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桌上厚厚一叠公司制度手册,手指在纸页上无意识地划着,心里还在回味余静刚才的话 —— 杨晓倩居然是销售部总监?就是那个在酒吧被我 “连累”、还让手下揍过我的女人?这运气简直比买泡面没调料包还糟。
正琢磨着怎么躲着这位 “仇人总监”,一阵冷香突然飘过来 —— 不是张曼曼常用的茉莉香,也不是杨晓薇身上的檀木香,是种带着点冷冽的雪松味,清冽又勾人。我眼角余光一扫,就看见个高挑的身影从过道走过:杨晓倩穿了件深灰色西装套裙,肩线挺括,衬得她身姿格外挺拔,里面居然搭了件黑色真丝吊带,领口往下坠着颗碎钻纽扣,走动时能看见吊带在锁骨处轻轻晃。裙摆刚到膝盖下方,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没穿丝袜,皮肤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脚上是双银色细高跟,鞋跟敲在地板上 “噔噔” 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尖上 —— 这哪是总监,分明是 “行走的职场杀器”,就是眼神太凶,扫过我工位时,跟淬了冰似的。
“嘘 ——” 余静凑过来,用手挡着嘴小声说,“秦哥,你可别盯着杨总监看,上次有个实习生多看了她两眼,当天就被派去郊区盘库存了,据说那仓库老鼠比猫还大。”
我赶紧收回目光,假装翻手册,心里却在吐槽:不就是看了两眼吗?至于这么小气?果然女人记仇起来,比会计算错账还较真。整个上午我都跟惊弓之鸟似的,每隔十分钟就往总监办公室瞟一眼,生怕杨晓倩突然冲出来给我 “穿小鞋”。直到十一点半,办公室响起收拾东西的声音,杨晓倩才从总监室出来,路过我工位时,脚步顿了两秒,眼神在我手册上扫了一眼 —— 我那手册根本没翻几页,还停在 “考勤制度” 第一页。她没说话,只是挑了下眉,转身走了,那眼神里的 “嘲讽”,我隔着三米都能感觉到。
“走,秦哥,吃饭去!” 余静拍了拍我肩膀,“楼下食堂的糖醋排骨超好吃,去晚了就没了。”
我跟着余静往食堂走,心里却还在犯嘀咕:杨晓倩上午在总监室待了一个多小时,该不会是跟王经理密谋怎么整我吧?果然,下午刚上班,我就被王经理叫进了办公室。
王经理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给我倒了杯热水:“小秦啊,上午手册看得怎么样?对公司制度有啥疑问没?”
“没…… 没疑问,都看懂了。” 我赶紧坐直身子,有种 “暴风雨前的宁静” 的预感。
“那就好,” 王经理放下水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公司呢,看你简历上销售经验丰富,想给你个‘重要任务’—— 去吴水县推销咱们的环保餐具。”
“吴水县?” 我愣了,“王经理,您没搞错吧?吴水县我知道,那地方交通跟‘龟速’似的,县城里全是小饭馆,大多用的是散装碗筷,咱们的消毒餐具成本高,他们未必愿意进啊。而且那地方网络不发达,就算推出去了,回款也麻烦,近五年都没什么发展潜力……”
我话还没说完,王经理就打断我,笑容淡了点:“小秦啊,这是领导的安排,咱们做下属的,服从就好。吴水县虽然偏,但也是块‘空白市场’,你要是能啃下来,那可是大功一件,年底评优优先考虑你。”
“领导安排?” 我心里咯噔一下,“哪个领导?您不就是销售部经理吗?”
王经理端起水杯喝了口,避开我的目光:“是…… 是杨总监的意思,她说你‘能力强’,适合开拓新市场。你明天一早出发,车票我让行政给你订好了,先去那边待半个月,争取把县城里的饭馆都跑遍。”
果然是杨晓倩!我就知道她没这么容易放过我!我攥着拳头,心里把杨晓倩骂了八百遍 —— 公报私仇也太明显了吧!有本事当面跟我吵,背后使绊子算什么本事?要是个男人,我早冲过去跟她理论了,可谁让她是总监呢?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王经理,那吴水县的客户资料、产品报价单,您总得给我吧?”
“资料我让杜菲飞下午给你,” 王经理站起身,“你先回去准备吧,明天别迟到。”
我走出经理室,余静立刻凑过来:“秦哥,咋样?王经理给你安排啥任务了?”
“还能啥?” 我没好气地说,“杨总监‘器重’我,派我去吴水县卖消毒餐具,说是‘开拓新市场’。”
余静瞪大了眼睛:“吴水县?那地方可是‘销售禁区’,去年派去的两个同事,一个没开单回来,一个差点被饭馆老板扣下要‘押金’。秦哥,你这是被杨总监‘盯上’了啊!”
