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等人准备就绪后，通过亚空间跃迁，来到了潜行舰，潜行舰的引擎声压到最低，像条银色的鱼，贴着幽影号的舰体滑过去。林阳扒在观察窗上，看着外面虚空战士的巡逻灯扫过装甲板，光条在他护目镜上投出明明灭灭的影子。
“还有三十秒对接。”耳麦里传来法比安的声音，带着点电流杂音，“反虚空装置预热好了，接口对得上——就是不知道凯莎那娘们儿有没有留后手。”
卡尔加在旁边活动着脖子，动力甲关节发出“咔嗒”响：“留后手就拆了她的装置。老子的热熔弹可不长眼。”
泰图斯已经把爆弹枪架在了舱门内侧，枪口对着外面漆黑的对接通道：“巡逻队刚过去，左舷现在没人。”
林阳抬手按了按耳机，指尖在战术板上敲了敲，把幽影号的舱室分布图再调亮些：“记住路线，碎片在三号货舱，卡尔加带三人组守对接点，五分钟后如果我们没出来，你就炸通道，别管我们。”
“废话。”卡尔加扯了扯头盔，面罩“唰”地落下，“你们要是栽了，老子拆了这船给你们陪葬。”
对接装置“咔”地咬合上，减压的嘶嘶声刚起，林阳已经一脚踹开舱门。外面的通道比情报里更窄，金属壁上爬着暗紫色的管线，像卡尔那老东西的血管。
“左拐。”法比安的声音紧随其后，“热成像显示前面拐角有两个岗哨，背对着咱们。”
泰图斯猫着腰窜出去，军靴踩在金属地板上没出声。他手里没拿枪，攥着两把高频振动匕首，蓝光在昏暗里一闪，两个虚空战士连哼都没哼，脖子就软了下去，墨绿色的血溅在墙上，像泼了盆烂菜叶。
“干净。”林阳跟上去，链锯剑在背后颠了颠，“保持通讯静默，除非交火。”
通道里弥漫着股铁锈混着臭氧的味儿，偶尔有管线爆裂，喷出的白气裹着冰碴子。法比安走在最后，手里的解码器滋滋响，每过一道舱门，他都要贴上去听几秒，再按几下按钮——比上次在帝国战舰上破解门锁时利索多了。
“前面就是货舱区。”他忽然停住，往旁边缩了缩，“热成像里有十个红点，在货舱门口来回晃，跟苍蝇似的。”
林阳往拐角探了半个脑袋，货舱门是合金的，上面嵌着块能量板，发着幽幽的紫光。虚空战士的盔甲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手里的长矛时不时往地上戳，发出“笃笃”的响。
“泰图斯，左数第三个，他的能量护盾有缝隙，你先解决他。”林阳压低声音，“我从右边绕，法比安，你找机会破解货舱门，别管我们。”
泰图斯没说话，只是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握紧了匕首。林阳瞅准虚空战士转身的空档，猛地窜出去，链锯剑“嗡”地启动，锯齿咬进最近那家伙的盔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墨绿色的血瞬间喷了他一脸，那虚空战士嘶吼着挥矛刺来，林阳往旁边一滚，矛尖擦着他的护肩扎进地里，带出一串火花。旁边两个虚空战士刚转身，就被泰图斯的匕首抹了脖子，尸体“哐当”砸在地上，动静惊动了剩下的人。
“妈的，还有七个！”林阳劈断一根刺来的矛，链锯剑甩了甩血，“法比安，快点！”
法比安已经扑到货舱门边，解码器往能量板上一贴，屏幕上的代码飞速滚动。他被飞溅的碎甲片划了下胳膊，只是骂了句“操”，手都没抖一下。
虚空战士的长矛带着暗能量，戳在地上能留下个冒烟的坑。林阳的链锯剑缠上一根矛，两人较劲时，他忽然感觉背后一凉——余光瞥见个影子贴着天花板飘过来，是凯莎说的那个“噬影”！
“泰图斯！后面！”
泰图斯反应快，猛地回身一枪，爆弹打在噬影身上，却像穿了层水，只溅起片紫光。那猎手怪笑一声，爪子抓向林阳的后颈，指甲泛着黑绿色的光。
林阳往旁边一矮身，链锯剑回劈，却劈了个空。噬影像团烟，瞬间飘到泰图斯身后，爪子已经搭上他的盔甲。
“滚开！”泰图斯回身一肘撞过去，正撞在猎手胸口，那家伙发出声尖啸，被撞得退了两步，身上的紫光淡了不少。
“这玩意儿怕物理攻击！”泰图斯吼道，换了把重型爆弹枪，“轰”的一声，子弹打在猎手腿上，撕开道口子，墨绿色的血溅了一地。
林阳趁机解决掉最后两个虚空战士，刚喘口气，就听见法比安喊：“开了！”
