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一到,雁归村的糜田就进入了 “灌浆定产” 的关键期 —— 穗壳里的籽粒正从乳白转成金黄,饱满得能撑裂壳缝,此时最忌旱涝:旱了籽粒会瘪,涝了穗会发霉。晋北有 “小暑灌穗,水贵如油” 的老话,村民们守着新修的引水渠,比往年更用心地把控着每一次浇水的量。
“浇水得选清晨或傍晚,正午土温太高,水浇下去会烫坏根系!” 陆承泽蹲在渠边,手里拿着个小木勺,量着流入田中的水量,“农书里说,灌浆期糜苗需水量虽大,但不能漫灌,得‘隔行浇’,一行浇透,一行留干,让根系能透气,不然容易烂根。” 他身后的引水渠闸门旁,挂着块木牌,写着 “每日浇两时辰,分地块轮灌”—— 这是村民们商量好的规矩,避免抢水,也不浪费。
苏晚秋提着个陶罐,沿着苗行撒着草木灰水:“李叔说,浇水后撒层草木灰,既能锁住墒气,又能补钾肥,让籽粒更瓷实。” 她趁弯腰撒灰的间隙,悄悄将陶罐里的水兑了点灵泉水 —— 灵泉水能让水分更快被根系吸收,还能减少病害,浇过的苗行比其他地方更显翠绿,却只说是 “陶罐里的水晒过太阳,温乎些,不伤根”。浇水时,她特意绕着王大爷家的糜田多浇了半渠水 —— 他家的地是沙土地,保墒差,之前大风刮倒的苗刚缓过来,得多补点水。
苏小石头拿着个小锄头,在浇过的田埂边扒小沟:“三姐,陆知青说,扒这些小沟能让多余的水流到渠里,不淹着苗根。我还把沟边的杂草拔了,免得抢水!” 他的小鞋沾了泥,却跑得欢,时不时蹲在地里摸穗粒,惊喜地喊:“三姐,这粒硬多了!是不是快熟了?”
灌浆期的水分管理刚上轨道,秋收的准备就跟着铺开了。村东头的打谷场里,张婶带着几个媳妇正清扫场地,手里的扫帚把地面扫得光溜溜的:“晒粮的竹席得提前翻出来晒两天,去年用过的得补补窟窿,别漏了粮。场边的草垛也得挪远些,免得刮风把草屑吹到粮里。” 她身边的竹筐里,放着针线和碎布,是用来补竹席的,针脚走得细密,比新席还结实。
赵木匠的铁匠铺前,围满了修农具的村民。陆承泽正帮着给镰刀包铁皮,锤子敲得 “叮叮” 响:“农书里说,镰刀包铁皮能让刀刃更耐磨,割穗时不卷刃,比磨十次都管用。” 老村长拿着把旧木耙,让赵木匠把耙齿换粗些:“今年的糜穗沉,耙齿细了容易断,得换结实的,好把脱粒后的秸秆耙干净。” 王大爷家的犁头坏了,村民们你凑块木板、我找根铁钉,没半天就帮着修好了,王大爷握着修好的犁头,眼眶红了:“谢谢大伙,不然我秋收都没家伙使。”
李大夫也没闲着,背着药箱在晒场和农具铺间转,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艾草和薄荷:“晒场边撒点艾草,能驱麻雀,免得晒粮时鸟来啄;农具上抹点薄荷油,能防生锈,明年还能用。” 他还叮嘱村民,秋收时别用受潮的农具,免得把病菌带到粮里。
傍晚时分,灌浆的糜田在夕阳下泛着金红的光,打谷场的竹席晒得暖洋洋的,修好的农具摆在墙边,像列好队的 “战士”。村民们坐在场边的草垛上,分着张婶带来的糜子面窝头,聊着秋收的打算。张婶说:“今年收粮时,咱们还按去年的规矩,年轻的割穗,媳妇们脱粒,老人孩子捡穗,快得很!” 陆承泽则翻着农书说:“今年可以试试‘分段收割’,先割熟得早的穗,避免都熟了来不及收,掉在地里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