我瘫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 算了,不就是去吴水县吗?大不了没开单就回来,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 “碰壁” 了。再说,我秦受啥时候怕过?等我以后开了公司,雇杨晓倩来给我当助理,让她天天给我端茶倒水,看她还敢不敢嚣张!我越想越乐,掏出手机刷起了招聘软件,万一吴水县搞砸了,也好有个 “退路”。
晚上下班,我挤上公交,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手机突然响了 —— 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是本地。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听筒里传来个软软的女声,像刚加了糖的奶茶:“喂?请问是秦受吗?”
“我是,您哪位?” 我有点懵,这声音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哦…… 不好意思,我好像拨错了,以为是我朋友的号。” 女声顿了一下,挂了电话。没过几秒,手机又震了,是条短信:“实在抱歉,打扰了,我朋友也叫秦受,存号码的时候存错了。”
我闲着没事,回复道:“没事,我还以为是哪个客户呢,吓我一跳。”
对方秒回:“哈哈,你还挺幽默。你是刚下班吗?听声音有点累。”
“可不是嘛,第一天上班,光看制度手册就看懵了。” 我想了想,又加了句,“你呢?刚下班?”
“嗯,刚加完班,在等公交。” 对方回复,“听你声音,应该二十七八了吧?”
我乐了,故意逗她:“你可别冤枉我,我才十八呢!刚上大一,暑假出来打零工的。”
“噗 ——” 对方发来个笑的表情,“那我得跟你说声‘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职场老油条’呢。不过十八岁好啊,青春正好,不像我,都快成‘老阿姨’了。”
“哪能啊,” 我回复,“你声音这么甜,最多二十出头,再说‘女人十八一朵花,二十还是花骨朵’,你这叫‘含苞待放’。”
对方没再回复,过了几分钟,才发来一句:“你可真会说话。新工作加油,我先忙啦,以后有缘再聊。”
我放下手机,心里有点暖 —— 没想到刚入职就遇到这么个 “陌生聊友”,虽然不知道是谁,却莫名觉得亲切。公交慢慢悠悠地晃着,窗外的路灯一盏盏掠过,我突然觉得,就算去吴水县也没那么糟,说不定还能遇到新机会呢。
回到家时,门刚推开,一股排骨汤的香味就飘了过来。张曼曼系着条米白色蕾丝围裙,正弯腰从砂锅里盛汤,家居服是浅粉色的,领口有小小的蝴蝶结,裙摆刚到大腿中部,露出白皙的小腿,脚上趿着双兔子拖鞋,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看着软乎乎的。
“回来啦?快洗手,排骨汤刚炖好,还热着呢。” 她回头看见我,眼睛弯成了月牙,“今天上班怎么样?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还行,就是明天要去吴水县出差,大概半个月。”
“吴水县?” 张曼曼转过身,皱着眉,“那地方不是挺偏的吗?公司怎么派你去那种地方?”
“还不是因为咱们公司有个‘小心眼总监’,公报私仇呗。” 我没细说杨晓倩的事,怕她担心,“没事,我去半个月就回来,说不定还能开个大单呢。”
张曼曼没再追问,只是帮我盛了碗汤:“那你明天路上小心点,我给你装了点牛肉干和巧克力,饿了就吃点。对了,小浪恢复得特别好,医生说再过一周就能出院了。”
“真的?” 我眼睛一亮,“那出院后小浪住哪儿?你之前租的房子不是退了吗?”
“我正愁这事呢,” 张曼曼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我想着…… 能不能让小浪暂时住咱们这儿?就住客房,我会看着他,不会打扰你休息的。”
“这有啥不行的!” 我打断她,“咱们是一家人,小浪住这儿不是应该的吗?正好我出差的时候,你还有个伴儿。”
张曼曼眼睛瞬间红了,扑过来抱住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秦受,你真好!我还以为你会嫌麻烦呢。”
“嫌什么麻烦,” 我捏了捏她的脸,“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小浪也是我弟弟。”
晚饭时,张曼曼给我夹了满满一碗排骨,还跟我讲小浪今天的趣事 —— 小浪今天学会了叠纸船,非要送给护士姐姐,逗得护士们哈哈大笑。我听着她的话,心里暖暖的,觉得就算去吴水县受点苦,也值了。
晚上躺在床上,张曼曼靠在我怀里,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胸口:“明天要出差,今晚早点睡吧。”
“不急,” 我抱紧她,“再陪我说说话。”
她没说话,只是往我怀里蹭了蹭,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我看着她的睡颜,心里突然觉得特别踏实 —— 就算工作上遇到点麻烦,就算要去偏远的吴水县,只要有张曼曼在,有这个 “家” 在,我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第二天一早,张曼曼帮我收拾好行李,送我到公交站。“到了吴水县记得给我打电话,” 她拉着我的手,眼神里满是不舍,“别太累了,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你也是,照顾好小浪,等我回来。” 我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转身踏上公交。车开动时,我看见张曼曼还站在原地挥手,直到公交车拐过街角,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我掏出手机,给那个陌生号码发了条短信:“出发去吴水县出差了,希望一切顺利。” 没过多久,对方回复:“加油!说不定会有惊喜呢。”
我看着短信,笑了笑 —— 是啊,说不定真的会有惊喜呢。吴水县,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