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蘅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便将状书仔细收好,吩咐道:“动手吧,她怎么让人打的姜梨,你就怎么还给她。”
“不……不!”那观主惊慌后退,“肃国公你说过不杀我!你不能……”
萧蘅转了转手中的扇子:“本国公也没说要把你打死啊。”
“文纪,动手。”
“是,主君。”文纪应声,立刻在一旁挑出一条长棍,猛的朝她的后背打去。
习武之人力道自然不同,一棍便将贞女观的观主打的口吐鲜血。
“啊!”她疼的惨叫一声,等待她的却是更凌厉的棍子!
一下接一下,很快,她背后便被打的血肉模糊,整个人昏死过去。
文纪蹲下身子探她的脉息:“脉象虚弱,估计也只剩一口气了。”
“嗯。”萧蘅慵懒站起身,“丢回牢房里,等她养好些再继续。”
翌日清晨,叶世杰推开院门,只一名紫袍男子正站在门外,慢悠悠的晃着手中的玄扇。
见他出来,也不过淡淡瞥了一眼,神情自若。
叶世杰气的喉头一哽,怎么会有这么理不直气也壮的人!他深吸一口气,将院门轻轻关上。
仿佛没看到他似的,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却终究脚步一停,叶世杰闭了闭眼,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萧蘅。”
肃国公?叶世杰扭头,微冷的双目上些许不甘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步离开。
他走之后,萧蘅如入自己家门般,推开院门,进入厢房。
只见床上的人肤色白的近乎透明,薄薄的眼睑下透出青紫色的血管,现在睡得正熟。
他便自顾自的坐在窗边,倒上一杯热茶,姿态悠然。
等姜梨醒了,见到的便是这副场景,她身子不由得往床榻里面缩了缩:“你怎么在这儿,我表哥呢?”
萧蘅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转动着茶杯:“他啊,去明义堂了,今天,由我来照顾你。”
姜梨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坐直身子:“堂堂肃国公,也会照顾人?”
“自然不会照顾别人……”萧蘅起身坐到床边,一双狭长含情的丹凤眼直直的望入她的眼中,“可谁让我喜欢你呢。”
这目光看的姜梨有些不好意思,她一个狐狸精,当然只爱男人的美貌啦。
她状似羞涩的偏过头,错开那人的视线,细腻的脖颈渐渐染上一层绯红。
萧蘅看在眼里,唇角不由得轻扬:“看来梨儿十分中意我这张脸……”
室内气氛逐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隐隐浮动着几分暧昧。
就在这时,文纪欢快的声音从屋外响起:“主君,属下将早膳都准备好了!”
“呼……”萧蘅深呼一口气,站起身绕过屏风打开房门,接过他手中的食盒。
然后补上冰冷的几个字:“自己去领十军棍。”
“啊……啊?”文纪脸上的笑容,‘啪’一下碎了,“为什么啊,主君?”
回答他的,只有‘砰’一声关上的房门。
文纪扒着门缝哀嚎道:“主君,你别走!你让我死个明白啊!”
“不想再加十军棍就闭嘴。”陆玑无声无息的出现,揪着他的衣领将人拖离门外。
而屋内,萧蘅一样一样将早膳摆出,一屉热气腾腾的笋肉包,一盅清香四溢的莲子粥,一碟酸甜可口的酱瓜。
最后,是一盘色泽诱人的餐后水果,樱桃。
姜梨洗漱完,本想自己去用膳,谁知她刚有动作,萧蘅又将她轻轻按回床上,俯身凑近她的耳畔:“你身上还有伤,别动,我喂你。”
太近了,姜梨无措的垂下眼睫,一勺放着酱瓜的莲子粥已经递到她唇边,她只能小口吞下。
萧蘅似乎极为享受这投喂的过程,等姜梨摆手表示自己实在吃不下了,他才将剩下的食物全部解决掉。
而姜梨转身面向床内,背对着他:“谢谢你的早膳,你可以走了。”
萧蘅轻笑一声,对这种用完就丢的做法,倒也不生气,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张状纸:“是吗,那我精心准备的礼物你岂不是也不要了?”
他说着,将那张纸在姜梨面前一晃,速度不快,刚好她看清楚上面的状书二字!
姜梨心头一紧,伸手便想去抓,却不小心牵动了背后的伤口。
“嘶……”她疼的轻轻抽气,眉头蹙起,再加上那雪白的小脸,看起来格外脆弱。
“哎!”萧蘅也急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语气急切:“怎么样?是我不好,不该逗你,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没事,没有开裂。”姜梨目光紧紧盯着他手中的状书:“这是谁的?”
“你看。”萧蘅将状书完整的打开放在她的面前。
姜梨目光扫过,只见状纸上的署名是贞女观观主的名字,她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是我那继母,想让我死在贞女观,是怕我回去戳穿她的假面吗?”
她本就生的极白,现下一气,面上没什么表情,就仿佛冰雪雕成的美人儿,凛冽却更让人心生怜惜。
“别气。”萧蘅目光专注的盯着她,“你那继母的事,我也让人查了,你身上的污名,我都会帮你洗净。”
她面上的冷意渐渐消散,眉眼间柔软不少,似是被她的话感动,“谢谢你……”
“对我,不必说谢。”萧蘅依旧看着她,满目温柔。
姜梨有些招架不住的错开目光:“那个观主怎么样了?”
“在牢里。”萧蘅淡淡一笑,“放心,不会让她好过的。”
姜梨却抬起头,看着他,坚定的说道:“我想见见她,我要亲眼看到她的下场。”
监狱环境阴寒潮湿,不适合她这个身上有伤的人前去,但……看着她执着的目光,萧蘅便无法拒绝。
“好。”
即使在白日,监狱内部依旧昏暗阴冷,一男一女行走在牢房之间,那男子一身紫袍,霸道贵气。
女子一身素色长裙,头戴长至小腿的幕篱,纤细而易碎,这两人自然就是萧蘅和姜梨。
姜梨透过轻纱看着两侧的牢笼,里面有很多在贞女堂欺负过她的人,现在浑身是血的趴在地面,不知是生是死。
她目光悄悄看向萧蘅,若不是她亲自来了,都不知这人竟然连这个仇都帮她报了。
陆玑打开刑房的门,里面已经被清理干净。
两人刚落坐,门外便传来一道拖拽物体的声音,抬头去看,赫然是文纪拽着一名囚衣上满是斑驳血迹的女人,朝着刑房走来。
‘噗通’一声,他把人丢在地面:“主君,姜姑娘,人带来了。”
那女子艰难的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两人,又恨恨低下头,声音嘶哑:“我知道的都说了,肃国公说了要留我性命的。”
姜梨看着这个发丝如杂草般凌乱的女人,几乎认不出她就是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女人。
她掀开幕篱,开口:“观主,抬头看看我啊……”
“哼……”观主不死不活的垂着脑袋,拒不配合。
文纪立刻上前,猛的拽起她的头发向后扯去:“让你看你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