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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的风裹着料峭凉意,贴着黄土路面斜斜掠过,卷起的土粒细得像沙,打在林恩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斗篷下摆上,发出“沙沙”的轻响——那声音细碎却磨人,像极了他这一路走不完的疲惫。

他正踩在一条比灰石镇外乡间小路宽三倍的大路上,路面是用夯实的黄土混合着鹅蛋大的碎石铺就的,算不上平整:车轮碾出的深辙里还卡着几根干枯的麦秆,散落的石子硌得人脚底板发疼,但比起之前在荒野里踩着没膝的杂草、绕着带刺的灌丛艰难前行,这路已经算得上“顺畅”得奢侈。

林恩低头瞥了眼自己的靴子,鞋尖早已磨穿一个破洞,露出一小截冻得发红的脚趾——那脚趾蜷着,像是怕冷,又像是怕再被石子硌到。

鞋底薄得几乎等同于无,路面下石子的棱角透过薄薄的皮革,清晰地抵在脚掌心上,每走一步都带着一阵钝痛。他下意识放慢脚步,悄悄把重心往脚跟移了移——昨天从废弃农庄赶到灰石镇边缘时,脚掌就磨出了两个水泡,此刻水泡被挤压着,像是有根细针在肉里轻轻扎,疼得他额角渗出了一层薄汗。

可他不敢停,太阳刚过头顶,按照母亲留下的那张泛黄地图上的标注,离下一个大城黑石城还有至少半天的路程。

大路两旁是成片的麦田,青绿色的麦穗刚抽出来,饱满得像是要撑破麦壳,风一吹,麦浪就顺着风向滚过去,“哗啦哗啦”的声音像流水。

远处能看到三座圆顶的风车,白色的叶片慢悠悠地转着,转一圈要好几秒,风车旁散落着四间红瓦农舍,红瓦在阳光下泛着暖融融的光,其中一间的烟囱里飘出淡淡的炊烟——那炊烟是浅灰色的,裹着一丝麦秆燃烧的清香,慢悠悠地飘进蓝天里。

他忍不住停下脚步,站在路边看了片刻:农舍前的土院里,一个穿着灰布衣裙的妇人正弯腰喂鸡,她的裙摆沾了点泥土,手里的竹筐里装着碎麦粒,撒出去时“簌簌”响;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孩举着个歪歪扭扭的稻草人,追在一只母鸡后面跑,母鸡“咯咯”地叫着,扑腾着翅膀躲,小孩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脆生生的,像刚敲开的麦芽糖,甜得让人心头发软。

可这暖融融的画面没在他心里停多久,林恩的目光就落在了麦田边缘那道歪歪扭扭的木栅栏上。

栅栏是用粗木头钉的,有的地方已经朽了,露出里面的木屑,栅栏中间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着“索恩家族领地”——又是贵族的土地。

他的眉头瞬间皱紧,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灰石镇外的景象:贵族庄园的高墙用白石灰刷得发亮,墙内是绿油油的菜地和肥壮的牛羊,而墙外,一群面黄肌瘦的平民正蹲在地里,拾捡庄园里掉出来的烂菜叶,稍有靠近,就会被庄园的家仆用鞭子赶开。

昨天在灰石镇边缘,他还见过一个平民因为不小心踩了庄园的草,被家仆一拳砸在胸口,咳着血倒在地上——当时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此刻再摸,掌心那道浅浅的痕迹还在,细微的刺痛让他瞬间清醒:这世上的安稳,从来都不属于像他这样的流民,不属于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平民。

“小伙子,赶路呢?”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像被砂纸磨过,带着旅途的疲惫。林恩猛地回过神,手下意识往布包内侧摸了摸——那里藏着母亲的吊坠,还有地图。

他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推着独轮车的货郎正停在他身边,货郎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蓝色短褂,补丁的布料五花八门,有的是灰色粗布,有的是褪色的褐色麻布,还有一块甚至是粉色的碎布,显然是凑活缝上去的。

