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昨天晚上被审核了八百次,我删了又删才发出来( ̄?? ̄?))
窗外传来第一声鸡鸣时,凌循便醒了。
冬日清晨的寒气透过破旧的窗纸丝丝渗入,让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泛起细小的疙瘩。
怀里的人却睡得正沉,温热的身躯紧密地贴着她,呼吸均匀绵长,那头炽烈的红发铺散在枕头上,有几缕还调皮地缠在她的手臂上。
凌循微微动了一下,嘴唇上立刻传来一阵刺痛。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尝到一丝铁锈味,这是昨晚被气急败坏的顾曦咬破的地方,还没完全愈合。
以她的自愈能力,寻常伤口很快就会好,但顾曦留下的痕迹,似乎总是格外顽固些。
她低头看着顾曦恬静的睡颜,很难将此刻的她与昨晚那个又哭又咬,最后还在她怀里放狠话的女人联系起来。
屋子里的温度有些低,凌循怕冻着怀里的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再次调动了体内的灵力。
白芒从她指尖逸出,如同暖流般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迅速驱散了屋内的寒意,将温度维持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温暖程度。
她满意地感受着这方小天地的暖意,这才轻轻挪动身体,想把手臂从顾曦颈下抽出来。
【系统:八百年没见你这么用过灵力,这回可没少浪费。】
“不然呢?”凌循在心底回应。
“这东西有机会可以随时补充,这算什么浪费。”
“还有,我发现你最近话有点多了。”
【系统:还不是被你的顾曦给逼的!】
凌循一直知道顾曦跟系统有联系,只是不清楚具体交流方式,她不禁有些好奇:“她多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逼你?”
系统被她的话弄无语了。
【系统:你说的这个好人我见过吗?】
凌循懒得理它,她小心翼翼将手臂抽离,又细心地替顾曦掖好被角,确保没有一丝冷风能钻进去。
正准备起身,神识微动,察觉到隔壁房间的时间依旧处于凝滞状态。
她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掠过笑意,看来顾曦的意志力比她想象的要强,昨晚那种情况下,维持的时间凝滞居然没有崩溃。
不过她现在能力被封印,想解除也无能为力,只能等顾曦醒来了。
她轻手轻脚地穿上外衣,走到院中简单洗漱,冰冷的井水泼在脸上,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目光扫过隔壁那扇紧闭的房门,她脚步一转,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开了李建军母子的房门。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屋内的两人还保持着昨晚背靠背躺着的僵硬姿势,脸上表情凝固,像两尊滑稽的泥塑。
凌循看都没多看他们一眼,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墙角一个破旧的木箱上,她走过去打开箱子,里面杂七杂八地塞着些旧物,最底下压着一厚摞用粗糙草纸订成的记账本。
她拿起一本翻了翻,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记录着李建军这些年外出打工的收入和支出。
“x月x日,矿上结算,得钱八十。”
“x月x日,寄回家五十。”
“x月x日,某某结婚,给礼金三百。”
随手翻了几页,觉得可笑:“记账的习惯倒是不错,可惜挣的这点血汗钱,都填进这买妻的无底洞里了。”
她拿着那摞账本回到自己屋里,顾曦还在熟睡,凌循又轻手轻脚地在桌边坐下,开始熟练地撕纸,粗糙的账本纸在她指尖翻飞,很快,一只只形态各异的纸鹤便诞生了。
这些纸鹤身上还残留着李建军歪斜的字迹,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感觉。
她还特意用稍硬些的纸壳,折了一只胖乎乎,圆头圆脑的小鸟。
看着眼前这几十只等待“点睛”的小东西们,凌循叹了口气,抬起手,认命地再次送到唇边,用力一咬。
殷红的血珠瞬间涌出,她依次用染血的指尖在这些纸鹤和小鸟的头部轻轻一点,每点一下,那纸做的生灵便微微一颤,仿佛被注入了灵魂。
“灵犀一点,万象通明,听吾号令,巡弋四方,启!”
随着她低声念动咒诀,那几十只纸鹤瞬间被唤醒,齐齐挥动翅膀,悄无声息地悬浮起来,绕着她缓缓飞旋,如同朝拜。
只有那只胖乎乎的小鸟,扑棱着翅膀,歪歪扭扭地落到顾曦头顶,它歪着脑袋,用那点血红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仍在酣睡的顾曦。
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看的不自在,顾曦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悠悠转醒。
她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在身边摸索,没有碰到预料中的温暖身体,这才有些不情愿地睁开眼。
然后就看到了头顶上方那个盯着自己的小胖鸟。
她伸出手臂,捏住小鸟的翅膀把它提到眼前,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十月二日…进账八十?”
她念着鸟身上的字,有些好笑地看向桌边被纸鹤环绕的凌循:“你这是把李建军的账本都折成鸟了?”
凌循回过头,晨曦透过窗纸,在她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睡得还好吗?”
顾曦哼哼唧唧地拥着被子坐起来,感受着房间里的温暖,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属于凌循的灵力气息,浑身都暖洋洋的,舒服得不行。
“你说呢?”她轻哼一声,瞥了凌循一眼,看起来有种动人的娇嗔。
“怎么折了这么多?开动物园吗?”
“监视用的。”凌循言简意赅地解释,晃了晃还在渗血的手指,“多点眼睛方便一些。”
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顾曦噗呲一笑,随即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凌循依言走到炕边,低头看着她,。
顾曦伸手抓住她的衣襟,微微用力将她拉得俯下身来,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抚上凌循下唇那个细小的伤口:“还疼吗?”
“还好。”
顾曦没说话,凑上前,柔软的唇瓣轻轻印在那个伤口上,轻啄了一下,然后,她又抓起凌循那只流血的手指,毫不犹豫地将那沁出血珠的指尖含入了温热的口中。
舌尖轻轻舔过伤口,带来一阵强烈的酥麻感,瞬间窜遍凌循的四肢百骸,让她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
过了片刻,顾曦抬起头,像是做好事等待夸奖一样,得意地扬着下巴:“厉害吧~我的口水能疗伤~”
凌循看着湿漉漉的指尖,那里果然已经光滑如初,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她抬手轻轻揉了揉顾曦睡得乱糟糟的红发,眼底暖意更浓:“嗯,是挺厉害的。”
拿过一旁叠放整齐的衣物,凌循开始帮顾曦穿衣,而顾曦也难得的配合,她地抬起手臂,享受着对方的服务。
今天顾曦只觉得精神格外饱满,身体也轻盈舒畅,估计是昨晚那桶灵力洗澡水的效果。
穿戴整齐后,凌循走到院子里,抬手一挥。
那几十只悬浮的纸鹤如同接到了指令的士兵,化作一道道微光,迅速飞向村子的各个角落。
只有那只写着“十月二日,进账八十”的胖乎乎小纸鸟留了下来,神气活现地站在顾曦肩头,挺着胸脯,发出只有凌循能听懂的“叽喳”声,像是在汇报着什么。
“真可爱,你以后就叫八十吧~”
顾曦侧头看着肩头这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家伙,虽然听不懂它在说什么,还是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它圆滚滚的肚子,把它推了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