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一次突破，心魔反噬都更加凶猛。
识海中那个狰狞又充满妒恨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嘶吼着要撕碎一切。
桑陌冷眼旁观，偶尔出手帮她压制一下濒临失控的心魔。
他乐于见到云烟在虚伪和恶念中沉沦，这会让最终云溪前来复仇时的情景变得有趣，他期待见到云烟惊恐的表情。
没有人比得上云溪，即使是他正在帮云烟，他也不觉得云烟能真正替代云溪。
他总会想起云溪。
那个真正带着凛然正气的天命之女，如今在圣天宗怎么样了？
他尝试过打探，但圣天宗对此事封锁得极严。
云烟也动用云家力量打听过，只零星得到一些模糊的消息。
大概四五年前，圣天宗护宗大阵似乎有过一次异常的剧烈波动，能量溢出很远，不少人都看到了七彩光芒冲天而起，但很快又平息了。
除此之外，再无特别的消息。
圣天宗对外口径一致，只说是一次正常的阵法维护测试。
玄幽子下了死命令，谁敢透露半句大阵被破开的事，立刻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这关乎圣天宗的颜面和稳定，绝不能让外界知道宗门防御有过如此巨大的漏洞。
打听不到更多，云烟反而松了口气，甚至有些得意。
瞧，圣天宗也没什么特别的动静。
那个带着残废女娃的男人，说不定连山门都没进去就被打发走了？
说不定那男子还拿着推荐信，等着圣天宗开天呢？
或者根本就是她想多了？
她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己身上。
进入秘境探索，她总能运气极好地找到最适合她的功法、丹药、炼器材料，将同龄人远远甩在身后。
周围的赞美和羡慕几乎将她淹没。
那些早期关于她预言失败的零星质疑，早已被如今的实绩和光环冲刷得干干净净。
云烟站在镜前，看着镜中容光焕发的自己，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
“看吧，我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她抚摸着身上流光溢彩的法衣，“之前的挫折，不过是天道对我的小小磨练罢了，圣天宗……等我以最耀眼的姿态踏入那里，所有属于我的，终将回到我手中！”
在这时，进入万泉秘境数年的云明终于回来了。
云烟欣喜地站到他面前，等着云明给她海泉竹，可云明的脸色却很差。
“……长老？”云烟有种不祥的预感。
云明的声音平淡：“东西被别人抢走了。”
云烟如被五雷轰顶。
这么几年的伪装几乎要破功。
她在袖中握紧拳头，声音轻柔地问：“长老，连您都抢不过别人？”
云明再怎么样也是化神后期，现阶段能打过他的同阶屈指可数，云烟很相信云明的实力。
只见云明叹气：“是本座技不如人了，对方在秘境中突破化神后期，借着突破的势头，将本座击退，取走了海泉竹。”
“那，那秘境里应当还有其他宝物……”云烟的声音有点颤抖。
“没了。”云明十分淡然，“我去时，有不少化神中期都在原地疗伤，他们都是被同一个强者击败。”
能打过那么多化神中期，云明不会选择硬碰硬。
云烟几乎要晕过去。
没有，她本该拥有的东西都没有了！
那海泉竹，原来就是云明在秘境中意外获得后带回来，因着他去秘境是云溪的点拨，他是把东西交给了云溪。
但云溪是单火灵根，不适合用海泉竹。
她便把海泉竹给了云烟，还说海泉竹是水系灵材，最是适合云烟的水灵根。
“烟儿，姐姐希望你的未来如同这竹节一般，坚韧不拔。”
云烟难得又幻视了云溪。
跟她一般大的云溪成熟稳重，见到天材地宝都面不改色，而她却能因为一节海泉竹而兴高采烈。
那时候，云溪还和她说了什么来着？
“回神。”
桑陌嘶哑地声音唤回了云烟的神智，她扭头看向桑陌冷漠的脸，感觉脸上凉凉的。
伸手一摸，才发现脸上是泪水。
云明此行没有收获，但也没受伤，只是他不知遇到什么，神色一直不好。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闭关，不再见客。
云烟则是抓住桑陌的衣摆，感到不甘心：“那明明是我的！”
那些东西，那些机缘，本来就该是她的！
桑陌冷冷地看着她，没有回应。
直到云烟尖叫着打砸家具，发泄完情绪后，他才抚了抚衣袖说：“别忘了，六年后就是圣天宗开山，到时候，我可没法跟着你去圣天宗。”
桑陌混不进圣天宗。
圣天宗的山门是用封魔玄石碑修的，还安置了大量的照妖魔的阵法和法宝。
桑陌如今的魔气挡都挡不住，即使藏在云烟身上也躲不开严查。
云烟听到圣天宗，总算回过神。
是啊，她还要得去圣天宗，她必须……她必须证明自己！
即使没有海泉竹，她也可以制成本命剑，定能比前世的那把更好！
圣天宗。
烬看着掩月君回来找她，丝毫不意外。
掩月君则是不卑不亢，虽然不情愿，但依然给面前的女孩行了一礼。
“多谢小友的告知。”
掩月君跟女孩浅聊了一下他进入秘境这四年。
他一进秘境就是奔着灵泉玉液去的，寻找下来轻松得不行，他感到天都在帮他。
得到灵泉玉液后，他第一时间就是治疗内伤。
治好之后，他多年没提升的修为也松动了，在秘境中他突破了化神后期。
掩月君虽然以圣天宗为主，但女孩既然跟他说了真话，他也是乐意帮女孩带些东西的。
借着突破的势头，他同阶之内几乎无敌手。
掩月君本就是剑修，再加上他是圣天宗长老，手中的底牌不止一点点，就算遇上同为剑修的化神后期，他也丝毫不慌。
跟对方过了两招，发现对方不仅没有战意，还十分抗拒对打。
掩月君当即停手，还跟他寒暄起来。
“这位道友，本座是圣天宗的掩月君，不知道友是何处势力的长老？”
能进秘境的都是化神期。
但化神初期敢来的都是铁头娃，所以万泉秘境里，化神中期的人数占大头。
化神后期在如今的修仙界也很少，掩月君一探对方的修为和应对方式，分明在化神后期很久了，又见对方腰间的灵剑，是个剑修，却没听说过此人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