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融化的蜂蜜，淌过“砚心工坊”新换的木门槛时，瑶瑶正蹲在灵纹拓板前，用银线给拓印好的基础太阳卡“画眉毛”。她的歪太阳卡在腰间暖烘烘的，暖意场灵纹把拓印卡上标准的圆形光斑烘得微微变形，像团快要融化的黄油：“哥！拓印卡果然没有‘意形合一’！”她举着张刚拓印好的太阳卡，卡面上的灵纹虽然流畅如教科书，却冷冰冰的没有温度，“物理课的‘能量活性检测’，手工刻的卡灵能流动像小溪，有漩涡有浪花；拓印卡就像结冰的河面，看着平整却没生气——我得用银线给它们‘挠痒痒’，注入点‘瑶瑶牌心意’！”
沈砚正在调试拓板的齿轮机关，青铜齿轮咬合的咔嗒声里，新一批声波纹卡坯从拓板下“吐”出来，像工厂流水线生产的饼干。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拓印术让基础灵卡制作效率提升三倍，仓库里已经堆了五十多张备用卡：“别捣乱，这些是给老周测试‘声波共振频率’用的。”他拿起张拓印卡注入灵能，卡面螺旋纹发出单调的蜂鸣，“确实缺少‘活性波动’，但胜在稳定——物理课的‘标准化生产’，就像城里卖的蜡烛，手工做的歪歪扭扭但火苗跳得欢，机器做的笔直却火苗平稳，各有各的用处。”
“什么用处？垫桌脚吗？”瘦猴扛着捆新卡坯从外面回来，脸上的泥灰混着汗水，像刚从煤堆里打了滚。他把卡坯往地上一扔，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到石桌前，“小哥，出事了！黑市那边在传，有个瘸腿卡贩挂了悬赏——‘沈砚人头，值50晶核’！”
“噗——”瑶瑶刚喝进嘴的灵泉水全喷在拓印卡上，银线画的“眉毛”晕成了小黑团，“50晶核？就我哥这细胳膊细腿，顶多值5颗影鼠晶核！物理课的‘价值评估体系’，得看战斗力、稀缺性、附加价值……哥除了会刻卡还会干嘛？煮面条都能把锅烧穿！”
沈砚的手指在拓板齿轮上顿了顿，晨光里，他耳尖的绒毛微微颤动——工坊外那条平时挤满流民的石子路，今天居然空荡荡的，连平时来讨水喝的瞎眼阿婆都不见踪影。老周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圈飘到路对面的歪脖子树上，惊飞了几只灰雀：“难怪今早去沼泽边收影蛙晶核，平时围着要卡的流民全躲得远远的，有个小孩还冲我扔石头，喊我‘杀人犯同伙’。”他磕了磕烟斗，火星子溅在地上，“那瘸腿卡贩我知道，以前在城里靠倒卖残次灵卡为生，据说腿就是偷拓印模板时被打断的——物理课的‘动机分析’，他八成是眼红咱们的灵纹拓板，想借刀杀人。”
哑女突然拽住沈砚的衣角，速写本上画着幅触目惊心的“黑市悬赏令”：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写着“沈砚人头，五十晶核”，画像上的沈砚被画成了青面獠牙的怪物，旁边还画着个瘸腿小人举着钱袋，钱袋里掉出五颗晶核，每颗都标着“10”的字样。
“五十晶核可不是小数目！”瘦猴掰着手指头算，“够买二十张基础重力卡，或者五十张声波警戒卡！物理课的‘悬赏性价比’，杀个人顶半年收入，难怪流民不敢靠近——谁想跟‘值钱的人头’扯上关系？就像躲瘟疫似的！”
瑶瑶突然跳起来，把腰间的歪太阳卡拍得啪啪响：“我去找他们理论！告诉大家我哥不是坏人！”她刚跑到门口，就被沈砚一把拉住。石墙外，两个鬼鬼祟祟的流民正扒着墙头往里张望，看见沈砚的脸，吓得“嗷”一声跌进草丛，连滚带爬地跑了，留下只掉在墙根的破草鞋。
“现在出去等于自投罗网。”沈砚把瑶瑶按回石凳上，从仓库拖出块锈迹斑斑的铁板，“老周，帮我把这块‘声波反射板’装在门楣上。瘦猴，去把拓印的声波纹卡全激活，调成‘次声波警戒模式’——物理课的‘多普勒效应’，次声波传播距离远，频率低于20赫兹，人耳听不见但影兽和人靠近会触发共振，就像给工坊装了个隐形的‘电子狗’。”
