇之首,玄色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衣摆翻涌如黑潮漫卷。
暗处的银线昙花纹若隐若现,与他手中流光玉笛的幽蓝光芒交相辉映。
王临天下
随着笛声响起,无数紫色的不死灵蝶从虚空中涌出,铺天盖地地扑向敌军,所过之处幽影族纷纷化为灰烬。
“吼——”
腾蛇昂首发出一声震天嘶吼,冰霜吐息横扫战场,森白寒气所过之处,千军万马瞬间冻结成晶莹的冰雕。
那些幽影族还保持着冲锋的姿态,狰狞的面容永远凝固在了寒冰之中。
“王上再晚半刻,我这天罗大阵就要提前启动了!”
军师徐清来的声音清越如碎玉,穿透血色战场的喧嚣。
他立于城楼之巅,一袭星纹白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衣摆银河暗纹流淌。
银丝星冠束起的长发间,一缕未束的散发随风轻扬,发梢竟有点点星辉洒落。
“您就不怕来迟了,镇灵关破了?”
他修长的手指执棋落子,含笑抬眼间,指尖轻勾,地面顿时浮现出纵横交错的血色棋线,将十万幽影族困在杀阵之中。
棋线所过之处,敌军如同陷入蛛网的飞蛾,动弹不得。
在这惊心动魄的战局中,腾蛇的冰霜与军师的棋阵完美配合,为岌岌可危的镇灵关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破不了——不是有你们在吗?”
阮扶风流光玉笛在掌心轻旋。
镇灵关,五尊镇守,山河为局,各守一方。
血色战场上,傅筠寒一袭月袍,执伞而立,眸色如极地寒渊。
伞面玉骨流转寒光,将飞溅的血珠尽数弹开,在雪地上绽开朵朵红梅。
傅筠寒,字,砚冰
“统帅来了,总算不用再听某人抱怨了。”
他望着天际那道踏雷而来的身影,伞下冰铃轻响。
“轰隆隆——”
一道雷光劈开战场,叶泠舟的天劫枪卷着万钧雷霆贯入敌阵。
“统帅平时这边没什么大动静,您天天往禁区跑,留哥几个在这儿吃灰也就罢了,怎么关键时候还迟到?”
战将宋栖迟身着赤甲红缨,眉间一道火焰纹,他一脚踹飞扑过来的幽影族。
“磨磨蹭蹭!老子烧得朱雀刀都卷边了!”
他暴躁地吼道,语气中却带着掩不住的欣喜。
“本王来得还不够早?”
阮扶风流光玉笛一挥,紫色蝶雾如浪潮般绞杀一片敌潮,没好气地说道。
他瞥了腕间的银铃手链一眼,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家里的那位都没哄好……”
“王上,需不需要在阵眼布个哄妻局?”
军师徐清来轻笑落子,困杀阵成。
“统帅,您家小月亮难不成是天仙?瞧把您这位蛊王都迷得神魂颠倒的?”
宋栖迟一刀劈开敌阵,朱雀烈焰刀卷起焚天火浪,还不忘回头冲阮扶风咧嘴一笑,眉间火焰纹灼灼生辉。
战将·宋栖迟(字时序)
“若不是军师连发三道九星连珠令,您怕是要在温柔乡不肯归来吧?”
“啧——我家主人,自是不想过来的!这是什么好地方吗?”
小白幽幽插话,别说主人了,连他都不想过来,好吗?
想起临行前阮轻舞垂眸落泪,楚楚可怜的模样,他都要心碎了。
“大小姐红着眼睛说不要走的时候……我都想替主人违抗军令了。”
阮扶风指尖一顿,玉笛险些吹错一个音。
徐清来闻言,指尖星子“啪”地砸在棋盘上,似笑非笑抬眼。
“所以,王上是嫌我的九星连珠令不够急?”
阮扶风灰蓝眸中闪过一丝无奈,笛音却陡然转厉,万蝶齐飞扑向敌军。
“宋栖迟。”笛声间隙,他淡淡开口,“再废话,下次让你守天陨城。”
宋栖迟瞬间闭嘴,朱雀刀火势都弱了三分。
守城?那可不行!
他宁愿被傅筠寒的冰棱扎成刺猬,也不要被困在城墙上看别人冲锋陷阵。
但闭嘴不过三息,他又忍不住咧嘴一笑,刀锋横扫一片敌潮,火焰卷着血腥气冲上云霄。
“所以,统帅,您家小月亮是什么样的?改天让兄弟们见一见嫂子啊!”
在战场之上,雷帅叶泠舟一袭深紫战甲,肩披闪电纹战袍,发束雷纹冠。
手中天劫枪扫过,雷霆炸裂。
他冷峻寡言,雷厉风行,只是瞥了阮扶风一眼,眸中也有几分好奇。
雷帅·叶泠舟(字云泽)
“王上,紫微垣星象显示——您今日宜坦白。”
徐清来含笑推演,指尖星子轻敲棋盘,突然落下一枚白子、
星光在虚空勾勒出一道朦胧侧影,又瞬间消散。
“她——自是天下无双!”
“你们是见不到的。” 他轻笑,“本王的轻轻,那般柔弱——你们会吓到她的。”
他的小月亮,当然要护在最温柔的梦里,怎能叫她见了这尸山血海?
阮扶风周身飞舞的紫色不死灵蝶,所过之处,那些可怕的幽影族,寸寸成灰。
他只想早点肃清战场,归家哄她!
战场瞬间寂静——除了宋栖迟被自己口水呛到的咳嗽声。
就在无穷无尽地幽影大军被五尊杀得溃不成军之时,异变突生。
苍穹之上,三轮血月突然猩芒暴涨!
葬神渊的裂缝被一股无形之力狠狠撕开,暗红天幕如被巨爪撕裂,露出其后混沌翻涌的虚无。
“王上——葬神渊的裂隙在扩张——”
徐清来的银丝星冠骤然震颤,星轨符文如受惊的萤火四散飞溅。他指尖的天罗星弈盘疯狂旋转,黑白双子接连炸裂,在虚空中迸溅成刺目光屑。
“容与,推演方位——看看血月笼罩何处?”
阮扶风灰蓝长发被骤然掀起的腥风扬起,他按住腰间玉笛,声音沉冷如淬冰。
徐清来修长手指划过星盘残影,血色战场瞬息在棋盘上重构。
天穹裂隙如贪婪巨口扩张,吞噬的疆域在星图中灼烧出焦痕。
“万幸。”
他忽然松了半口气,星纹白袍上的银河暗纹渐缓。
“新战区不在凡界。”
“那轮到哪界倒霉?”
宋栖迟的朱雀刀嗡鸣作响,眉间火纹亮得骇人。
星盘定格,徐清来捏住最后一枚白子,轻轻一叩。
“云上学宫,天剑秘境。”
徐清来的话音刚落下,就听到“轰”地一声炸响。
一阵恐怖的神力席卷而过,将战场中央的尸骸堆炸成齑粉!
阮扶风那张素来从容的俊颜,瞬间血色尽褪。
他指节攥紧玉笛,灰蓝眸中风暴骤起,嗓音沉得骇人。
“容与,你说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