他的脸上满是风霜刻出的皱纹,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点尘土,下巴上的胡茬乱蓬蓬的,像荒地里的杂草。独轮车上堆着用粗布盖着的东西,粗布的颜色是深灰色,边角已经磨破,隐约能看到里面露出的陶碗边缘——

那陶碗是土黄色的,上面画着简单的蓝色花纹。货郎的目光落在林恩的布包和破旧的靴子上,眼神里没有丝毫轻视,只有一种同为赶路人的、沉甸甸的疲惫。

林恩点了点头,没敢多说话——离开灰石镇前,一个收留过他的老流民曾反复叮嘱:“别轻易相信陌生人,这路上的人,要么是想从你身上捞点好处,要么是怕你拖累他。”

他攥紧了布包的带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悄悄往后退了半步,保持着一个警惕的距离,眼神紧绷地盯着货郎的手,怕对方突然有什么动作。

货郎见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他笑的时候,眼角的皱纹挤得更密了,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干硬的麦饼,麦饼是浅褐色的,上面还沾着细小的麸皮,看起来比林恩怀里的黑面包要松软些。

货郎把麦饼掰成两半,递了一半过来,动作很慢,像是怕吓到林恩:“看你年纪不大,顶多十五六岁,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肯定饿了。这麦饼你拿着,路上垫垫肚子,不值钱的。”

林恩愣了愣,目光落在那块麦饼上——麦饼的香气顺着风飘进他鼻子里,淡淡的麦香,比他怀里的黑面包好闻多了。

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声音在安静的路边格外清晰,他下意识按住肚子,脸有点发烫。可他还是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因为紧张而产生的沙哑:“谢谢您,我不用。”

他不知道货郎的用意,也不敢欠陌生人的人情——在灰石镇的日子教会他,任何“免费”的东西背后都藏着代价:有人因为吃了陌生人给的饼,被迷晕了抢光了财物;有人因为喝了陌生人递的水,被拐去当了苦力。他赌不起。

货郎见他拒绝,也不勉强,把麦饼放回怀里——他放的时候很小心,怕把麦饼弄碎了。他推着独轮车,跟林恩并排走了起来,独轮车的车轮碾过路面,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像是随时会散架。“我看你往东边走,是要去黑石城吧?”

林恩心里一动——黑石城正是他地图上下一个要去的大城。他抬起头,看向货郎,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您怎么知道?”

“这条路啊,除了去黑石城,还能去哪?”货郎指了指前方,他的手指很粗糙,指甲缝里嵌着泥土,“再走两个时辰,就能看到黑石城的城墙了。不过小伙子,你可得小心,黑石城门口的关卡,可比灰石镇的镇吏难缠多了——那些守卫,一个个心黑得很。”

“关卡?”林恩的心跳漏了一拍,脚步下意识停住,连忙追问,声音都有点发紧,“关卡会查什么?”

货郎叹了口气,也停下脚步,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路过的人听到,他的眼神还瞟了瞟四周的麦田,确认没人后才开口:“还能查什么?要么查‘通行税’——说白了就是要魔力结晶,要么查身份证明。

贵族老爷们说,最近流民多,怕有‘乱党’混进城里搞事,所以查得特别严。

像我们这种推着货郎车的,得交一块下品魔力结晶才能过;要是没结晶,就得被搜身,浑身上下都给你翻遍了,要是搜出点他们看着不顺眼的东西——哪怕是块破布,都能直接把你抓去当苦力。”

林恩的手心瞬间冒出了冷汗,冷汗浸湿了他掌心的皮肤,连布包的带子都变得有些滑。

魔力结晶?他连一块都没有——在灰石镇,平民根本没机会接触到这种东西,只有贵族和药铺的掌柜才会有,偶尔有平民得到一块,也会被贵族的家仆抢走。

身份证明就更不用说了,他是灵植家族的遗孤,母亲死后,他连灰石镇的流民登记都没敢做——他怕被人认出来,怕重蹈母亲的覆辙,哪来的身份证明?

