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在闫庄村,本来她不想见你的,是闫村长打电话,非要你过去不可!”
猪头的声音哽咽了。
一股悲痛再次从杨在明的心底升起。
他马上想起当初跟金燕在一起的情景。
那座山村,那片玉米田,那张纯洁妩媚的笑脸。
一丝丝一幕幕展现在脑海里。
他大呼一声:“金燕!”
扑通!坐在地上。
姜雨珊暂时无法动弹,回不去东莞。
但杨在明非走不可。
他把女人托付给猪头跟猴子,马上带着贾亮回国。
第二天就坐上返回国内的飞机。
杨在明没有回东莞,而是去了河北。
飞机降落在一家机场。
然后,他乘坐汽车,风风火火往闫庄村赶。
一路走来,山路跟当初不一样了。
特别平整,宽阔,柏油路又明又亮。
这条路是杨在明修的。
当初,金燕一路讨饭,衣衫褴褛,足足找他几个月。
目的就是要他为山村里修路建厂,帮着山里人走出困境。
现在路修好了,金燕却不行了。
其实金燕离开他,并没有走多远。
而是躲在县城附近的姑姑家。
她的病越来越严重,身体逐渐消瘦。
短短两个月,就瘦得皮包骨头。
闫村长也曾经把女儿送到医院,进行穿刺,烤电。
可根本不管用,金燕一直高烧不退。
最后的几个月,她瘦得脱了相,只剩下一对大眼。
躺在床上,爬都爬不起来。
闫村长瞧在眼里,疼在心上。
他觉得,必须让杨在明回来一次。
免得女儿留下遗憾。
杨在明的汽车开啊开,终于开进山村。
闫村长家门口,已经站了好多人。
都是闫庄村的村民,都在感激金燕的付出。
是金燕让山村有了路,有了工厂。
大多数村民才不用出山打工,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就能养家糊口。
杨在明的汽车停下,呼啦!村民闪开一条路。
人群马上躁动起来。
“杨社长回来了!”
“社长,你去看看金燕吧,她快不行了!”
“社长,金燕想你啊。”
杨在明下车,眼前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大门,熟悉的院落。
他一步一步走进去,闫村长赶紧过来迎接。
“在明,燕子……快不行了!”
老人两只眼一眨巴,掉下两滴眼泪。
杨在明疯了一样冲进屋子,再次见到心上人。
金燕就那么躺在炕上,两只大眼黯淡无光。
她的呼吸很沉重,眼睛里蒙上一层雾蒙蒙的东西。
半年多不见,杨在明差点没认出她。
曾经丰润白皙的女孩,此刻只剩下一副骨架。
脸上的颧骨高高鼓起,两腮也凹陷进去。
杨在明轻轻抓住女孩的手。
“燕子,你醒醒,我来了……!”
金燕的身体抖动一下,终于睁开眼。
那层灰雾不见了,显出一点亮光。
“在明哥哥……。”
那声音又柔又弱,好像蚊子哼哼。
杨在明一下将她抱在怀里,嚎啕大哭。
“燕子,在明哥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啊……!”
几天的时间不到,两个爱人危在旦夕。
杨在明的心灵备受打击。
明知道自己是克妻命,还一个一个跟她们好。
简直是杀人的凶手。
金燕当初偷偷离开,就是不想他难过,不想他看到自己最丑的样子。
现在,杨在明还是来了。
看到爱人的一瞬间,金燕赶紧抬手捂脸。
“在明哥,你来干什么?快走,走啊……!”
“燕子,当初你干嘛偷偷离开我?傻不傻啊你?”杨在明问。
“你走啊,我不想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快要死了,不准你难过!”
“不!你是我的女朋友,必须死在我的怀里!我绝不会抛弃你!”
其实,杨在明已经找了她很久。
只可惜没找到,自己就被困在了冰火岛上。
现在,他要满足金燕所有的愿望。
不能让她带着遗憾离开。
“在明哥哥,金燕这么丑,你一定会嫌弃我的……。”
金燕捂着脸,继续逃避。
“不!你一点都不丑,是我最漂亮,最美丽的爱人。
我要娶你,做你的丈夫,我要跟你结婚……!”
杨在明拿定主意,要跟金燕结婚了。
这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不……在明哥哥,我不想你变成单身,饱受相思之苦。”
金燕赶紧拒绝。
杨在明却一手抱着她,一手吩咐贾亮。
“马上给我准备婚礼,就在今天,就是现在!我要金燕变成我合法的妻子!”
“这……老大,是不是仓促了点?”贾亮问。
“废话!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遵命。”贾亮大手一挥,马上准备。
所有兄弟都忙碌起来,购买各种结婚用品。
眨眼,闫庄村张灯结彩。
好多热心的村民也过来帮忙。
晚上,杨在明跟金燕的婚礼开始了。
男人穿一身新郎装,女孩穿一身新娘装。
金燕无法站立,是两个小姐妹搀扶着她,举行的婚礼。
贾亮做了他们的司仪。
“婚礼就位,现在开始第一项,一拜天地,向天地磕头!”
杨在明立刻拉着金燕的手,冲天地磕头。
“婚礼进行第二项,二拜高堂,向父母亲大人磕头。”
杨在明再次抱上金燕,向着闫村长两口子磕头。
老闫不知所措,同样来搀扶他俩。
老两口都是泪流满面。
他们知道,杨在明心疼自己女儿。
跟金燕结婚,就是想给她一个名分。
这样,金燕在那边也有了归属。
她是杨家的儿媳妇,不是无主的孤魂。
“婚礼进行第三项,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杨在明又抱着金燕,跟她对拜。
婚礼完成,金燕被送进洞房。
全村人都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大家都夸杨在明有情有义,是条真汉子。
敢作敢当,还负责任。
洞房里,婚床上,杨在明再次将金燕抱紧。
他说:“老婆,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男人了,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金燕缩在他的怀里,眼泪像断线的珠子。
“在明哥哥,谢谢你,金燕终于当了你的媳妇,这不是做梦吧?”
“不是,从今后咱俩会永远在一起,一生一世一辈子,你是我永远的女人。”
“谢谢你给我的爱,金燕虽死无憾……。”
女孩缩在他的怀里睡着了,样子很甜。
第二天早上,杨在明发现,金燕就那么死在了他的怀里。
尸体已经凉透。
但她的脸上,仍旧挂着满足的笑。
他没有哭,也没有流泪。
而是将嘴巴贴近,给她一个甜甜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