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城嘴上说着不担心，但怎么可能不担心？
这可是他媳妇儿，是他的命根子。
“我真没事。”
宋念念握住卫明城的手捏了捏，“你要不要去看看卫明辉？他杀了他们锅炉厂的一个主任……”
“嗯……”
卫明城微微颔首，“我过去看看。”
“好。”
卫明城有军衔在身，过去打听一下案件是可以的。
他上前去与负责的公安交谈，简单的几句，就把事情弄清楚了。
他一直以为卫明辉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分不清好歹，憎恨不该憎恨的人就算了。
他没想到，卫明辉竟然心理扭曲到随意杀人。
还把人杀害后，丢入烧开的锅炉里！
这行为简直丧心病狂，让人发指。
对于同父异母的弟弟，落得如今的下场，卫明城丝毫不同情他。
卫明辉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卫建国本来是在单位好好上班的，突然接到下级单位的电话，说他儿子出事了。
卫建国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出什么事？是不是误会了？”
他仔细想了想，实在想不到能出什么事。
明辉在锅炉厂好好的上着班，能够出什么事？
卫建国心中这么想着，还不太想放下手里的工作去下属的公安局。
但是对方强调，最好是到场比较好。
卫建国这才离开单位，前往分局。
宋念念在凳子上没坐多久，眼角余光便瞥见了从外边进来的卫建国。
他的脸上带着一些不耐烦。
看到宋念念的第一时间，卫建国以为她是因为卫明辉的事情过来的，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这才对。”
“不管怎么说，明城跟明辉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你这个当嫂子的，平时的确是要把小叔子的事情多放在心上。”
宋念念一脸懵逼。
不知道卫建国怎么会误会这么大？
“那个…您弄错了。”
尽管有点残忍，但是宋念念还是如实开了口。
卫建国皱起了眉头，“什么弄错？”
“难道你不是为了明辉来的？”
“你一个女同志也犯了事？被抓到了公安局？”
卫建国也不知道怎么想到这个可能，他的眉头紧紧皱着，中间几乎能夹死苍蝇。
“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可别忘了，你是一个女同志！”
“平时在家不相夫教子就算了，怎么还被抓到公安局来？”
“这若是传出去了，让别人怎么看我们老卫家？让人怎么看明城？”
卫建国想训斥宋念念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了这个机会，他自然是不放过。
逮着她，就是一顿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输出。
宋念念？？？
“我媳妇儿怎么样，就不劳你操心了。”
一旁插入卫明城冷冷的声调，他不客气的打断了卫建国之后，上前来握住了宋念念的手。
“念念没事吧？”
“我没事。”
宋念念轻声答应了一句，然后也低声与卫明城呢喃，让他不要生气。
卫明城捏了捏她的手，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不生气。
卫建国看着儿子眼中不仅没有自己，还当着自己的面跟儿媳说小话，他的眉头就一直没能松开过。
就在卫建国还想着要说话时，卫明城又先出声，“你还是先去看看卫明辉吧！”
“明辉他怎么了？”
卫建国勉强拉回思绪。
卫明城没有回答。
都已经来到了公安局了，很快就能知道卫明辉到底怎么了。
不用他再转告一遍。
卫建国匆匆走进了里边，不一会儿，问询室里边就传来一声不敢置信的声音。
“什么？”
“明辉杀人了？”
“他怎么会杀人？”
“是不是弄错了？他只有一条胳膊，他怎么能杀掉一个成年男人？”
还是身形有他两个大的成年男人？
卫建国觉得这事不太对劲，实在太过蹊跷了。
“领导……”
公安也很难相信，老局长的儿子会成为变态杀人犯。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他们也没有编造谣言，也没有夸大事实。
“事实很清楚，卫明辉也承认了。”
“这……”
“这不可能啊！”
卫建国还是想不明白，平时看起来很听话的小儿子，也不仗着他是公安局长就在外面胡来的小儿子，怎么会杀人？
“他说是什么原因杀害的对方吗？”
卫建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脑子飞快的转动，想要为小儿子争取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
既然要宽大处理，那自然是要弄清来龙去脉的。
公安看向远处走廊上坐着的宋念念。
卫建国？？？
“跟她有关？”
“难道明辉是因为保护他嫂子，才失手杀的人？”
尽管这个可能性非常小，但是卫建国还是控制不住的往这个可能去想。
若是真是这样，那卫明辉就不会被判死罪！
最多就是个防卫过当！
他一脸期待的看着对面的公安。
公安叹了口气，“领导，根据我们的调查，以及宋同志，卫明城同志的口供，可以确定嫌疑人花了很多钱，请人盯着宋同志一家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建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公安继续道，“还有我们底下的派出所，昨天抓到了两个在大街上抢孩子的人贩子，根据他们的口供，请他们的人只有一边胳膊，在锅炉厂当保安。”
“而那差点被抢了的孩子，则是宋同志跟卫明城同志的孩子。”
“什么？”
公安继续出重拳，“今天之所以卫明辉被带到公安局来，也是因为他对宋念念同志开枪……”
一连串的话让卫建国就算再不明白，也知道卫明辉不可能救宋念念了。
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明城，明辉这对兄弟，似乎已经走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境地……
“为什么？为什么啊？”
卫建国细数过往，找不到任何一丝的不对劲。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儿子要跟大儿子成为仇人？
还派人贩子去抢老卫家的孩子？他们可是一家人啊，这样的事情，卫明辉怎么做得出来？
卫建国想不明白。
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他脚步虚浮的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捂住头，人一瞬间衰老了不止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