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食神》最后一个镜头,何雨天身心舒畅回到了四九城东跨院。
地下实验室内,他正对着一套初具雏形的动力外骨骼进行微调。
这时,比他还早回来的何雨柱,晃晃悠悠走了进来。
看着那套充满未来感的装备,眼睛发亮,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嘿,雨天,这铁壳子……就是报纸上说的那个什么动力外骨骼?我能穿上试试不?”
何雨天头也没抬,语气里带着技术宅特有的得意:
“想什么呢,哥,这是精密装备,需要神经接口和AI辅助平衡。”
“你们这些凡人,等人工智能再发展个二三十年,或许有机会体验简化版。”
何雨柱撇了撇嘴,知道在这方面跟这个弟弟没法比,便转了话题:
“听我家老三何润庭说,他正跟润谦一起,鼓捣什么……长生不老药?”
他语气里带着点调侃。
“最终方向是这个,没错。”何雨天放下工具,擦了擦手。
他念动力还有168斤,但不知道为什么,念力空间的模拟能力也没了。
空间变成了单纯的储物空间……呃,也不完全是吧。
当初他吸收的弹药炮火,放出来还是动态,很有杀伤力。
简单说,他一根手指就能射出一枚战斗机上机枪射出来的子弹或导弹。
唯一的区别就是,不能隔空释放。
除了这一点,就是完完全全的储物空间了。
何雨天要搞什么维修或发明,只能在现实世界中动工。
何雨柱嘿嘿一笑:
“这事儿听着挺玄乎,秦始皇当年搞那么大阵仗都没成,你小子能行?”
“想什么呢?一步登天当然难。”何雨天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但目标是星辰大海,路上捡点贝壳总可以吧?”
“就算最终搞不出长生药,能让普通人健康活到一百二,让你这副老骨头多给我做几十年饭菜,总不难吧?”
何雨柱被他这话逗乐了,也感受到了,来自于弟弟的关心。
他熟练的从何雨天珍藏的茶柜里,摸出两包老茶饼,
一包揣进兜里,一包拆开泡上,叹了口气:
“那你可得抓紧点研究,不瞒你,自打一年前易中海躺下动不了之后,”
“你嫂子就总念叨,看着自己一天天变老,再看看你身边那些莺莺燕燕……唉,心里不是滋味。”
何雨天看了他一眼:
“放心,长生不老不敢打包票,但让你们健健康康活到2025年,问题不大。”
“说吧,无端端提起易中海,是想替他求情?”
何雨柱抓了抓后脑勺,表情有些纠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前两天去看他,他那样子……我看着都难受。”
“他眼里……那是一心想求死啊,雨天,要不……咱就别那么‘尽心尽力’了?”
“不行。”何雨天断然拒绝,表面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说他也是咱们院子里的老人,是看着我们长大的易大爷。”
“做人不能忘本,更不能见死不救。他现在是困难时期,我们更要好好照顾他。”
何雨柱被这套冠冕堂皇的话噎住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活着的时候你没怎么照顾,老了动不了了你就这么‘照顾’?”
何雨天反问:“这不正是易大爷以前整天挂在嘴边的吗?”
“养儿防老,希望老了有人端茶送水,床前尽孝。”
“我现在给他请最好的看护,用最好的药,24小时监护,不就是按照他的理想来的吗?”
何雨柱语塞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可他现在这是生不如死啊!”
何雨天立刻回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哥,那你想我怎么样?”
“拔他管子?还是断他药,让他活活饿死?这传出去,我们成什么人了?”
何雨柱词穷了,知道说不过这个弟弟,哼了一声,揣着顺来的茶饼气呼呼走了。
何雨天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他这么做,表面上是遵循“尊老爱幼、尽心奉养”的公序良俗,
把一个天天把“养老”挂在嘴边的道德标杆,照顾得无微不至。
但更深层,他也在进行一场冷酷社会实验:
用最顶级的医疗资源,强行维持一个毫无生命质量,一心求死的老人的生命,
持续三四年,并将这个过程拍成纪录片。
他要看看,那些整天把“孝道”挂在嘴边进行道德绑架的人,
面对这种“极致孝顺”时,还敢不敢轻易要求儿女“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父母的命”。
有谁能指责他,尽全力延缓一个老人的死亡,有错的吗?
他和那些“孝子贤孙”的区别,不过是他更有条件,有能力把这种“孝顺”做到极致,做到让人毛骨悚然而已。
至于易中海的感受,有那么重要吗?
想到这里,何雨天起身走向四合院后院,一间特意改造的护理房。
房间无菌洁净,各种生命维持设备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易中海瘦削得脱了形,躺在特制的医疗床上,眼神浑浊,
只有看到何雨天进来时,才骤然爆发出强烈的情绪波动,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枯槁的手指微微颤抖。
让他去拍丧尸片,都不用化妆。
“让……让……我……死!死!”
他用了极大的力气,却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眼神里是纯粹哀求。
何雨天走到床边,俯下身,表情认真而恳切:
“易大爷,您这说的是什么糊话?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您去死呢?”
“咱们同住一个大院几十年,情分在这,我必须保住您的命。”
“我问过全球最顶尖的专家了,您这情况,好好维持,再活三年以上绝对没问题。”
“等我的新医阶段研发成功,再活上七八年也不是不可能。”
“您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您死的。”
说完,他直起身,指着那张床对旁边的护理组长说:
“把这床再加高一层护栏,改成全包围的,像婴儿床那样。”
“万一易大爷不小心翻身掉下来,摔着了怎么办?安全第一。”
护理组长是个四十多岁,一脸朴实的妇女,闻言立刻点头,语气充满敬佩:
“何总,您真是个大好人!现在多少亲儿子对亲爹都做不到您这份上!”
“这样不惜代价地吊住……啊不,是延续一位老人的生命,您真是菩萨心肠!”
何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