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你还是个护花使者?”
雪千澈在一番沉默之后,开口说道,他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忽然,他转头看向惊鸿,眉梢一挑。
“惊鸿,你莫非——也是她抢回来的?”
他的灵魂拷问,顿时让阮轻舞立刻挺直腰板,露出了一个骄傲的小表情。
“对对对!”
阮轻舞忙不迭点头,惊鸿就是她凭实力抢回来的。
“怎么能说是抢呢?”
惊鸿抱剑而立,青衫广袖被风拂起。
剑穗上的水晶流苏叮咚碰撞,映着他眼底细碎的笑意。
“这是主人与我——”
“缘定三生的相遇。”
“……”雪千澈。
他银睫低垂,目光在惊鸿身上来回扫视,半晌才凉凉开口。
“果然,魂飞魄散的后遗症是脑子不清醒。”
——这真是当年那个一剑斩星辰的青鸾大帝?
——那个冷着脸说“聒噪者斩”的战场杀神?
现在这满眼喜爱的模样。
啧,不值钱。
惊鸿
阮轻舞赤足踏过琉璃阶,如雾的裙摆拂过夜露浸染的花瓣,在石阶上拖曳出细碎流光。
青苔小屋内别有洞天——绛雪神树的枝桠舒展如星河垂落,藤蔓缠绕着星尘碎芒,仿佛神明信手撒下一把钻石。
紫花如云漫卷,溪水载着落英潺潺而过。
她坐在溪边青石上,忽然朝身旁的雪千澈伸出手。
“阿澈,牵手。”
“嗯?”
雪千澈银发如霜,绛紫色的眸子微微闪动。他迟疑片刻,终是抬起广袖,将那只白玉般的手拢入掌心。
——奇妙的变化发生了。
纠缠他万年的黑雾竟如春雪消融,而她指尖传来的温度,像握住了一捧永不熄灭的月光。
她没有开口,但他已然明了——只要与她相触,便能压制体内肆虐的黑雾。
“唯有握手方能镇压黑雾?”
雪千澈银睫低垂,嗓音如冰泉漱石,却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紧绷。
阮轻舞忽然倾身向前,绛紫色的花瓣自她发间滑落。
她指尖轻轻点在他心口,笑得蛊惑众生,好似暗夜的妖。
“这是最慢的法子。”
雪千澈眸光微凝:“那更快的……”
她倏然贴近他耳畔,温热的吐息染红那如玉耳垂。
“神魂相融,鱼水之欢。”
咔嚓——
妖神掌心的冰晶骤然碎裂。
他僵在原地,连银发间的霜芒都凝固了,活像一尊被雷劈过的雪雕。
惊鸿抱剑而立,原本含笑的面容瞬间凝固。
剑穗上的水晶流苏还悬在半空,叮咚声戛然而止——仿佛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他眼角抽了抽,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半步。
是不是——该给主人留点发挥空间?
目光在僵成雪雕的挚友和狡黠如狐的主人之间转了个来回,惊鸿默默转身,轻手轻脚地往门外退去。
临出门前还不忘贴心地——把青苔小屋的门带上了。
随着门扉轻合,最后一缕金光被隔绝在外。
黑雾缭绕的室内,只余彼此交错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反正——阿澈也不急,我们就牵牵手,慢慢来。”
阮轻舞话音未落,忽然被一股清冷的力道揽入怀中。
雪千澈银紫色长发垂落,拂过她脸颊时带着霜雪的气息。
他修长的手指扣住她后颈,不容抗拒地低头。
唇瓣相贴的瞬间,似寒梅坠入温酒。
他含住她的下唇轻轻厮磨,舌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唇缝,像在品尝等待万年的琼浆。
黑雾在他们相贴的肌肤间蒸腾消散,化作细碎的光点浮游空中。
一触即离时,他犹在她唇畔流连,低哑的嗓音里浸着未餍足的暗涌。
“本君——很急。”
“???”
