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到水清漓身边，单手成掌，印在水清漓的胸口处。
淡蓝色的仙力顺着掌心流转，这是水清漓刚积攒的力量，
不等他留作反抗，就被凛川迅速抽离。
强烈的空虚感席卷而来，水清漓喉间抑制不住泄出一声闷哼，“唔——”
凛川周身的冰蓝气息随仙力转化又明亮几分，他眯眼感受着力量的涌入，唇角勾得更高，
“果然人类世界的水占比最高，这么快，哥哥又恢复了这么多仙力。”
水清漓抬眼，看向这位大逆不道的弟弟，“你打算……一直困着我到什么时候？”
凛川脸上的笑意倏地一收，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
“哥哥可是冤枉我了，刚刚我还去帮你处理了场麻烦。”
“曼多拉找上门来，因为你违背了和她的约定，干涉了水面上的事情。”
水清漓抿紧唇，只是强自嘴硬，“水的意志是自由的，不受任何人的限制。”
凛川低下身子，目光和水清漓直视，声音低沉，“恐怕哥哥全身上下，没有比嘴更硬的。”
他探出手，欲要拂过水清漓冰凉的脸颊，
指尖刚要触到，却被对方偏头躲开，
凛川神色不变，收回手，指尖在虚空捻了捻，语气里笑意更浓，
“我就喜欢哥哥嘴硬的样子，倒希望你能一直保着这份性子。”
他悠然起身，冰丝长袍如水波般垂落。
凛川抬手按向水清漓头顶，指尖带着冰寒的触感，
对方下意识偏头挣扎，却被磅礴仙力死死禁锢，动弹不得。
“叶罗丽魔法，冰水相融，不分彼此。”
“力量，篡夺！”
凛川的身体化作剔透寒冰，水清漓的躯体则被迫化作流动水幕。
刹那间，寒冰和水流交汇，寒气与水汽在空气中激荡出朦胧的白雾。
凛川能清晰感知到，源源不断的水系仙力顺着交融的触点涌入体内，带着属于水清漓的温润特质，却被他的冰系法则瞬间同化、吸收。
水清漓则肉眼可见虚弱许多，水蓝色发丝黯淡，发梢甚至泛起冰白；
原本莹润的肤色褪去光泽，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拼尽全力挣扎，却挣不脱凛川的法术，声音异常愤怒，“住手……你在干什么？”
“做什么？”凛川脸上露出笑意，“我在夺走哥哥你的力量啊。”
他声音里蕴着愉悦“我想，若是你没了力量，总该不会再惦记那个渺小的人类了吧？”
被夺走大半本源后，水清漓的呼吸粗重如破风箱，胸口剧烈起伏，若不是凛川冰丝般的仙力托着他，早已软倒在地。
凛川弯下腰，挑起水清漓的一缕发丝，原本流转着水光的蓝，此刻已褪成为冰霜般苍白，
“变成好看的冰白色了！”
“哥哥你说，”他指尖轻轻摩挲着发丝，声音压低，带着蛊惑般的恶意，
“我若是招来诸位阁主，请他们看看我的‘珍宝’，他们会是何等表情？”
水清漓浑身一僵。
脑海中瞬间闪过画面：自己被关在法阵内，任由昔日同僚观赏、议论，像看一件珍贵的器物……
屈辱感顺着脊椎爬上来，
不行！
绝对不能如此！
他声音中带着微乎其微的祈求，“你不能那样……”
凛川的仙力消散，维持水清漓支起身子的力量消失，
失去支撑的水清漓晃了晃，彻底脱力，软软地向前倒去——
正好跌入凛川怀中。
“嗯，原来哥哥学会了投怀送抱，”凛川顺势环住他，低沉的笑声震动着胸膛，“只要哥哥乖乖的，弟弟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我的哥哥岂容他人觊觎？”
“若招来些不自量力的狂蜂浪蝶，弟弟我可是要费好大一番功夫清理呢。”
他的声音似是安慰道：“不给他们看！”
听到承诺，水清漓彻底放松身体。
凛川轻柔梳着水清漓散开的头发，任其在他怀中沉沉睡去，陷入无意识的黑暗。
……
离开幽兰居，凛川返回寒霄塔大殿。
说仙境仙子靠天吃饭，真不是假话。
人类世界的两极降温之后，仙境冰晶川不再融化，他体内的仙力也如冰层叠涨，一日强过一日。
这种提高远比自己苦修，单纯吸收浮游仙力快得多。
也难怪多数仙子会沉溺于这种提升。
不过，这种提升就像涨潮。
天地同力，把人推到不属于自己的高度，一旦潮水退下，就看谁预先准备，免于搁浅。
好在他消耗永恒冰晶冻结了自己的仙力上限，每提高一点都是永恒。
加上水清漓的六成水元法则本源和权柄，
凛川可以坦然自评，自己目前稳居第二阶梯顶端，只需再进一步，便可登上第一阶梯。
没夺走水清漓全部的法则本源和权柄，也是怕水清漓维持不住位格，别在他登顶之前就陨落。
凛川打心底里认为，冰璃雪绝对是对水清漓残余着亲情的，
只是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所以当初干脆就没提。
不过无妨，他向来最是善解人意，自会妥善保住哥哥的存在，不会让他彻底消散。
……
凛川睁开双眼，屈指一弹。
华严镜宫投影在身前，镜宫上空悬着一道巨大的能量漩涡，隐约可见从仙境四处掠夺仙力。
“曼多拉名声狼藉，倒也不冤。”他望着漩涡中流转的画面，语气平淡，“拥有吸收所有属性仙力的能力，还不时地大范围收割小仙子的力量。”
感知到几缕陌生气息闯入仙境，心中了然，“原来是那群叶罗丽战士又来了，怪不得曼多拉那么生气。”
目光直直投向王默她们，四个人都在，仙子中唯独少了罗丽与蓝孔雀。
“原来到了这里，”
“曼多拉夺走了封银沙的人类身体，可以部分踏入人类世界，却又被罗丽和蓝孔雀封印。”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意，“一群人上门自投罗网，这力量，我没道理不分一点。”
“也不知道，罗丽的爱意、菲灵的神秘，能给我带来什么新法器？”
当时没对罗丽出手，自然是因为没有合适理由，他自认是个讲道理的仙子，从来不做师出无名的事。
取走圣水珠露，他自认合情合理，但擅自夺走罗丽的力量，未免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