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铺码头的血腥味尚未被潮水带走,上海滩的暗巷中又掀起了新的波澜。
日本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躺在陆军医院的病床上,肩胛骨的剧痛让他整夜难眠。
百乐门事件让他颜面扫地,他发誓要让抵抗组织付出血的代价。
“启用‘影武者’。”土肥原对心腹下令,声音因疼痛而嘶哑,
“我要在三天内看到张宗兴的人头。”
“影武者”是日本特务机关培养的一支特殊部队,成员都是精通中国武术的浪人,擅长暗杀和巷战。
他们的武器不是枪械,而是日本刀、手里剑和锁镰这些传统兵器。
与此同时,在法租界的一间中医馆里,张宗兴正在接受治疗。
老中医用银针为他放出瘀血,药膏的辛辣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张先生,你这伤再不好好调理,会落下病根的。”老中医忧心忡忡地说。
张宗兴咬着毛巾,额头上冷汗直流:
“没时间了,大夫。日本人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雷彪匆匆走进来,脸色凝重:
“兴爷,杜爷传来消息,日本人的‘影武者’出动了。昨晚我们有三个据点被血洗,弟兄们都是被冷兵器所杀。”
张宗兴瞳孔收缩:“是专业的杀手。”
“最麻烦的是,他们专挑窄巷下手,我们的枪施展不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打斗声。
雷彪拔枪冲出去,只见中医馆的学徒正与几个黑衣人缠斗。那些人身手矫健,手中的日本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是影武者!”雷彪大喝一声,连开数枪逼退敌人。但黑衣人迅速散入巷道的阴影中,如同鬼魅般消失不见。
张宗兴挣扎着起身,从药柜下抽出一把厚背砍刀:
“他们是冲我来的。彪子,通知各堂口,近期避免夜间单独行动。”
然而警告已经晚了。
接下来的几个夜晚,上海滩的巷道变成了死亡陷阱。
斧头帮的一名香主在回家途中被锁镰绞杀;青帮的运输队在穿过弄堂时遭遇手里剑袭击;甚至连巡捕房的华捕都有多人遇害。
“他们这是在挑衅。”杜月笙在安全屋里踱步,拐杖敲击着地板,
“他娘的!欺人太甚!必须反击!”
张宗兴凝视着上海地图,手指在纵横交错的巷道网络上滑动:
“既然他们想在巷战中和我们一较高下,那我们就陪他们玩玩。”
他召集了各帮派的冷兵器高手:斧头帮的刘黑七虽然负伤,但仍派来了他的得意门生“快斧阿明”;青帮出了名的“双刀李”;洪门则派来了善使齐眉棍的教头;甚至连寺庙的武僧都主动请缨。
一支特殊的“巷战特别队”成立了。他们的武器五花八门:斧头、砍刀、棍棒、长枪,甚至还有流星锤这样的奇门兵器。
月黑风高夜,上海滩的巷道中暗流涌动。
在虹口区的一条窄巷里,影武者部队正在埋伏。队长服部半藏握紧武士刀,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记住,速战速决,取张宗兴性命者,重赏。”他低声下令。
黑暗中,一道银光突然闪过——是飞斧!一名影武者应声倒地。
快斧阿明从屋顶跃下,双斧舞动如风,瞬间又劈倒两人。
“八嘎!”服部半藏拔刀迎战,日本刀与斧头碰撞出刺耳的火花。
另一边,双刀李与两名影武者缠斗,双刀快如闪电,在窄巷中划出致命弧线。
棍风呼啸,洪门教头的齐眉棍势大力沉,将一名影武者连人带刀砸在墙上。
武僧的哨棍更是神出鬼没,专攻下盘。
这是一场纯粹冷兵器的较量,没有枪声,只有金属碰撞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巷道太窄,长兵器难以施展,双方都挤在有限空间内殊死搏斗。
张宗兴站在巷口,手握砍刀观战。
突然,他感到背后一阵寒意,本能地侧身闪避。
一柄武士刀擦着他的肩膀劈下,将砖墙砍出一道深痕。
“张宗兴,受死吧!”
不知何时潜入他身后的服部半藏狞笑着,刀法如狂风暴雨般攻来。
张宗兴因伤动作迟缓,只能勉力招架。
砍刀与武士刀每一次碰撞,都震得他伤口剧痛。眼看就要不支,一道身影突然从旁闪出——是雷彪!他不用枪,而是挥舞着一根铁棍,架开了服部半藏的致命一击。
“兴爷,你退后!”雷彪铁棍舞得虎虎生风,与服部半藏战在一起。
巷道内的战斗已近白热化。
快斧阿明浑身是血,仍死战不退;双刀李的左手被手里剑射中,单刀仍在苦撑;武僧的哨棍断成两截,改用拳法对敌。
就在这僵持时刻,巷道两端突然亮起无数火把。
杜月笙亲自带队,青帮弟子们手持各种兵器将巷道团团围住。
“一个不留。”杜月笙冷冷下令。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血腥。
被包围的影武者虽然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在人数绝对劣势下被逐个歼灭。服部半藏见大势已去,试图切腹自尽,被雷彪一棍打晕生擒。
当曙光初现时,巷道内已堆满尸体。
血水沿着青石板路的缝隙流淌,形成诡异的图案。
张宗兴拄着砍刀,疲惫地靠在墙上。
这一夜他们赢了,但代价惨重。特别队伤亡过半,各帮派都损失了精锐。
“打扫战场,把活口带回去审问。”他吩咐雷彪,然后转向杜月笙,
“杜爷,这只是开始。土肥原不会善罢甘休的。”
杜月笙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长叹一声:“上海滩,真的要变天了。”
而在医院病房里,土肥原收到行动失败的消息,愤怒地砸碎了药瓶。
他看着窗外逐渐苏醒的城市,眼中闪过更加恶毒的光芒。
“张宗兴...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