货舱门“嘶”地滑开，里面堆着十几个金属箱，最中间那个半开着，露出里面的碎片——果然像凯莎说的，在反虚空装置的影响下，正发着淡淡的蓝光，一明一灭的，真跟喘气似的。
“拿了就走！”林阳冲过去，刚要伸手，就听见卡尔加在耳麦里吼：“妈的！卡尔那老东西远程放虚空能量了！对接点快撑不住了！”
话音刚落，货舱的灯突然全灭了，只有碎片的蓝光在晃。林阳感觉脚下的地板在颤，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船壳外面撞。
“快点！”法比安已经拎起个箱子，“我把碎片装进去了，防辐射的！”
林阳刚要转身，眼角余光瞥见那团黑影——噬影居然没死透，正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爪子直扑法比安手里的箱子！
“小心！”他一把推开法比安，链锯剑迎着黑影劈过去，锯齿正卡在猎手的肩膀上，那家伙发出刺耳的尖叫，浑身冒起白烟，大概是被链锯剑的能量烧到了。
泰图斯补了一枪，这次打在脑袋上，猎手像团烂泥似的瘫了，紫光彻底没了。
“走！”林阳拎起箱子，感觉沉得要命，“泰图斯断后，法比安跟我走！”
往回跑的路比来时乱多了，通道里的管线炸了不少，蒸汽弥漫得看不清路。林阳撞在个拐角上，肋骨生疼，箱子差点脱手——里面的碎片估计真像凯莎说的那样脆，撞得他手心发麻。
“对接点还在！”卡尔加的声音带着喘息，“但我的动力甲快扛不住了，虚空能量在烧甲片！”
林阳拐过最后一个弯，看见对接点的门还开着，卡尔加正背对着他们，手里的热熔枪对着通道另一头，甲胄上冒着黑烟，像是被泼了桶滚烫的沥青。他身边的两个战士已经倒了，墨绿色的血冻在地上。
“走！”林阳把箱子塞进潜行舰的舱门，回身帮卡尔加架住胳膊。这家伙的动力甲烫得吓人，估计里面的人也不好受。
泰图斯最后冲进来，反手按下关门键，还不忘往通道里扔了颗手雷。爆炸声闷沉沉的，震得潜行舰都晃了晃。
“引擎启动！”法比安已经扑到驾驶座上，手指在控制台上翻飞，“幽影号的屏障开始收缩了，再不走就被罩住了！”
潜行舰猛地一震，脱离了幽影号。林阳扒在观察窗上，看见幽影号的舰体上冒出火光——大概是卡尔加刚才说的，要给那破船来一发热熔弹，估计是他留在对接点的人干的。
卡尔加摘下头盔，脸上全是汗，嘴角却咧着：“看见没？老子说要炸它……”话没说完就咳嗽起来，大概是吸了太多烟。
泰图斯把箱子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条缝，里面的蓝光透过缝隙渗出来，安安静静的，没碎。
“凯莎那边怎么说？”林阳抹了把脸，全是汗和血的混合物，“碎片到手了，该分她一半。”
法比安调出通讯器，上面已经有凯莎的消息，就一行字：“碎片收好，下次见面，给你们带瓶天使星云的酒。”
“算她有点良心。”卡尔加靠在舱壁上，扯了扯被烧破的作战服，“不过这酒要是不好喝，老子下次见她，还炸她的船。”
潜行舰的引擎发出平稳的低鸣，外面的幽影号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个光点。林阳看着手里的箱子，忽然笑了——刚才在货舱里，他好像听见碎片“喘”了口气，跟活的似的。
“别笑了，”泰图斯递过来块压缩饼干，“还有段路才能回马库拉格之耀号，先垫垫。”
林阳接过来，咬了一大口，饼干渣掉了一身。舱里的灯忽明忽暗，卡尔加在哼帝国军歌，跑调跑得厉害，法比安在摆弄那个装碎片的箱子，时不时嘀咕一句“这玩意儿真能炸了卡尔的领域？”
林阳嚼着饼干，看着窗外掠过的星云，忽然觉得刚才那半小时，比在指挥舱里吼一天都解气。卡尔那老东西，凯莎那娘们儿，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虚空碎片——管它呢，这一次，是我们又赢了。
他把剩下的饼干塞进嘴里，拍了拍箱子：“走，回去给基里曼摄政发个报告，就说……咱们给帝国捡了个稀罕玩意儿。”
卡尔加的笑声震得舱壁都在颤，泰图斯的爆弹枪放在腿上，反光里映着他嘴角的笑。潜行舰像条偷腥成功的鱼，在星海里游得飞快，身后是渐渐远去的幽影号，还有卡尔那老东西估计气得铁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