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听得眼角嘴角一起抽搐。拜早年?听听这是人话吗?这才阳历十月底啊!离过年还有三个多月呢!这时候你丫的来拜哪门子早年?还送麻雷子当年礼?有送这玩意儿的吗?还红红火火?这他妈是暗示要炸我家吧?还是要炸我家解成和解放?还天天来表达歉意?这是道歉还是威胁啊?
他再看看被杨瑞华护在身后、吓得小脸发白的小儿子解放,又想起大儿子解成......傻柱这浑人,可是真敢跟着钟铭那煞星胡闹的主儿!他要是真一根筋起来,哪天半夜真往自家窗根底下扔两个麻雷子......
阎埠贵顿时觉得后脖颈凉飕飕的。他算是听明白了,傻柱这哪是来道歉送礼?这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是被钟铭那个小畜生指点着,拿麻雷子和自家儿子说事儿,逼自己就范呢!
可他能怎么办?跟傻柱讲道理?他要是讲道理就不会被叫傻柱了!找钟铭?那更是自投罗网!报警?为几个麻雷子?街道他们来了绝对也是和稀泥,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家!
阎埠贵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比吃了苍蝇还难受。他看着桌上那几根红彤彤的麻雷子,只觉得无比刺眼。
傻柱见阎埠贵半天不说话,光咬牙,想起钟铭的吩咐,又赶紧趁热打铁,上前一步,看似随意地搭住阎解放的肩膀(吓得阎解放一哆嗦)。
傻柱又叹了口气,语气,说起来啊,还是阎老师您这样的文化人好,把孩子教育得好,解成解放兄弟一看就是读书,将来上大学的料。不像我妹子雨水,整天在院里野,没个正形。我这当哥的瞅着也急啊!要是雨水也能早点上学,能得阎老师您这样的文化人教导教导,将来肯定能有出息,我也就能少操点心,不用整天胡思乱想、说错话办错事了不是?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阎解放的肩膀,低头对着阎解放(实则说给阎埠贵听):解放兄弟,你说是不是?我看你就挺喜欢这麻雷子的,听响儿多带劲啊......
阎解放吓得哇一声就哭出来了:爸!妈!我怕!我不要麻雷子!赶快让傻柱哥走!
杨瑞华也赶紧把儿子彻底搂进怀里,惊恐地看着傻柱。
阎埠贵脸色彻底黑成了锅底。图穷匕见了!这是赤裸裸的威胁!看来就是傻柱想让他妹子何雨水插班上学的事儿,不帮他办雨水上学的事,这浑人就要惦记上自家儿子和麻雷子了!
他狠狠一跺脚,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行了!傻柱!你的这份......我......我收到了!
傻柱眼睛一亮:阎老师,您肯原谅我了?这年礼......
收!我收!阎埠贵几乎是吼出来的,心都在滴血。这哪是年礼,这是收了个定时炸弹啊!麻雷子我留下!雨水上学的事儿......我......我回头就去学校问问!想想办法!
傻柱顿时眉开眼笑,脸上的憨厚瞬间变得无比真诚(这次是真的):哎呦!谢谢阎老师!太谢谢您了!您可真是大人有大量!文化人就是不一样!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提前祝您过年好!事事顺心,红红火火!
说完,他松开阎解放,对着阎埠贵和杨瑞华鞠了个躬(把两人又吓了一跳),然后心满意足地、脚步轻快地转身走了。临走前,还没忘对着桌上那几根麻雷子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留下阎埠贵一家三口,对着桌上那几根红得刺眼的麻雷子,面面相觑,欲哭无泪。
阎埠贵颤抖着手,指着那麻雷子,对杨瑞华道:快......快把这玩意儿给我收起来!藏......藏好了!别让解成解放看见!回头我得赶紧找个人把这几个麻雷子给卖了!
杨瑞华赶紧手忙脚乱地把麻雷子拿走。
阎埠贵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摘下眼镜,疲惫地揉着眉心。
造孽啊!这都叫什么事儿!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明天去了学校,得如何低三下四、赔着笑脸去求校长和教导主任,才能把何雨水那个疯丫头给塞进一年级。这中间少不得又得搭上点人情,甚至可能还得贴补点东西......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几根该死的、提前了三个月的麻雷子!
钟铭......傻柱......你们这俩个......禽兽啊!阎埠贵在心里发出了无声的悲鸣。
中院,傻柱屁颠屁颠地跑到钟铭面前,邀功似的汇报:铭爷!办妥了!阎老抠把收了!雨水上学的事儿,他也答应去办了!
钟铭躺在躺椅上,眯着眼,啃着苹果,满意地点点头:嗯,办得不错!有点进步!看来你这脑子,偶尔还是能跟上铭爷我的节奏的。
傻柱嘿嘿憨笑,搓着手:那......铭爷,晚上......
咱们晚上整点新鲜的钟铭大手一挥,待会儿铭爷弄条鱼回来,铭爷教你怎么做酸菜鱼,算是奖励奖励你最近的表现!
哎!谢谢铭爷!傻柱乐得嘴都咧到耳根子了。
前院,隐约传来阎埠贵家似乎有小孩的哭声和大人的训斥声?
钟铭和傻柱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送礼的学问,果然深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