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承安给火无极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让火无极有些无语。
“亲爱的火老爷子:
见字如面!自从北境一别,如今两年过去了,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亦如歌,火老爷子身体可还安好?吃饭能吃几碗?
晚辈许久未见老爷子的音容笑貌,心中甚是想念,随信带过去一瓶长寿培元丹,您老爷子没事儿嗑上一粒,保证您容光焕发。
小子的确想您了,但小子深知您是器阁的栋梁支柱,整日繁忙,不如您把火烨那小子派到京城里坐镇京城器阁,那小子长得像您,我看到他如同看到您老一样。
晚辈静待火烨来京。
盼复!
武安侯陈承安
隆武五年腊月二十八”
火无极捏着那封来自京城的信件,指节微微泛白,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半晌无语。这小子陈承安,又在京城闹什么幺蛾子?而且这封信写的太另类,但随信附赠的那个不起眼的玉瓶,入手温润,触之生暖,却让他这个见惯了奇珍异宝的器阁之主心头微动。
“罢了,先看看是什么‘心意’。”火无极压下心头疑惑,目光落在玉瓶上。他拇指轻轻一顶,拔开了那看似朴素的瓶塞。
“嗡……”
瓶塞开启的瞬间,并非寻常丹药的扑鼻药香,反而是一股极其内敛、近乎无声的灵韵波动扩散开来,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漾开的涟漪,虽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感。瓶口氤氲出一层若有实质的淡金色光晕,光晕之中,隐约可见细密的、如同星辰尘埃般的微光在缓缓流转。
火无极凝神向瓶内看去,饶是他早有准备,瞳孔也不由得骤然收缩!
瓶底静静躺着三十余粒龙眼大小的丹药。每一粒都浑圆饱满,表面光滑如最上乘的琉璃,却又非琉璃那般死物,而是透着一种温润的生命光泽。最为惊人的是,每一粒丹药之上,都清晰无比地烙印着三道玄奥繁复的丹纹!这丹纹并非后天刻画,而是如同从丹药内部自然生长、渗透而出,带着一种大道至简的韵律,在丹药表面缓缓流淌、交织,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丹韵”。这丹韵并非简单的香气,更像是一种法则的具现,一种纯粹灵力的本源光辉,仅仅是目视,就让人心神为之宁静,体内灵力竟隐隐有被牵引共鸣的迹象。
“三道丹纹……丹韵自生……这……这已是丹中圣品!不论其具体品阶为何,单凭这份浑然天成的品质,便堪称世间绝无仅有!” 火无极心中巨震,以他的身份地位,天阶丹药也并非没见过,但眼前这些丹药所展现出的完美形态和内在神韵,已经超出了他对丹药的认知范畴。这绝非寻常天阶丹药可比!
他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丹药,置于掌心。丹药触手温凉,却又仿佛蕴含着焚天煮海的能量。他屏息凝神,以强大的神识细细探查。
“嘶……”
这一探,饶是火无极天灵境九重天的修为,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是的他如今是天灵境九重天的修为。
火无极这些年整日跟着丹阳子和陈破山厮混,平日里陈家庄子的药酒没少喝,这几年下来,在药酒的滋补之下,修为更是经过陈破山的指点,他与丹阳子都来到了天灵境的九重天。 以火无极现在的修为,一粒丹药能给他带来如此大的震撼,看来这丹药绝对不凡。
火无极身为器阁的大长老,也是吃过见过的,这枚丹药无论品级还是品质都是他生平仅见的好物,倒不是说这里没有过这样的宝丹,只不过那些都是存在与传说中的仙丹,仅仅存在于传说中。这次火无极看到了实物,自然震惊不已。
神识甫一接触丹药表面,便被那三道流转的丹纹牢牢吸引。丹纹并非静止,而是在以一种极其玄奥的频率微微震颤,形成一层肉眼难辨、神识却能清晰感知的完美能量壁垒!这壁垒将丹药内部那磅礴到难以想象的药力死死锁住,没有一丝一毫的外泄。寻常丹药,即使再高级,药力也难免会缓慢逸散,而眼前这粒丹药,其药力被锁固得如同凝固的琥珀,浑然一体,没有丝毫浪费。
火无极的神识小心翼翼地穿透那层坚韧却非坚不可摧的丹纹壁垒,向内深入。
轰隆!