“那……要是没有魔力结晶,也没有身份证明,就不能过了吗?”林恩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吊坠是银色的,形状像一片叶子,此刻被他的手指攥着,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指尖传到心里,让他稍微冷静了点。

货郎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有同情,也有无奈:“也不是不能过,就看你运气好不好。有时候守卫心情好,你给他们塞点吃的——比如块麦饼,或者个野果,或许能放你过去;

但要是遇到那种贪得无厌的,要么被抢光身上的东西,要么就被拉去城外的矿场挖矿——那矿场可不是人待的地方,一天要干十几个时辰的活,还不给饱饭吃。我去年就见过一个小伙子,跟你差不多大,就因为没交上通行税,被守卫打断了腿,扔在路边没人管,最后不知道是饿死了,还是被野兽叼走了。”

林恩的后背一阵发凉,像是有股冷风顺着衣领钻了进去,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他攥着吊坠的手更紧了,指节都在微微颤抖——母亲留下的吊坠里藏着地图,还有灵植家族的信物,绝对不能被人发现。要是被关卡的守卫搜出来,别说去阿斯托利亚城找父亲、查母亲死亡的真相,他恐怕连黑石城的城门都进不去,就得死在守卫的鞭子下。

“小伙子,你要是没准备,要么就绕路走小路,要么就等几天,看看能不能跟着商队一起过。

”货郎又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担忧,“商队有贵族发的路引,守卫一般不敢拦,跟着他们混进去,安全点。”

“绕路的话,要多久?”林恩急忙问,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货郎,生怕错过一个字。

“至少多走三天。”货郎摇了摇头,他的独轮车“吱呀”响了一声,像是在附和他的话,“而且小路更危险,不仅有劫掠者——那些人专抢流民,还会杀人,还有野兽,比如野狼、野猪,你一个半大孩子,根本扛不住。”

林恩沉默了。多走三天,他的粮食绝对不够——现在布包里的东西,撑两天都悬。跟着商队?他连商队什么时候来都不知道,总不能在路边一直等——万一等不到,粮食吃完了,他就得饿死在这大路上。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前方突然传来了车轮滚动的声音,还伴随着清脆的铜铃声,“叮铃叮铃”的,很刺耳。货郎的脸色瞬间变了,连忙拉着林恩躲到路边的麦田栅栏旁,压低声音说:“快躲躲,贵族的马车来了——别被他们看到,不然麻烦大了。”

林恩刚躲好,就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远处驶来。马车的车厢是深红色的,漆皮虽然有几处磨损,露出了里面的木头颜色,但依旧看得出来很贵重。

车厢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是缠绕的藤蔓图案,花纹间还镶嵌着银色的金属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晃得人眼睛疼。

车轮是用坚硬的橡木做的,外面裹着一层厚厚的铁皮,碾过路面时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震得地面的小石子都在轻轻跳动。

马车前拉车的是四匹白色的骏马,马身上披着绣着金色纹章的马衣——那纹章是一头张开嘴的狮子,马鬃被梳理得整整齐齐,油亮油亮的,马头上挂着铜铃,走一步就响一下,“叮铃”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刺耳。

车夫坐在车厢前的座位上,穿着黑色的制服,制服上的铜扣擦得很亮,腰间别着一把短剑,剑鞘是棕色的。

他的脸上有胡茬,眼神像鹰一样锐利,扫视着路边,像是在驱赶什么脏东西——当他的目光扫过林恩和货郎躲着的栅栏时,眼神里满是不屑,仿佛他们是什么路边的垃圾。

车厢的窗帘是用紫色的丝绸做的,此刻被拉开了一条缝,林恩隐约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年轻人,长袍的料子是光滑的丝绸,领口处绣着金线,他手里端着一个银质的茶杯,杯子上刻着花纹,正悠闲地看着窗外的麦田,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屑笑意——仿佛路边的麦田、风车、农舍,还有他们这些躲在栅栏旁的人,都只是他眼中无关紧要的尘埃,连让他多看一眼都不配。

马车很快就驶了过去,扬起的尘土扑了林恩和货郎一脸。林恩咳嗽了几声,用袖子擦了擦脸,尘土的味道呛得他喉咙发疼。

他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难受,闷得发慌。他想起灰石镇集市上的一幕:一个老妇提着篮子过马路,正好遇到贵族的马车,马车溅了她满身泥,老妇吓得赶紧跪下道歉,连头都不敢抬,而马车上的人只是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就冷漠地放下了窗帘。