阮轻舞玉颊飞红,唇上残留的凉意如雪水消融,化作滚烫的绯色一路蔓延至颈侧。
她眼尾微挑,水雾朦胧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
这看上去清冷自持的妖神,侵略起来竟像出鞘的寒刃,又凶又欲。
明月照雪
“可——我还有很多花花草草要去拯救的。”
她指尖轻点他心口,红唇勾起狡黠的弧度。
“阿澈再急也得排队呀~”
说罢便要起身。
雪千澈眸色骤暗,忽然扣住她手腕往青石上一压。
咔嚓——
身下千年灵石竟绽开一片花海,藤蔓缠上她脚踝。
他长发如星河倾泻,将她困在方寸之间,绛紫瞳孔里翻涌着危险的暗潮。
“有了本君——”
他低头在她耳垂咬了一记,满意地感受到身下人轻颤。
薄唇沿着颈侧细腻的肌肤游移,带起一阵酥麻,让她呼吸骤然紊乱。
“还惦记那些野花野草?”
“我养的花花草草多些怎么了?我又不是养不过来。反正——你只护我百年,我们总归是要分开的……”
阮轻舞眼波流转,红唇微翘。仰头望他,眸中似有星辰闪烁。
“明月既生于沧海,自当映照万千琼花。”
话音未落,雪千澈忽然掐着她的腰提起,将她抵在身后的绛雪神树上。
银紫长发如瀑垂落,与她的青丝纠缠在一起,在神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小月亮,没人告诉你吗?”
雪千澈指尖轻抚她心口的契印,绛紫色的眸中倒映着浩瀚星海。
“我们妖族的同心契——”
“是上古神明以星河为墨,以永恒为契,刻下的不朽誓约。”
“是穿越时光长河也不会褪色的印记。”
他忽然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如流星划过夜空般轻柔却璀璨。
“从此千秋万载——”
“你都是我星河里——那一轮永悬不落的明月。”
“我们不会分开的。”
无数星辉自契印中流转而出,在二人周身织就一片璀璨银河,仿佛将整个宇宙的浪漫都汇聚于此。
“阿澈,如果说——我更喜欢你一开始,那冰冷禁欲的样子……”
阮轻舞深吸了一口气,她——她是想采花,但不是采他这朵高岭之花啊——
雪千澈低笑,银发扫过她泛红的耳尖,指尖轻轻摩挲那发烫的耳垂。
“呵……晚了。”
他忽然贴近,薄唇几乎触到她颤抖的睫毛,温热的呼吸交织。
“谁叫你——”
“在万千星辰中,偏偏与本君目光相接?”
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那双冰霜似的眸子。
“现在,后悔了?”
“可惜。”
“由不得你了。”
“……”
阮轻舞睫羽轻颤,在银发扫过颈侧时轻轻战栗。
她真是绑了个祖宗回来——
“小月亮,知道怕了?”
雪千澈的唇擦过她耳廓,低哑的嗓音里浸着危险的温柔,指尖却不容抗拒地扣紧她的手腕。
同心契在她心口发烫,她此刻心跳如雷。
“迟了。” 他轻笑,“从你把本君绑进空间那刻起——”
“就该想到要负责到底。”
雪千澈含住她下唇轻吮。
花影摇曳,惊落一地碎雪。
他的本体很缠人。
每当他吻得深了,那些花藤就会悄悄攀上阮轻舞的脚踝。
冰凉的藤蔓顺着小腿蜿蜒,却在触及膝盖时被她一把抓住——
“管好你的…唔…分身……”
雪千澈低笑,咬着她耳垂含糊道:“它比我诚实。”
突然有藤尖儿撩开她后颈散落的发。
“雪千澈!”
“错了。”
他指尖抚过她瞬间绷紧的腰线。
“这时候该叫…夫君。”
“……”
“压寨夫君?”
风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