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的梧桐花海正翻涌着金红浪潮,千万片花瓣缀着灵羽仙域的霞光,在半空织成流动的锦缎。
凤玲珑的嫁衣上,涅盘凤凰绣纹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与墨渊辰玄袍上的金黑龙影交相辉映,将祭台渲染得暖意融融。
“玲珑,你看这花瓣。”墨渊辰低头时,指尖缠绕的幽冥火恰好接住一片飘落的梧桐花,火舌舔过花瓣边缘,竟将金红底色烤出淡淡的虹光,“像不像当年在青云宗后山,你偷偷烤给我吃的野果?”
凤玲珑刚要笑答,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漫天锦绣中,一缕暗紫色的雾气正顺着风势悄然下坠。
那雾气触到祭台边缘的红毯时,竟像强酸般蚀出细小的黑洞,红毯下的灵土瞬间化作焦灰。
“不对劲!”她指尖的涅盘火骤然跃起,金红火焰刚要将雾气焚尽,鸿蒙界的方向已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暗紫色的火焰如挣脱锁链的狂龙,裹挟着数不清的怨魂冲破七彩霞光,所过之处,金红花瓣成片湮灭,两域界域通道的龙凤虚影被焰浪拍得剧烈震颤,龙角崩裂,凤羽焦卷。
“是寂灭之火!”玄清宗主的声音劈碎欢宴,青灰色道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指着焰浪中那张若隐若现的脸,“假凤玲珑的残魂被黑袍人炼化了!”
祭台上,凤玲珑的涅盘净火瞬间张开护罩,金红火焰与墨渊辰的幽冥火交织成双色光盾。
可寂灭之火比记忆中狂暴百倍,火焰里的怨魂发出能刺穿神魂的尖啸,竟顺着火焰缝隙钻进盾内,化作无数暗紫细针,直扑两人眉心的龙凤图腾。
“滚开!”墨渊辰将凤玲珑护在身后,金黑龙影骤然暴涨,龙爪撕裂半数怨魂,却被暗紫火焰燎得发出焦臭,“这火里裹着鸿蒙负面本源!它在啃噬图腾的灵力!”
凤玲珑的赤凰剑突然出鞘,剑刃划过半空时,金红火焰中陡然窜出一缕七彩金光——那是凤若心之前分她的混沌灵焱。
灵焱刚撞上寂灭之火,就听到假凤玲珑淬毒般的笑声从焰浪中炸响:
“凤玲珑!你以为这点灵焱能救你?!”暗紫色的火焰突然凝聚成她的虚影,虚影捧着一团扭曲的混沌灵焱,指甲涂着与火焰同色的毒光,“十八年主脉千金的尊荣!绫罗裹身!玉露为饮!凭什么你一回来,我就得被打回旁支贱籍?!”
她猛地撕开虚影的衣襟,心口处幽夜尊主的暗影图腾正疯狂闪烁:“你母亲收养我,不过是为了给你当替死鬼!你两次废我丹田,扔我进裂缝喂怨魂——今天我要让你的婚礼,变成两界的坟场!”
焰浪轰然暴涨,将祭台吞噬大半。
凤若心的灭凤刃带着七彩灵混沌焱破空而至,灵焱化作万千火丝,钻入枯萎的梧桐花海。
原本焦黑的花瓣竟重新绽放,金红光芒顺着火丝涌入她体内,让灵焱的威力暴涨三倍:“你父通敌叛族时,多少族人死在暗影爪下?你享受主脉荣光时,我大姐正在青云宗被人骂‘废柴’!这灵焱你也配碰?”
“闭嘴!”假凤玲珑的虚影突然尖啸,混沌灵焱化作长鞭抽向凤若心,鞭梢带着幽夜尊主的魂核碎片,“鸿蒙寂灭者说了!只要献祭凤玲珑的血脉,我的丹田就能重愈!到时候我要把你们主脉的人都扔进裂缝,让怨魂一点点啃光你们的骨头!”
鸿蒙界的云层突然裂开巨口,暗紫色的火柱如天河倒倾,直砸祭台中央。
凤玲珑与墨渊辰合力抵挡,赤凰剑与幽冥鸿蒙裂天剑同时震颤,光盾上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就在此时,一道金红流光从天际砸落,凤无殇的凤璃圣剑精准斩在火柱中央,涅盘净火与混沌灵焱在剑刃相撞处炸开漫天星火。
“大姐!爹娘的魂光能克它!”凤无殇单膝跪地,掌心的玉佩烫得惊人,玉佩中凤天翊与凌月璃的魂光已凝成半透明的龙凤虚影,正对着假凤玲珑发出无声的斥喝。
假凤玲珑的虚影被魂光震慑,动作迟滞的刹那,凤玲珑的赤凰剑已刺穿焰浪。
金红火焰顺着剑刃涌入火柱,她看着虚影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声音冷得像陨星台的星砂:“你输的从不是身份。”
“你嫉妒我拥有的一切,却看不见我为守护灵羽仙域,多少次离魂飞魄散只差一步。”
剑刃转动,金红火焰绞碎半数暗紫火焰,“你抢灵焱时,更忘了我为护它,曾在暗影核心差点魂飞魄散。”
“不——我不甘心!”假凤玲珑的虚影突然自残般拍向心口,暗影图腾爆发出刺目的光,将她与寂灭之火熔为一体,“黑袍大人!助我自爆!我要拉他们一起下地狱!”
鸿蒙界的暗影中,黑袍人正冷笑着结印。
可就在此时,凤天翊与凌月璃的魂光突然冲出玉佩,金红龙凤虚影合力撞向自爆的焰球。
龙息与凤火交织成金色护罩,护罩上流转的凤凰族本源星纹,让暗紫火焰发出凄厉的惨叫。
“不可能……”假凤玲珑的虚影在护罩中一点点消融,望着祭台上紧握双手的两人,望着凤若心灭凤刃上流转的七彩灵焱,突然发出绝望的嘶吼,“凤玲珑!我就是化作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三柄神兵同时落下,金红、七彩、金红三色火焰将虚影彻底包裹。
假凤玲珑的惨叫声渐渐消散,只留下一缕残魂被凤璃圣剑钉在梧桐树干上,那是凤无殇特意留下的——要让她亲眼看着凤凰族如何在废墟上重生。
凤无殇收起剑时,发现残魂正死死盯着祭台。
那里,凤玲珑正用涅盘火轻轻抚平墨渊辰被烧伤的手背,墨渊辰的幽冥剑剑灵则在她嫁衣上蹭来蹭去,像在撒娇。
远处,凤若心正笑着为萧辰擦拭脸颊的烟灰,萧辰偷偷往她手心塞了颗冰晶蜜酿的糖。
梧桐花海重新翻涌金红浪潮,只是这次的花瓣上,除了七彩金光,还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三姐妹并肩而立,三柄神兵在霞光中闪烁,凤玲珑望着鸿蒙界的方向,赤凰剑轻轻颤动——她知道,黑袍人还在暗处窥伺,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