他还想起在灰石镇外,一个平民因为交不出魔力结晶,被贵族的家仆拳打脚踢,最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还有他的母亲——母亲被冠上“窃贼”的罪名,灵植家族满门被灭,那些贵族却住着华丽的马车,喝着银杯里的茶,视平民的生命如草芥。

“别多看了,贵族的东西,不是我们能碰的。”货郎拍了拍林恩的肩膀,他的手掌很粗糙,拍在林恩的肩上有点疼。货郎推着独轮车,继续往前走,“我得赶在天黑前到黑石城,不然晚上在大路上走,更危险——会有野狼出来觅食。小伙子,你自己多保重吧。”

林恩看着货郎远去的背影,独轮车“吱呀吱呀”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路的尽头。他站在原地,愣了很久,风又吹了过来,带着麦田的清香,可他却觉得浑身发冷。他低头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渐渐冷静下来。

不能怕,也不能退——阿斯托利亚城还在前方,母亲的真相还没查清,灵植家族的冤屈还没洗清,他怎么能在这里停下?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迈开脚步,只是这一次,他的脚步比之前更坚定了些,每一步都踩得很稳。他一边走,一边下意识地发动了“枯荣感应”——这是母亲教他的能力,能感知植物的枯荣状态。

他的指尖轻轻掠过路边的杂草,那些杂草的样子瞬间在他脑海中浮现:有的草叶已经枯萎,变成了黄褐色,但根部还藏着一丝淡绿色的生机,像微弱的火苗;有的草因为长在路边,被车轮碾过,只剩下半截茎秆,茎秆是黄绿色的,但顶端还在努力地往外冒新芽,新芽是嫩绿色的,小小的,却透着一股韧劲。

突然,他的指尖顿了顿——指尖传来一股比其他植物更强烈的生机,像是一股微弱的暖流,顺着指尖传到他的心里。

他心里一动,快步走过去,蹲在那丛植物前。那是一丛不起眼的草药,长在路边的碎石缝里,叶片呈淡绿色,边缘有细小的锯齿,摸起来有点扎手,根部有白色的须根,须根很长,缠在碎石上。

林恩的眼睛亮了——这种草药的脉络,他在母亲的草药书里见过,是“隐草”!母亲说过,隐草的汁液涂在身上,能暂时掩盖人的气息,连低级的魔力探测都能避开,是流民用来躲避贵族搜查的好东西。

林恩心里一阵狂喜,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杂草,生怕不小心把隐草弄坏了。

他又发动了一次枯荣感应,确认隐草的生机足够旺盛——根部的淡绿色光点很亮,说明药效很好。他从布包里掏出一把小铲子——那是他从灰石镇带出来的,是母亲以前用来挖草药的,铲子很小,铁头已经有点生锈,但还能用。

他用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拨开隐草周围的碎石和泥土,动作很慢,怕伤到根部。挖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他终于把隐草连根挖了起来,根须上还带着泥土。他把隐草放进布包的内层,用一块干净的碎布包好,怕压坏了——这可是他过黑石城关卡的希望。

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太阳渐渐西斜,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林恩看到前方的路边围了一群人,隐约能听到争吵声,还有人的哭声。

他心里好奇,又有些警惕,慢慢走过去,躲在一棵老槐树下往里面看。

只见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守卫正围着一个老农,老农看起来有六十多岁了,头发和胡子都白了一半,穿着一件破烂的灰色短衫,露在外面的胳膊瘦得只剩骨头。

他手里牵着一头瘦骨嶙峋的牛,牛的毛很乱,沾着泥土,肋骨一根一根地凸出来,看起来很久没吃饱了。

老农的脸色涨得通红,嘴唇都在发抖,嘴里不停地哀求着:“大人,求您行行好,这头牛是我家唯一的牲口,要是被你们牵走了,我家老婆子和孩子就没活路了!我真的没有魔力结晶,您就放我过去吧!我给您磕头了!”

