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花坊的吊扇慢悠悠转着,陈砚正对着电脑整理沈念槐奶奶提供的王奶奶日记复印件,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噬魂会民国时期行动线索”的文档已密密麻麻记了三页。苏晚坐在对面,手里捧着沈氏夫妇的灵脉笔记,指尖的淡白光反复扫过“黑衣人抢护灵箱”那一段,感知里仍能捕捉到沈先生当年的焦急与不甘——他抱着护灵箱在火海里奔跑时,怀里还揣着给女儿念槐织了一半的毛衣针。
“叮咚——”
电脑右下角弹出林晓的视频通话请求,屏幕里的她扎着高马尾,眼底带着熬夜的红血丝,身后堆满了泛黄的档案袋,手里还举着一个贴着“栀花私塾”标签的牛皮纸袋:“陈砚哥!苏晚姐!我挖到宝了!找到沈氏夫妇当年的私塾注册档案,还有一份没公开的‘火灾目击者证词’,里面提到了黑衣人更多细节!”
陈砚立刻将笔记本电脑转向镜头,苏晚也凑了过来,两人的目光都落在林晓手里的档案袋上。“快说说!证词里提到黑衣人什么特征了?”陈砚的声音带着急切,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里的钢笔——这是他妹妹陈玥当年留下的,每次查线索时握着,总觉得能离真相更近一点。
林晓打开档案袋,掏出一叠泛黄的纸页,对着镜头展开:“你们看这份证词,是当年私塾隔壁杂货店的老板写的!他说火灾前五天,看到三个黑衣人去私塾‘问路’,其中一个人左手缺了半截小指,说话带着外地口音,还问‘柳静先生的学生住在哪’——沈先生不就是柳静先生的学生吗!”
苏晚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屏幕上的证词,感知里瞬间“看”到杂货店老板的记忆碎片:昏暗的路灯下,三个黑衣人站在私塾门口,其中一个人左手确实缺了小指,正对着沈先生的背影指指点点,手里还拿着一张画着栀锁纹的纸——和之前在写字楼通道里看到的神秘符号,属于同一类纹路。“他们找沈先生,不只是为了护灵铜片,还想通过他找到柳静先生的其他旧物。”苏晚轻声说,眼底泛起一丝冷意,“噬魂会从民国时期就开始盯着柳静先生的传承,野心真不小。”
林晓又翻出一份档案,是沈氏夫妇的结婚登记记录,上面贴着两人年轻时的照片,沈先生穿着长衫,沈太太的发簪上栀子花纹清晰可见:“我还查到,沈太太的父亲也是灵脉守护者,当年和柳静先生一起保护过老城区的灵脉支流!沈太太从小就跟着父亲学‘灵脉感知术’,能通过植物判断灵脉波动——这就是她当年种绿萝守护私塾灵脉的原因!”
“难怪绿萝能吸收黑气。”陈砚恍然大悟,想起旧小区里那些长势旺盛的绿萝,“林晓,你有没有查到沈太太父亲的名字?说不定能找到更多关于灵脉守护的线索。”
“查到了!叫苏仲山!”林晓的声音带着兴奋,“我在民国时期的《灵脉守护者名录》里看到的,他还是苏晚姐奶奶苏清和的远房舅舅!也就是说,沈太太和苏晚姐还有亲戚关系!”
苏晚猛地抬头,指尖的淡白光剧烈震颤——奶奶的旧笔记里确实提到过“仲山舅舅”,说他是“灵脉守护的一把好手”,却没提过他女儿的事。“难怪我第一次看到沈氏夫妇的残影,就觉得亲切。”她轻声说,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惊讶,也有温暖——原来自己和这些守护者之间,早就有着跨越时空的联系。
林晓喝了口咖啡,继续说:“还有更重要的!我查到当年火灾后,有个叫‘顾明远’的警察偷偷调查过,他在报告里写‘黑衣人可能与城西的‘噬魂堂’有关’——这个‘噬魂堂’,就是现在噬魂会的前身!顾警官后来还想深入调查,结果三个月后就‘因病退休’了,很可能是被噬魂会威胁了!”
陈砚立刻在文档里记下“顾明远”这个名字:“能不能找到顾警官的后人?他当年肯定留下了更多线索,说不定知道黑衣人抢护灵铜片的真正目的。”
“我正在查!”林晓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滑动,“顾警官有个儿子叫顾小军,现在住在北巷,开了家修车行。我已经查到他的联系方式,你们要不要现在联系他?”
苏晚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要!沈氏夫妇的残影还在等真相,我们不能让他们再等了。”
陈砚拨通顾小军的电话,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通,一个粗犷的男声传来:“喂?哪位?”
