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的儿子郝林此时正趴在一条长案上,屁股也有不少血迹。
“父亲,您就算要打我也要找个理由吧?儿子做错了什么?”
郝林看着自己父亲,想起自己去清音坊做的那些事,不由得有些汗颜。
不过父亲这段时间一直在公署忙碌,应该不知道才是。
只要自己能隐瞒住,撑过去今晚再说,要是父亲在打下去恐怕就把自己打死了。
而郝仁看着自己儿子嘴硬的样子,怒骂道:“你是不是去清音坊威胁一名女子?”
“这事连尚书大人都知道了,你还想瞒老夫到什么时候?”
郝林听到尚书大人这四个字,原本因屁股上的疼痛还有些扭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心中的恐惧远远的超过了屁股上的疼痛,大声喊道:“怎么可能?尚书大人怎么可能知道?”
郝仁立即指着他:“你现在承认是你做的了?”
“给我打,只要保证他明天能站起来就行。”
于是,郝家接连传出一道道的惨叫声,而且还伴随着郝仁的声音。
他将苏安所提的条件全部告诉给了郝林。
......
次日清晨,清音坊中,云筝一脸愁容的坐在雅间之中。
若不出意外,今日郝公子又会前来,提出那些无厘头的要求。
已经逃了这么多天,应该怎么继续逃呢?
云筝的脸上越来越愁,而此时,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还伴随着一阵嘈杂声。
云筝知道这阵声音定然是这郝公子来了,只得苦笑一声。
“云筝呢?我要见云筝。”
底下为首的郝林,对着这群人大喊道,而老鸨也是面露一丝笑容。
“大人,这云筝姑娘就在楼上,你要不要是上楼看一下。”
“滚滚滚。”郝林直接推开清音坊的老鸨,在下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来到楼上。
云筝听后也从雅间走了出来,刚走出房门,迎面就撞上了郝林。
看见郝林的模样,云筝也闪过一丝好奇,不过她还没多想,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刚要开口,就看到郝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云姑娘。”
郝林这一跪,声音带着哭腔和显而易见的痛苦。
直接把云筝和后面跟上来的清音坊老鸨都给跪懵了。
而云筝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写满了怀疑。
这郝公子今日是唱的哪一出?装惨?可是他这种身份需要吗?
可看他那惨白的脸色,额头上渗出的冷汗,以及那明显行动不便、需要人搀扶的样子,又不像是装的。
“郝...郝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云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完全搞不清状况。
郝林哪里敢起来,他忍着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和巨大的屈辱感。
按照他爹昨晚千叮万嘱的话,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云姑娘!我错了!我不是人!我不该逼迫于你,更不该扬言要砸了清音坊。”
“我今日是特地来向您赔罪的!求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吧!”
说着,郝林挥了挥手,下人们纷纷拿出银子和一些精致的布料。
“这些东西,都是赔偿给云姑娘的,还望云姑娘不计前嫌。”
云筝皱了皱眉头,今日这种场面是自己万万没想到的。
郝林这样,定然是受到了制裁,可是谁又能制裁得了一位员外郎的儿子呢?
自己就只是将此事告诉给了翠儿。
想到翠儿,云筝没忍住惊呼一声,难道是翠儿帮助了自己?可是她又怎么帮的上忙呢?可是也只有她知道自己的事。
郝林看着前方的云筝,眼中闪过一丝不服气的模样。
可是又没有办法,在父亲的口中得知,这件事不只是尚书大人知道了,而且太子的老师都知道了。
自己若不道歉,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云筝姑娘...”
郝林话还没说完,云筝猛然回过神来:“郝公子快快请起,您这样我承受不住。”
郝林听到云筝态度软化,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过来,在下人的搀扶下,呲牙咧嘴的站了起来。
“云姑娘肯原谅我就好,这些薄礼还请务必收下,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也是给清音坊压惊。”
清音坊的老鸨此刻早已眉开眼笑,连忙上前打圆场:“哎呦呦,郝公子真是太客气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误会解开了就好,解开了就好。”
“云筝啊,还不快谢谢郝公子?”她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坊里的杂役赶紧接过那些礼物。
云筝定了定神,对着郝林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多谢郝公子宽宏,此事...就此作罢吧。”
心中虽有许多疑问,但也知道此刻不是追问的时候。
郝林见目的达到,一分钟也不想在这让他丢尽颜面的地方多待,连忙拱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云姑娘了,告辞,告辞!”
说完,郝林在下人的簇拥下,几乎是逃也似的、一瘸一拐地快速离开了清音坊。
直到郝林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楼下马车声远去,清音坊内的紧张气氛才彻底松弛下来。
等郝林彻底远去之后,一堆女人围了上来,她们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前段时间令她们恐惧的郝公子,会变得这般模样。
“妈妈,我出去一趟。”
云筝来不及解释,对着老鸨说了一句。
老鸨虽心有不愿,可是她也捉摸不透云筝背后的人是谁,只好同意。
云筝立马下楼,前往这凝香阁中。
与此同时,苏安也已经到了凝香阁当中,自然还是进了雅间。
轻车熟路的走到自己的躺椅上,缓缓躺下,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翠儿见状,也拿起琵琶,缓缓弹奏起来。
“估计你姐妹的事,想必已经解决了。”
“毕竟,工部尚书都已经知道了此事,郝员外郎自然要表态一番。”
翠儿轻轻点头,心中也浮出一阵轻松。
而苏安正闭目养神的时候,凝香阁一楼又传来一阵嘈杂声。
苏安不禁皱起了眉头,自己就想安静的听个曲,难道就这么困难?
每天都有稀罕事发生?
而且,这楼下的嘈杂声以及脚步声,显然是冲着自己的房间来的。
无奈,苏安只得睁开了眼睛,目光转向了门口,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苏安也微微眯起眼睛,等着此人推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