仿佛神识撞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灵力海洋!磅礴、精纯、凝练到极致的灵力,如同沉睡的远古巨龙,在丹药内部的核心抱作一团,缓缓地、沉重地流转着。这灵力并非狂暴肆虐,而是蕴含着一种深邃如渊、浩瀚如海的磅礴伟力,每一次流转都带着令灵魂都为之震颤的韵律。其精纯程度,远超火无极生平所见的任何天地灵萃,仿佛是将天地间最本源的精华压缩到了这方寸之间!仅仅是神识的触碰,火无极就感到自己的灵台识海一阵清明,停滞许久的修为瓶颈竟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松动!
“此丹……夺天地之造化!” 火无极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以他如今的修为境界,寻常丹药早已如同鸡肋,能让他心神动摇的宝物少之又少。而这一粒丹药蕴含的能量,其质与量,都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这一瓶丹药的价值,根本无法估量,称之为“天阶”都显得保守了。
强压下心头的震撼与狂喜,火无极不再犹豫。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郑重,将掌中那粒丹韵流转、灵光内蕴的丹药丢入口中。
丹药入口,瞬间消融!没有寻常丹药的苦涩或辛辣,只有一股温润如玉、清冽如泉的津液化开,顺着喉咙滑下。但这股津液甫一入腹,便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星辰!
轰!
一股难以想象的磅礴灵力,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骤然喷发,又似九天银河轰然倾泻!这股力量抱作一团,凝练无比,却沉重得仿佛实质,带着摧枯拉朽的威势,狠狠地沉入他的丹田气海!
“唔!”火无极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涨红!他感觉自己体内那如同大江大河般奔腾不息的天灵境九重天灵力,在这股新生的、凝练到极致的药力洪流面前,竟然显得渺小和脆弱!那药力洪流并非无序冲击,而是如同拥有生命的巨兽,沉稳而霸道地占据了他丹田的核心,开始缓缓地、却又无可阻挡地向外辐射、渗透。
“抱守归一!” 火无极心中警铃大作,瞬间收敛所有杂念,再不敢有丝毫怠慢。他立刻盘膝坐下,五心朝天,体内雄浑的灵力疯狂运转,全力引导、消化这股足以撑爆寻常强者的恐怖药力!
整个静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火无极周身毛孔开合,丝丝缕缕精纯的灵力不受控制地溢出,在他身周形成一层淡淡的、扭曲的光晕。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微微颤抖,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如拉动风箱。那丹药蕴含的灵力太过庞大精纯,如同要将一块万载玄冰瞬间融入温水中,即便以他天灵境九重天的修为和根基,也感到无比的吃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足足半个时辰,火无极才勉强将那股狂暴药力的第一波冲击暂时压制下去,引导其融入四肢百骸。然而,这仅仅是“压下”,远非“消化”。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核心的药力洪流依旧雄浑无比,如同蛰伏的巨龙,只是暂时被他的灵力包裹束缚。若要完全将其吸收、炼化为己用,以他目前的修为和速度,恐怕需要不眠不休地打坐修行整整一日!
“好霸道!好神异的丹药!” 火无极缓缓睁开眼,眸中精光四射,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与狂喜。仅仅是初步压制,他就感觉自己的灵力似乎变得更加凝练了一丝,久无动静的修为壁垒也似乎薄了那么一丝!这丹药的效果,简直逆天!
他此刻完全沉浸在丹药带来的震撼与身体内部的变化中,浑然不知,他那一头标志性的、如同烈焰般的火红长发,正悄然发生着变化,不少发丝正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褪去赤红,渐渐染上深邃的墨色。脸上岁月刻下的皱纹,也在那磅礴生命精元的滋养下,悄然舒展开来,平复下去……这一切,背对着镜子的火无极,尚不自知。
暂时平复了药力,火无极对外面喊了一声:“人来。” 外面跑进来一个下人,火无极开口吩咐:“告诉火烨,收拾一下,立即进京去找陈承安,日后就在陈承安手下打打杂,器阁暂时还用不到他。告诉他,让他好好跟着陈承安学东西。” 可怜的火烨,被火无极以一瓶丹药的价格给卖了。
过了一会儿,火无极拿着一枚丹药去找丹阳子显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