“装这些有啥用？”瘦猴抱着声波纹卡直跺脚，“流民不敢来，谁给咱们通风报信？上次影狼潮要不是瘸腿张提前递消息，咱们早成狼粪了！物理课的‘信息渠道中断’，就像手机没信号，与世隔绝迟早完蛋！”
“谁说没人通风报信？”老周突然朝墙根努努嘴，那只破草鞋里露出半张揉皱的纸条。瑶瑶蹦过去捡起来，纸条上用炭笔歪歪扭扭写着：“瘸腿刘在黑市造谣，说你偷了城主府的拓印模板，杀了三个卫兵——物理课的‘信息失真模型’，谣言每传播一次，可信度降低30%，现在估计你已经被传成‘生吃影鳄的恶魔’了。”
“瘸腿刘？不是瘸腿张？”瘦猴抓着后脑勺，“这俩瘸子卡贩到底谁是好谁是坏？物理课的‘身份识别困境’，就像分不清双胞胎哪个是哥哥，认错了要出人命的！”
沈砚突然笑了，他把铁板斜着钉在门楣上，调整到30度仰角：“不管是瘸腿刘还是张，现在最重要的是打破‘信息茧房’。”他指着铁板解释，“这是‘声波反射聚焦器’，把拓印的声波纹卡固定在焦点处，声波会被反射成定向波束——物理课的‘凹面镜聚光原理’，就像用放大镜点火，把声音能量集中到一个方向，能传到三里外的流民聚集地。”
瑶瑶眼睛一亮，突然抢过张拓印的太阳卡塞进反射器：“我知道了！咱们用‘扩音喇叭’喊冤！物理课的‘信息公开策略’，就像集市上卖货要吆喝，让大家知道真相——我来喊！我的声音比瘦猴哥的破锣嗓子好听！”
“等等！”沈砚赶紧拦住她，“直接喊会被瘸腿刘反咬一口‘妖言惑众’。”他从仓库翻出个旧铜铃，铃舌换成影蛾晶核粉末压制的薄片，“得用‘声波密码’。老周，还记得咱们以前在矿洞用的‘三短两长’求救信号吗？”
老周眼睛一亮，烟斗差点掉地上：“记得！三短声波代表‘安全’，两长声波代表‘求助’，组合起来就是‘安全求助’——物理课的‘摩尔斯电码’，简单高效还不容易被破译！”
瘦猴已经把声波纹卡塞进反射器的焦点处，卡面螺旋纹在灵纹槽蓝光下嗡嗡震颤：“那喊话内容呢？总不能光发信号吧？流民哪懂这些！”
“发‘福利’。”沈砚从晶核匣子里抓出把影鼠晶核，“告诉他们，只要来工坊帮忙测试新卡，每次报酬半颗影鼠晶核——物理课的‘利益驱动模型’，50晶核悬赏虽然诱人，但风险太高；半颗晶核虽少，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流民会算这笔账的。”
哑女突然在速写本上画了个“声波传播路径图”：从工坊门楣的反射器出发，声波像水波纹般扩散，途经沼泽、乱石堆、流民聚集地，每个节点都画着个小人竖起耳朵的样子。她在流民聚集地旁边画了个闪闪发光的晶核，旁边写着“50%概率心动”。
夕阳西下时，铁板反射器在门楣上装好，声波纹卡发出的次声波像无形的触手，悄悄探向远方的流民聚集地。瑶瑶攥着半颗影鼠晶核蹲在门槛上，歪太阳卡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只守着奶酪的小狐狸：“他们会来吗？万一瘸腿刘威胁他们怎么办？”
“物理课的‘风险收益比’。”沈砚摸着她的头，远处的林子里传来几声模糊的回应，像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50晶核悬赏是‘潜在高收益高风险’，半颗晶核报酬是‘即时低收益低风险’。流民都是‘风险厌恶型决策者’，就像饿肚子时，宁可选手里的半个馒头，也不会去抢悬崖上的一筐包子——怕摔死。”
突然，墙根的破草鞋动了动。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从草鞋里伸出来，攥着块写满歪扭字的木板，上面用炭笔写着：“我们不信！除非……除非用瑶瑶的歪太阳卡当信物！”