“顾先生您好,我们是《城市拾遗》的记者,想向您了解一下您父亲顾明远当年调查栀花私塾火灾的事。”陈砚的语气尽量温和,“我们查到您父亲当年留下了一些线索,或许能帮他完成未完成的调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顾小军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爸当年总说,那场火灾是他心里的结,直到去世前还在念叨‘黑衣人没抓到’。你们想知道什么,就来我修车行吧,我给你们看他留下的东西。”
挂了电话,陈砚和苏晚立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林晓在视频里挥了挥手:“我把顾小军的地址发给你们,有新发现记得及时告诉我!对了,张老爷子刚才给我发消息,说‘噬魂堂’当年常用‘缺指人’做打手,你们见到顾小军,可以问问他父亲有没有提到过‘缺指人的特征’。”
“知道了!谢谢你,晓晓!”苏晚对着镜头笑了笑——林晓总是这样,不管多晚,都会把最新的线索及时告诉他们,这份靠谱,让她心里格外踏实。
两人骑着电动车往北巷走,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陈砚特意放慢了车速,让苏晚能看清路边的门牌。北巷比南巷更热闹,两侧的店铺摆满了各类商品,修车行就在巷口,门口挂着“顾记修车”的招牌,一个中年男人正蹲在地上修自行车,正是顾小军。
“是陈记者和苏小姐吧?”顾小军看到他们,立刻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进来坐,我爸的东西都在里屋。”
修车行的里屋不大,靠墙放着一个旧书柜,里面摆满了各类书籍和档案。顾小军从书柜最底层拿出一个铁盒,里面装着顾明远当年的调查笔记和照片:“我爸退休后就把这些东西锁在盒子里,说等时机成熟,一定要交给‘能信任的人’。”
陈砚打开笔记,里面的字迹工整,记录着顾明远当年的调查经过:“民国三十一年冬,查栀花私塾火灾,见黑衣人左手缺小指,持黑色匕首,匕首上有‘噬魂纹’……”笔记的最后几页,还画着护灵铜片的草图,旁边写着“铜片能镇灵脉,若被恶人所得,后果不堪设想”。
苏晚的指尖轻轻拂过草图,感知里“看”到顾明远当年偷偷调查的场景:他躲在私塾附近的草丛里,看着黑衣人抢走护灵箱,却因势单力薄不敢上前;他后来找到沈氏夫妇的邻居,了解到他们守护灵脉的事,忍不住红了眼眶。“您父亲是个好人。”她轻声说,“他当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顾小军叹了口气,从盒子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年轻的顾明远和沈氏夫妇:“我爸说,沈先生夫妇是他见过最勇敢的人,为了保护灵脉,连命都可以不要。你们一定要查明真相,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陈砚点头,将笔记和照片小心收好:“我们会的!对了,您父亲有没有跟您说过,黑衣人抢护灵铜片是为了什么?”
顾小军想了想,说:“我爸提过,他怀疑黑衣人想‘用铜片污染灵脉支流’,让老城区的灵脉变成‘恶脉’,这样就能控制残影,为他们所用。当年城西的‘噬魂堂’,就常干这种缺德事。”
“和我们查到的一样!”陈砚的眼睛亮了,“现在噬魂会还在做这种事,我们已经找到他们污染灵脉的证据,很快就能揭穿他们的阴谋。”
离开修车行时,已是傍晚。陈砚骑着电动车,苏晚坐在后面,手里拿着顾明远的调查笔记。风从耳边吹过,带着修车行的机油味,苏晚突然觉得,这些跨越时空的线索,就像一条条纽带,将守护者们的信念紧紧连在一起——从柳静先生到沈氏夫妇,从顾明远到现在的他们,这份守护灵脉的责任,从未中断过。
回到花坊,陈砚立刻将顾明远的调查笔记内容整理成文档,发给林晓和张老爷子。苏晚则将笔记和沈氏夫妇的灵脉笔记放在一起,指尖的淡白光泛着温暖的波动——感知里,沈氏夫妇的残影正站在笔记旁,对着他们轻轻点头,眼神里满是“安心”。
而此时的拾遗阁,赵老板正看着监控里的画面,银色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旧照片,上面是年轻时的顾明远和他的父亲,两人站在“噬魂堂”的门口,像是在进行某种秘密交易。“爸,当年的事,终于要真相大白了。”他轻声说,将照片贴在胸口。
监控画面的角落,陈玥的残影正站在花坊的门口,手里拿着一张画着“噬魂堂旧址”的草图,对着镜头轻轻挥手——像是在提醒陈砚和苏晚,噬魂会的老巢就在当年“噬魂堂”的位置,找到那里,就能找到更多关于黑衣人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