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的空气里带着铁锈味。
瑶瑶趴在石桌上，鼻尖几乎贴到沈砚的双生卡上。卡面裂纹淡了些，但核心灵纹“星轨螺旋”还是断成三截，像被猫抓乱的毛线团。“哥，双生卡的‘灵能传导率’只有30%了，”她用铅笔头戳了戳卡面蓝光最暗的地方，“物理课的‘电路类比法’，灵纹就像导线，断了的地方就是‘断路’，电流——哦不，灵能过不去！”
沈砚正用镊子夹着影蛾晶核碎片，往裂纹里填。第81章制作愈灵卡时剩下的晶核粉末闪着银光，可一接触卡面就“簌簌”往下掉。“晶核能量太散，”他眉头紧锁，“需要高温熔炼才能让灵纹重新‘焊接’起来。”
“用老周的‘破桶炉’啊！”瘦猴突然从门外探进头来，手里举着个铁皮罐头，里面装着黑乎乎的东西，“物理课的‘热传导效率’！铁的导热系数45w\/(m·K)，比陶瓷炉高3倍！老周用破铁桶改造的炉子，昨天烤红薯都能烤出焦糖色！”
老周蹲在院子里，正用烟杆拨弄那个所谓的“破桶炉”——一个锈迹斑斑的汽油桶，底部钻了几个孔，里面塞满了干草和木炭。他往炉子里扔了块影狼脂肪，火苗“轰”地窜起来，铁皮桶壁立刻烧得通红。“这破炉子也就烤烤红薯，”他吐出个烟圈，“温度忽高忽低，最高能到800c，最低才300c，误差±200c——物理课的‘温度稳定性’，做灵卡要求恒温500c±5c，这炉子差远了！”
瑶瑶突然“噔噔噔”跑回房间，抱出一摞画纸。最上面那张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光芒像炸开的面条，正是她以前画废的“歪太阳卡”草稿。“我有办法！”她拿起红色蜡笔，在太阳纹旁边画了个温度计，刻度从0c标到1000c，“物理课的‘视觉化目标法’！把想要的温度画出来，盯着它看，炉子就会‘听话’！”
“胡闹！”沈砚刚想把画纸拿走，瑶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虽然愈灵卡治好了咳血，但灵脉损伤还没完全修复，一激动就气短。她拽着沈砚的袖子，把画纸往破桶炉上贴：“哥，就让我试试嘛！就像……就像给植物浇水时对它说话，它会长得更快！物理课的‘声波促进生长’，意念也能影响能量呀！”
老周突然用烟杆指了指画纸：“贴就贴吧，反正这破炉子也没法用了。”他往炉子里添了块木炭，“丫头的愈灵卡都能画活太阳纹，说不定这歪太阳也有奇效。”
瘦猴自告奋勇当“温度观察员”。他用铁丝吊了块硫磺（熔点112.8c）放进炉子里，又在铁皮桶上贴了张“温度监测表”，每隔十分钟记录一次温度。“第一次记录！”他看着硫磺块慢慢融化，在纸上画了个上升的曲线，“当前温度120c，误差+7.2c！”
瑶瑶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炉边，双手托腮盯着那张歪太阳画纸。画纸上的太阳笑得像个傻小子，光芒歪歪扭扭地指向500c的刻度。她小声嘀咕：“炉子炉子要听话，温度稳定在500c，帮哥哥修卡呀……”
第一天中午，炉温300c→500c
瘦猴的温度计已经换了第五块硫磺。奇怪的是，自从贴上歪太阳画纸，炉温居然真的在慢慢稳定下来。“第12次记录！”他激动地在纸上画了个水平直线，“温度502c！误差+2c！物理课的‘动态平衡’！炉子的散热量和燃料燃烧产热量刚好相等！就像空调设定26c，室温会稳定在26c左右！”
沈砚拿着块测温石（遇热变色的矿石）靠近炉壁，石头变成了淡紫色——正好是500c的颜色。“巧合吧？”他嘴上说着，手却诚实地把双生卡放进了耐高温的石墨坩埚里。
老周蹲在旁边补鞋，用的是瑶瑶教的“交叉鞋带系法”。“丫头画的太阳纹，线条虽然歪，但‘意念’很纯。”他把缝好的鞋子往瘦猴脚上一扔，“以前在工坊见过老匠人制卡，越是刻意追求‘标准灵纹’，越容易失败。反倒是那些心无杂念的学徒，偶尔能画出‘天工卡’。”