瑶瑶眼睛瞬间亮了，她抓起歪太阳卡塞进反射器的缝隙里：“我的卡有‘暖意场’！他们能感应到！物理课的‘生物识别技术’，我的歪太阳卡独一无二，就像我的指纹，谁也模仿不来！”
夜幕降临时，第一阵脚步声在石墙外响起。三个流民壮着胆子靠近，手里攥着削尖的木棍，一步三回头，像怕被狼叼走的兔子。领头的是个独眼老汉，他颤巍巍地举起手里的木板：“真……真给晶核？”
沈砚从门缝里递出半颗影鼠晶核，晶核的微光在暮色里像颗小星辰：“先给定金，测试完新卡再给尾款。”他指了指仓库里堆成小山的拓印卡，“今晚要给五十张卡做‘灵能稳定性测试’，每张卡测试费半颗影鼠晶核——物理课的‘大规模并行测试’，人越多效率越高，你们还能叫更多人来。”
独眼老汉捏着晶核，突然狠狠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妈的！瘸腿刘就是个骗子！”他把木棍一扔，招呼墙外的同伴，“都进来吧！沈小哥不是坏人！有晶核赚还怕什么悬赏？五十晶核是天上的月亮，半颗晶核才是手里的烧饼！”
石墙外瞬间涌出二十多个流民，男女老少都有，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锄头、镰刀、甚至还有个小孩举着根烧火棍。他们挤在院子里，好奇地打量着灵纹拓板，像参观新奇玩具的孩子。
瑶瑶突然跳上石桌，举起歪太阳卡转了个圈，卡面暖黄色的光斑在流民脸上跳来跳去：“大家听着！测试卡很简单，就像玩‘跳房子’！”她指着地上画好的格子，“红色格子站着不动，蓝色格子跳三下，绿色格子学青蛙叫——物理课的‘行为心理学’，游戏化测试能让大家放松，数据更准确！”
瘦猴扛着声波纹卡跑来跑去发“任务”，老周蹲在流民里，用烟斗指着拓板讲解：“这叫‘灵纹拓印术’，不是偷的城主府的，是沈小哥自己发明的——物理课的‘知识产权保护’，咱们凭本事吃饭，不怕谁造谣！”
哑女的速写本上，新的画已经画好了：流民们在院子里排着队测试灵卡，有的站在红色格子里龇牙咧嘴，有的在蓝色格子里蹦得老高，有的在绿色格子里“呱呱”学青蛙叫。瑶瑶举着歪太阳卡在中间指挥，沈砚和老周在记录数据，瘦猴被个小孩追着要晶核，满院子乱跑。画的角落，瘸腿卡贩的画像被画成了个哭丧着脸的小丑，旁边写着“50晶核=0晶核”。
夜深时，流民们拿着晶核心满意足地离开，工坊院子里留下满地的测试数据和欢声笑语。瑶瑶抱着歪太阳卡趴在石桌上打盹，卡面的暖意场灵纹把她的小脸红烘烘的。沈砚收起最后一张测试报告，上面的“灵能波动曲线”像起伏的小山丘，充满了鲜活的“人气”。
“看来‘声波反射器’和‘利益驱动’效果不错。”老周磕了磕烟斗，火星子在夜色里格外明亮，“明天让流民帮忙看着瘸腿刘的动静，咱们继续研究‘复合灵纹’——物理课的‘信息差优势’，只要咱们掌握拓印术和流民支持，瘸腿刘的悬赏就是张废纸！”
沈砚望着门楣上的铁板反射器，月光下，它像只警惕的眼睛，守护着院子里的鼾声和灵纹拓板的微光。远处的黑市方向，隐约传来瘸腿卡贩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却被夜风吹得七零八落，连院墙都没翻进来。
“哥，”瑶瑶迷迷糊糊地嘟囔，小手攥着半颗没发完的影鼠晶核，“明天……明天还发晶核吗？我想教他们刻歪太阳卡……物理课的‘知识共享’，大家都会刻卡了，就不怕坏人了……”
沈砚笑着把她抱进里屋，歪太阳卡从她腰间滑落，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光。他知道，瘸腿卡贩的悬赏只是个小插曲，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冰冷的晶核悬赏，而是像灵纹拓印术一样——把每个人的微光汇聚起来，就能照亮整个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