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蹲在腐骨林边缘的乱石堆后时，正用灵能小心翼翼地给爆燃卡“镶边”。
卡基是新换的——从饼爷那用半块干粮砖换来的“警戒卡”废卡，表面的锈蚀用砂纸打磨干净，露出银灰色的金属光泽。卡面上，螺旋纹不再是之前歪歪扭扭的“蚊香”，而是像有生命般缠绕着十二条金色细线——这是他昨晚领悟“意形合一”后画的“聚能纹”，灵感来自初中物理课的“线圈磁场”，据说能让灵能利用率提升40%。
“沈小子，磨蹭啥呢？影蛾巢的‘开门时间’快到了！”身后传来老马头的催促声，带着股烟草味。
沈砚回头，看见两个“队友”正蹲在不远处：老马头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卷，防护服肘部打着补丁，手里的弩箭箭杆缠着防滑布；旁边的“瘦猴”则在检查捕虫网，网柄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发财”二字，网兜里还装着半块啃剩的压缩饼干。
这就是他临时组建的“猎蛾小队”。
昨天决定闯腐骨林后，沈砚才发现自己缺三样东西：抗蚀影雾的“清瘴散”、能砍断藤蔓的“高频振动刀”，还有最重要的——一张标注着月魂石脉位置的“腐骨林地图”。这些东西在黑市都能换到，但前提是——得有足够的磷粉晶核。
“影蛾巢每天黎明会‘开门’半小时，那会儿磷粉晶核最活跃。”老马头吐出嘴里的烟卷，用脚碾了碾，“不过今天有点邪乎，铁手队的人也在附近转悠，说是要‘包场’。”
沈砚心里咯噔一下。铁手队上次在罐头厂差点把他当诱饵，这次又来搅局？他摸了摸怀里的磷粉晶核——昨晚画愈灵卡剩下的边角料，蓝汪汪的，手背上的螺旋疤痕微微发烫，能感觉到里面流动的微弱治愈灵能。
“怕他们？”瘦猴嗤笑一声，甩了甩捕虫网，“咱们有沈小子的‘超级点火卡’，烧不死那帮孙子！”
“那叫爆燃卡。”沈砚纠正道，把最后一缕灵能注入卡面。聚能纹瞬间亮起，十二条金线像小蛇般游动，卡基温度骤升，吓得他赶紧塞进隔热布袋——这玩意儿威力比点火卡大十倍，遇冲击就炸，刚才差点把自己眉毛燎了。
“来了！”老马头突然压低声音，指向远处的山谷。
晨曦中，那棵枯死的巨树“巢”缓缓张开裂缝，银灰色的磷粉像瀑布般倾泻而下，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影蛾群开始骚动，翅膀扇动的“嗡嗡”声越来越响，像万台老旧发电机同时启动。
“按计划来。”沈砚掏出三张爆燃卡，分给两人，“老马头负责左翼，瘦猴右翼，我正面突破。记住，爆燃卡扔完就撤到第二集合点，别贪多！”
“放心！”瘦猴把爆燃卡塞进网兜，搓着手嘿嘿笑，“等老子换了高频刀，第一个砍了铁手队那络腮胡的脑袋！”
三人呈三角阵型冲出去。沈砚跑在最前面，怀里的愈灵卡贴着胸口，暖黄的光透过衣服映出来，像块小小的护身符。距离影蛾巢还有五十米时，他突然听见左侧传来“咔嚓”声——不是影蛾的翅膀声，是弩箭上弦的声音！
“妈的，铁手队！”老马头骂了句脏话，猛地拽了沈砚一把。
三支闪着蓝光的穿刺箭擦着沈砚的耳朵飞过，钉在前面的树干上，箭尾的灵纹还在“滋滋”冒烟。络腮胡带着四个队员从树后走出来，防护服上沾着影蛾磷粉，手里的弩箭对准了他们。
“又是你这野小子。”络腮胡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上次影蛾巢让你跑了，这次还敢来抢生意？”