为首的守卫是个高个子,比老农高出一个头还多,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脸颊,颜色是淡粉色的,看起来很狰狞。

他一脚踹在老农的膝盖上,老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疼得闷哼了一声,却还是紧紧抓着牛绳。牛也受惊地叫了起来,“哞——”的一声,声音很凄惨,它往后退了退,想躲开守卫,却被老农死死拽着。

刀疤守卫冷笑一声,声音像冰一样冷:“没魔力结晶?那就把牛留下!这是贵族老爷定的规矩,你敢违抗?再啰嗦,连你一起抓去矿场挖矿,让你永远都见不到你家老婆子和孩子!”

老农趴在地上,伸出颤抖的手,抱着刀疤守卫的腿,哭得撕心裂肺:“大人,不能啊!这牛真的不能给你们!我家孩子还等着用牛耕地种麦子呢!没有牛,地就种不了,我们一家都得饿死!求您了,求您了……”他的眼泪混着脸上的泥土,流得满脸都是,看起来格外可怜。

刀疤守卫不耐烦地一脚推开老农,老农被推得往后倒在地上,后脑勺磕在石子上,疼得他皱紧了眉头,却还是挣扎着要爬起来。刀疤守卫挥手让旁边的两个守卫去牵牛:“少废话!规矩就是规矩,要么交结晶,要么交东西,要么就去挖矿!你自己选!”

旁边的两个守卫立刻上前,粗暴地抓住牛绳,他们的力气很大,牛挣扎着不肯走,“哞哞”地叫着,眼泪都流了出来,可还是被守卫拉着往前拖。

老农看着被拉走的牛,绝望地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地上的泥土,指甲缝里都塞满了土,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嘴里还在喃喃地说着:“我的牛……我的牛啊……”

周围的人都围在旁边看,却没人敢上前帮忙——他们有的低下头,不敢看老农绝望的样子;有的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无奈。

林恩看到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年轻人,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发白,像是想冲上去,却被旁边的老人拉了拉胳膊,摇了摇头——显然,这样的场景,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也知道反抗的后果有多严重。

林恩也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刚才挖隐草时沾在手上的泥土被汗水浸湿,混着血珠,在掌心留下了一道红痕。

他的胸口发闷,像是有团火在烧——他想冲上去,想把老农的牛抢回来,想教训那些凶狠的守卫。可就在这时,母亲的叮嘱突然在他脑海里响起,声音温柔却坚定:“林恩,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查清真相,才能为我们灵植家族洗清冤屈。”

林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转过身,离开了老槐树。

他的脚步很重,像灌了铅一样,每走一步都觉得难受。他不敢回头,不敢再看那个老农的样子,也不敢再听那牛凄惨的哞叫声——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冲上去,会忘了自己的使命,会把母亲的嘱托抛在脑后。

他继续沿着大路往前走,太阳越来越低,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拖在身后,像一个沉默的伙伴。远处的天空已经被晚霞染成了橘红色,连云朵都带着暖意。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黑石城的轮廓——那是一座比灰石镇大好几倍的城市,城墙是用黑色的石头砌成的,高大而坚固,有十几米高,顶部还有塔楼,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静静地趴在地平线上,等待着每一个靠近它的人。

林恩停下脚步,站在路边,望着黑石城的方向。他摸了摸布包里的隐草,叶片的触感很柔软;又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金属的冰冷透过指尖传到心里。

他知道,黑石城的关卡,是他离开灰石镇后遇到的第一个真正的难关——没有魔力结晶,没有身份证明,只有一丛不知道能不能用的隐草。

但他没有退路。

林恩深吸一口气,嘴角抿成一条坚定的直线。他迈开脚步,朝着黑石城的方向,继续走去。晚风拂过他的斗篷,带着晚霞的暖意,吹起他的头发,也吹不散他眼底的坚定。阿斯托利亚城还在前方,父亲的下落还没找到,母亲的真相还没查清,灵植家族的冤屈还没洗清——他必须走下去,必须。

大路的扬尘还在飘,关卡的阴影已经近在眼前,但林恩的脚步,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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