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终于停歇,被洗涤过的天空露出一角湛蓝,阳光炙烤着泥泞的大地,蒸腾起湿润的水汽。卡桑加营地内,胜利的喧嚣尚未完全平息,季博达新的命令已经如同出鞘的军刀,寒光凛冽地斩下。
他站在指挥部门口,目光扫过刚刚经历恶战、却因丰厚缴获而士气高昂的队伍,声音清晰而坚定地传遍全场:
“半耳!”
独眼营长立刻挺直身躯。
“趁着天晴,道路稍干,你即刻带领一营,全员开赴矿区,接替四营防务!我要你在那里,把矿区给我守成铁桶,确保我们的‘血脉’畅通无阻!”
“是!团长!” 半耳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对着一营吼道:“一营全体!检查装备,一小时后开拔!目标矿区!” 一营的士兵们迅速行动了起来,他们刚刚卸下的行囊再次背起,带着大量新缴获的弹药,如同一股灰色的铁流,开始向矿区方向涌动。
季博达的目光转向传令兵。
“通知负责矿区防务的老鼠。四营,留下大部分弹药物资,只携带随身武器和基本口粮,轻装返回卡桑加休整补充。回来会有更重要的任务。”
传令兵边跑边回答着:“明白,团长。”
最后,季博达的目光落在了如同毒蛇般沉默的丧彪身上。
“丧彪!”
三营长抬起眼皮,那道伤疤在阳光下更显狰狞。
“你带着三营,从库房里补充最强的火力!重机枪、迫击炮、火箭筒,能拿多少拿多少!然后,立刻向狂龙的二营防线靠拢,与他们汇合!”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杀气四溢:
“你们两营汇合后,作战目标改变——从‘防守阻击’,转为‘主动歼灭’!我不要你们再守着路口,我要你们主动出击,寻找并消灭一切出现在你们视野内的敌人有生力量!无论是政府军的残兵,还是帕帕的溃匪,甚至是任何不明武装!”
“目的只有一个:让政府军和帕帕叛军,在西部战区同时大量失血,大量减员!我要让他们听到卡桑加的名字就发抖,让这片区域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再也无法组织起像样的抵抗!”
“明白。” 丧彪的回答依旧简短,但他眼中已经燃起了猎杀者的兴奋火焰。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转身就朝着库房走去,他的三营士兵无声地跟上,开始默默地搬运那些最能制造死亡的重型武器。
季博达看着迅速动员起来的队伍,对身边的小红说:“看到了吗?这就是力量!当我们拥有了足够的资本,战略就可以从防御转为进攻,从生存转为扩张!”
卡桑加这台战争机器,在短暂的补给和维护后,再次发出了更加低沉而危险的轰鸣。半耳带着稳固后方的使命奔赴矿区,而丧彪与狂龙这两把最锋利的尖刀,即将合为一体,变成一柄横扫西部、专门收割生命的巨镰。雨季的突袭是割肉,而现在,季博达要的是放血,直到敌人虚弱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