沈砚心里暗骂。他赶紧把爆燃卡藏到身后，手悄悄摸向储物卡——里面的艾草绒和硝石粉还够做五张点火卡，实在不行就用火攻。
“各凭本事。”沈砚故意拖延时间，眼睛瞟向影蛾巢的裂缝——已经开到最大，再不行动就错过最佳时机了，“你们铁手队人多势众，何必跟我们小队伍计较？”
“计较？”络腮胡旁边的刀疤脸冷笑一声，举起手里的捕虫网，网兜里装着十几只影蛾，“这巢里的晶核我们包了，识相的赶紧滚，不然……”
话没说完，突然听见“嗡——”的一声巨响，影蛾群像片乌云般飞了出来！
原来瘦猴趁他们对峙，偷偷绕到右翼，把爆燃卡扔到了影蛾巢下——“轰！”的一声，火焰窜起三米高，银灰色的磷粉被点燃，像放了场盛大的烟花。
“小兔崽子！”络腮胡气得脸都绿了，举弩就要射瘦猴。
沈砚趁机行动！他掏出两张爆燃卡，用灵能激活聚能纹——十二条金线瞬间亮起，卡基温度飙升。他瞄准影蛾群最密集的地方，使劲扔了过去——
“双重爆燃！”
两张爆燃卡在空中相撞，火焰和冲击波形成巨大的蘑菇云，银灰色的磷粉被冲击波掀飞，影蛾群像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四散奔逃。更神奇的是，磷粉在空中燃烧后，竟然凝结成一颗颗蓝汪汪的晶体，像下雨般往下掉！
“捡晶核！”沈砚大喊一声，率先冲过去。手背上的螺旋疤痕发烫，他能清晰地“看见”哪些晶核里藏着治愈灵能——那些闪着柔和蓝光的，就是他要找的！
老马头和瘦猴也反应过来，扑在地上疯狂捡晶核。铁手队的人被爆燃卡的冲击波震得东倒西歪，等他们爬起来时，地上的晶核已经被捡走大半。
“给我追！”络腮胡怒吼着，带着队员冲过来。
沈砚捡起最后三颗蓝汪汪的晶核，塞进储物卡就要跑，突然听见瘦猴惨叫一声——他的捕虫网被影蛾缠住，翅膀上的磷粉撒了他一脸。那小子瞬间开始胡言乱语，抱着头满地打滚：“蛇！好多蛇！”
“妈的，致幻磷粉！”老马头掏出解毒剂扔过去，“沈小子，你先走！我断后！”
沈砚咬咬牙。他知道老马头的意思——铁手队人多，硬拼肯定吃亏。他掏出最后一张爆燃卡，用灵能压缩成“微型炸弹”，猛地扔向络腮胡——
“轰！”
爆炸的烟雾挡住了视线。沈砚趁机背起瘦猴，跟着老马头往山谷外跑。怀里的三颗晶核热乎乎的，手背上的螺旋疤痕和愈灵卡同时发烫，蓝黄两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像两条缠绵的小蛇。
“安全了。”跑出山谷后，老马头靠在树上大口喘气，指着瘦猴骂，“你个蠢货！说了别碰活影蛾，非要逞能！”
瘦猴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嘴里还在念叨着“蛇肉好吃”。沈砚掏出颗蓝汪汪的晶核，放在他额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晶核里的治愈灵能像水一样渗入瘦猴体内，他脸上的潮红渐渐退去，眼睛慢慢睁开。
“我……我刚才看见影蛇王了。”瘦猴坐起来，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那家伙比卡车还大，嘴里能喷火……”
“幻觉而已。”沈砚收起晶核，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这磷粉晶核的治愈能力比他想象的强太多，刚才给瘦猴疗伤时，他能感觉到晶核里的灵能在修复神经损伤，和愈灵卡的效果竟然有七分相似！
“沈小子，你这晶核哪来的？”老马头好奇地凑过来，“我猎影蛾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蓝汪汪的磷粉晶核。”