第二天清晨，炉温500c±3c
瘦猴顶着黑眼圈守在炉子边，测温表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直线。“24小时！温度稳定在500c±3c！”他抓着沈砚的胳膊直晃，“物理课的‘熵减奇迹’！无序的热能居然变成了有序的恒温！这歪太阳纹是‘热力学定律颠覆者’啊！”
沈砚正在用青铜镊子调整坩埚里的双生卡。卡面裂纹在恒温下慢慢弥合，蓝光像小溪一样重新流动起来。“不是颠覆定律，”他盯着那张歪太阳画纸，“瑶瑶的意念通过画纸传递给炉子，就像……就像给混乱的能量加了个‘锚点’。”
瑶瑶抱着膝盖坐在炉边打盹，嘴角还沾着点烤红薯渣。她昨晚非要守夜，说要“陪着太阳纹工作”，结果趴在桌上睡着了。老周给她披了件旧棉袄，哑女则在速写本上画了个q版的场景：歪太阳画纸飘在炉顶上，光芒变成了小手，正稳稳托着一个写着“500c”的温度计。
第三天傍晚，炉温500c±1c
双生卡的裂纹已经完全修复，卡面蓝光流转，比以前更加明亮。沈砚把卡举到阳光下，能看到太阳纹的虚影在卡面上旋转——是愈灵卡的太阳纹和瑶瑶歪太阳画纸的意念共鸣了！
“第48次记录！”瘦猴的记录本已经写满了，“炉温稳定500c整！误差0c！物理课的‘理想状态’！这炉子成精了！”他突然扯下那张歪太阳画纸，炉温瞬间开始波动，从500c飙升到600c，又骤降到400c！
“快贴回去！”瑶瑶吓得跳起来，抢过画纸重新贴在炉壁上。神奇的是，不到十分钟，炉温又慢慢稳定回500c。
“不是炉子成精，是瑶瑶的意念在起作用！”沈砚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蹲下来握住妹妹的手，“你画太阳纹的时候，心里只有‘帮哥哥修卡’一个念头，没有杂念，没有技巧，只有纯粹的意念——所以灵能才能被完美引导。”
瑶瑶似懂非懂地眨眨眼：“就像物理课的‘谐振电路’？”她捡起地上的画纸，指着歪太阳的光芒，“我的意念是‘输入信号’，炉子的能量是‘电路’，当信号频率和电路固有频率一致时，就会产生‘谐振’，能量传输效率最高？”
“没错！”瘦猴兴奋地一拍大腿，“纯粹意念=单一频率信号！复杂技巧=杂波干扰！所以瑶瑶的歪太阳纹比标准灵纹更有效！物理课的‘信噪比’！信号越强，噪音越小，通信质量越高！”
老周把最后一块木炭扔进炉子，烟圈在阳光下散成金色的雾。“丫头这是悟了‘以意引灵’的真谛。”他看着瑶瑶手里的画纸，“灵卡的本质是‘意念’，不是‘技巧’。就像喝水用杯子，不管是金杯银杯还是破瓷杯，能解渴的就是好杯子。”
哑女突然把速写本递给瑶瑶。本子上画着三幅小画：第一幅是歪太阳纹贴在炉子上，炉温曲线像条直线；第二幅是瑶瑶趴在桌上画太阳，眼睛亮晶晶的；第三幅是双生卡的蓝光里，藏着一个小小的歪太阳影子。
瑶瑶抱着速写本笑起来，阳光透过工坊的破窗户照在她脸上，像给她镀了层金边。“以后我要画更多歪太阳！”她举起蜡笔，在画纸背面又画了个新的太阳，这次的光芒虽然还是歪的，却比以前更有力量，“给老周的烟杆画个‘永不熄灭纹’，给瘦猴的鞋子画个‘防滑纹’，给哥哥的双生卡画个‘超级能量纹’！”
沈砚把妹妹搂进怀里，双生卡在掌心微微发烫，卡面的太阳纹和瑶瑶画纸上的歪太阳仿佛在互相呼应。他突然明白，所谓的“灵卡奥义”，或许从来不在复杂的灵纹图谱里，而在像瑶瑶这样纯粹的意念中——就像物理课教的“能量最低原理”，最纯粹的状态，往往最接近真理。
瘦猴还在兴奋地规划未来：“我们可以开个‘歪太阳制卡工坊’！主打‘纯粹意念灵卡’！瑶瑶画太阳，我负责‘科学分析’，老周负责……负责抽烟！”
“去你的！”老周笑着用烟杆敲了敲他的脑袋，烟圈飘向窗外，在阳光下变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像极了瑶瑶画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