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的梧桐花海在子夜绽放出最盛的光芒。
产房内,凤玲珑的喘息声与凤凰啼鸣交织,金红涅盘火与腹内双胎的双焰共鸣,将整座寝殿照得如同白昼。墨渊辰守在门外,金黑色龙鳞几乎覆盖了半张脸,幽冥鸿蒙裂天剑悬在半空,剑灵紧张得用剑尖戳着自己的小脸。
“哇——”
一声清亮的啼哭划破夜空,紧接着又是一声稍显软糯的啼鸣,两道声音一强一弱,像极了凤凰与幼龙的呼应。
产婆抱着两个襁褓快步走出,脸上笑开了花:“恭喜女帝!恭喜墨尊!是龙凤胎!一对龙凤胎!”
墨渊辰猛地推开门,只见凤玲珑靠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却带着满足的笑,身旁的襁褓里,两个小家伙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一个周身泛着金红火焰的微光,一个则萦绕着淡淡的幽冥龙气。
“玲珑。”墨渊辰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辛苦你了。”
凤玲珑笑着摇头,指了指左边的男婴:“你看他眉眼,多像你。”又指了指右边的女婴,“她的凤凰纹,随我。”
墨渊辰俯身看着两个孩子,金黑龙影在他周身轻轻盘旋,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男孩叫墨思玲,思念的思,玲珑的玲。女孩叫凤念辰,思念的念,辰光的辰。”
凤玲珑眼中泛起泪光,轻轻“嗯”了一声。两个小家伙像是听懂了,同时伸出小手,男婴抓住了墨渊辰的指尖,女婴则握住了凤玲珑的衣角,龙凤双焰在他们掌心交相辉映,温暖而安宁。
消息传开,灵羽仙域与玄渊域瞬间沸腾。
梧桐秘境的圣火骤然拔高,映红了半边天;玄渊域的龙谷传来震天的龙吟,似在庆贺龙族少主的降生。
两界修士纷纷送来贺礼,连向来冷清的鸿蒙界边缘,都有不知名的强者托人送来一枚蕴含纯净本源的星核碎片,祝双胎平安。
凤栖梧张灯结彩,处处是欢声笑语。凤若心抱着墨思玲,萧辰在一旁笨拙地逗弄,灭凤刃上的七彩灵焱轻轻蹭着男婴的脸颊,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凤无殇则小心翼翼地护着凤念辰,生怕自己的涅盘火烫到她,凤璃圣剑悬在一旁,剑灵学着大人的模样给女婴扇风,逗得众人忍俊不禁。
唯有陨星台,还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凤无殇处理完凤栖梧的事宜,第一时间赶回陨星台。
苍玄正坐在星核旁,身影比往日更加透明,星辉流转间,能清晰地看到他体内不断消散的灵智。
“我回来了。”凤无殇在他身边坐下,将带来的星髓丹递给他,“大姐说这丹药能多稳住你三个月灵智。”
苍玄接过丹药,却没有立刻服用,只是看着她:“双胎很可爱吧?”
“嗯,思玲像墨渊辰,念辰像大姐。”凤无殇笑着点头,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酸涩,“等他们长大些,我带他们来陨星台看你。”
苍玄低笑出声,指尖的星辉轻轻抚过她的发间:“傻丫头,三个月后,我可能连星核的光都留不住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她心上,“守界人的灵智与星核绑定,星核能量耗尽之日,就是我魂飞魄散之时,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凤无殇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抓住他的手,却只摸到一片微凉的星辉:“我不管!我去找大姐!找若心!找所有能救你的人!总有办法的!”
“没有办法了。”苍玄轻轻抽回手,将一枚星辉凝结的玉佩放在她掌心,“这是我用最后灵智炼制的‘星引’,能在危急时刻引动陨星台的残余力量护你。”
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心中像被星砂割过般疼,“忘了我吧,找个能陪你看遍云海日出的人。”
“我不!”
凤无殇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泪水砸在星砂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我只要你!当年在裂缝里偷偷给我扔符水的你,在陨星台用分身替我挡邪火的你,现在坐在我身边的你!其他人都不行!”
她的涅盘火突然爆发,金红火焰与星核的光芒交织,竟让苍玄透明的身影凝实了几分。
这是她的血脉神通,以自身灵力为引,短暂稳固他的灵智,代价是损耗自己的寿元。
“别傻了。”苍玄按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输送灵力,“你该有更长的人生,不该被我这缕残魂拖累。”
凤无殇却倔强地摇头,任由涅盘火不断涌入他体内:“我愿意!苍玄,能陪你这最后三个月,我已经赚了!至少我知道,这世上曾有一个人,用整个灵智护了我一辈子。”
她凑上前,轻轻吻上他的唇。那触感很轻,像星辉落在唇上,带着微凉的温柔。
苍玄浑身一僵,想要推开她,却被她死死抱住。
“就让我贪心这一次。”凤无殇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三个月也好,三天也罢,我陪着你。”
苍玄闭上眼,终于不再抗拒。他抬手抱住她,透明的身影在金红火焰中微微颤抖,星辉与涅盘火交织成茧,将两人包裹其中。
陨星台的风很凉,却吹不散这片刻的温暖。
他们都知道,这场爱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可此刻紧紧相拥的温度,却让这份注定的离别,染上了刻骨铭心的甜。
远处,灵羽仙域的方向传来凤凰的欢啼,那是新生命带来的希望。
而陨星台的星辉下,一对有情人正珍惜着最后的时光,用短暂的相守,对抗着永恒的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