“捡的。”沈砚含糊其辞，把三颗晶核小心翼翼地包进布里。他突然想起老卡师的话——凝神草的“灵能稳定素”能当催化剂。如果把这三颗晶核和凝神草一起用，说不定能做出更强的愈灵卡？
“对了，铁手队……”瘦猴突然想起什么，紧张地问，“他们会不会追上来？”
“放心。”老马头掏出张地图，在地上铺开，“我留了后手——刚才往他们撤退的路上扔了‘臭弹卡’，够他们恶心半天的。”
沈砚凑过去看地图。老马头用炭笔在腐骨林核心区画了个圈，旁边标注着“月魂石脉”四个字。石脉周围画着密密麻麻的叉号，应该是影蛇的巢穴。
“凝神草就长在月魂石脉旁边。”老马头指着圆圈中心，“不过那里有蚀影雾，进去前得先做‘清瘴散’。我知道个地方能弄到材料，就是……”
“要钱是吧？”沈砚笑了，从储物卡里掏出五颗普通磷粉晶核，“这些够不够？”
“够！太够了！”老马头眼睛一亮，一把抢过晶核，“沈小子，你可真是我的福星！等咱们拿到凝神草，卖了钱，先给你换把高频振动刀！”
瘦猴也凑过来，拍着胸脯保证：“到时候我给你当先锋，看见影蛇王就用捕虫网套住它的头！”
沈砚笑着摇摇头。他摸了摸怀里的三颗蓝晶核，手背上的螺旋疤痕微微发烫——有了这些治愈灵能，瑶瑶的寒毒说不定能暂缓。等拿到凝神草，做出完整的愈灵卡，他一定要让妹妹重新站起来，去东废墟看日出，去核心区摘凝神花……
“走吧。”沈砚站起身，爆燃卡的聚能纹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清瘴散的材料在哪？”
老马头收起地图，指了指西边的山谷：“跟我来。那里有种‘解毒藤’，汁液能解蚀影雾的毒。不过得小心，那附近有……”
话没说完，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影蛾的“嗡嗡”声——这次的声音比刚才更响，像有千军万马正朝这边赶来。
“不好！”老马头脸色大变，“是影蛾王！爆燃卡的动静把它引出来了！”
沈砚心里咯噔一下。他回头看向山谷，银灰色的磷粉像潮水般涌来，遮天蔽日。影蛾王的翅膀展开足有十米宽，磷粉在阳光下闪着血红色的光，比普通影蛾危险百倍。
“跑！”沈砚拉起瘦猴，跟着老马头往东边的密林中冲。怀里的三颗蓝晶核热乎乎的，愈灵卡的暖光和螺旋疤痕的蓝光交织在一起，像黑暗中的灯塔。
他知道，这次麻烦大了。但他不能停下——瑶瑶还在等他，凝神草还在月魂石脉，腐骨林的秘密还藏在蚀影雾后面……
“沈小子，抓稳了！”老马头突然大喊一声，拽着他跳进一个隐蔽的山洞。
洞口的藤蔓自动合拢，挡住了外面的磷粉潮。沈砚靠在石壁上，听着影蛾王的嘶吼声渐渐远去，手心里全是汗。
“安全了？”瘦猴哆哆嗦嗦地问。
老马头没说话，只是点燃火折子。火光中，沈砚看见洞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不是灵纹，是文字！
“这是……王朝时期的文字？”沈砚惊讶地凑过去，手背上的螺旋疤痕突然剧烈发烫，“上面写着……‘月魂晶核，蚀影之源’……”
老马头和瘦猴也围过来看。火折子的光照在文字上，仿佛激活了某种机关，洞底突然传来“咔嚓”声，缓缓升起一个石台——台上放着个盒子，蓝汪汪的光从缝隙里透出来，像有生命般跳动。
沈砚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知道，自己可能发现了腐骨林最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