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补偿”如同夏日午后的骤雨,来得猛烈,去得也悄然,留下的是满室旖旎的气息和深入骨髓的慵懒倦意。沈清寒像一只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猫儿,蜷缩在凌乱的被褥间,连指尖都懒得动弹一下。阳光已经变得明亮而热烈,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无声地宣告着上午的来临。
她浑身酸软,意识却有一种饱食后的餍足和清明。能感觉到陆宇灼热的视线依旧流连在自己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怜和满足。她闭着眼,脸颊贴着微凉的枕面,感受着他手指轻柔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汗湿的长发,动作充满了珍视。
“累坏了?”陆宇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事后的慵懒和磁性,响在她耳边。
沈清寒连睁眼的力气都吝啬给予,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嗯”,尾音娇软,带着不自知的撒娇意味。
陆宇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他俯身,在她光滑的肩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然后,出乎她意料地,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身体突然悬空,沈清寒轻呼一声,下意识地伸出绵软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终于睁开了水汽氤氲的眼睛,带着疑惑望向他。
“带你去清理一下,泡个热水澡会舒服点。”陆宇抱着她,步伐稳健地走向主卧的浴室。他的臂膀有力,怀抱温暖,给人一种无比安心的感觉。
沈清寒将脑袋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而稍快的心跳,顺从地任由他抱着。走进宽敞明亮的浴室,陆宇将她轻轻放在铺着软垫的浴凳上,然后转身去给巨大的嵌入式浴缸放水。
温热的水流哗哗作响,蒸腾起白色的水汽,很快弥漫在空气中,带着湿润暖意。陆宇试了试水温,又加入了一些舒缓神经的浴盐,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气。
做完这些,他转过身,看向坐在浴凳上的沈清寒。她身上只随意裹着刚才他顺手捞起的薄毯,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光滑的肩臂,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情潮红晕,眼神迷蒙,像一朵被雨露狠狠滋润过的娇花,脆弱又美得惊心动魄。
陆宇的眼神暗了暗,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再次升腾的躁动,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
“水放好了,我抱你进去?”他的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沈清寒点了点头。陆宇便伸手,将她身上裹着的薄毯取下,然后再次将她抱起,小心翼翼地踏入温度适中的浴缸中。温暖的水流瞬间包裹住疲惫的身体,每一个毛孔都仿佛舒展开来,发出满足的叹息。沈清寒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将头靠在光滑的浴缸边缘,闭上了眼睛。
陆宇并没有离开,他也迈入了浴缸,在她对面坐下。浴缸足够宽敞,容纳两人绰绰有余。他没有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泡在水里,享受热水带来的放松。
沈清寒泡了一会儿,感觉僵硬的肌肉渐渐松弛,力气也恢复了一些。她动了动,想换个姿势,然而,浑身尤其是腰腿的酸软让她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显得有些吃力。她下意识地伸手想扶住浴缸边缘借力,就在这时,她的手指触碰到了那冰凉而坚固的黄铜把手。
一瞬间,早晨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和陆宇当时“贱兮兮”的笑容同时涌入脑海!这两个把手的“真正用途”在此刻得到了最直接的验证——它们确实提供了极其稳固的支撑点,让她在身体绵软无力的情况下,能够轻松地调整姿势,而不必担心滑倒或者使不上劲。
沈清寒的脸“腾”地一下又红透了,比刚才更甚!她触电般地想缩回手,却因为动作太急,身体在水中一晃。
“小心!”陆宇一直关注着她,见状立刻伸手扶住了她的腰,稳住了她的身形。他也看到了她触碰把手和瞬间爆红的脸色,立刻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陆宇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又带着几分得意和戏谑的笑容。他非但没有点破,反而故意用一种非常正经、非常关切的口吻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没力气?我就说这两个把手装得很实用吧,泡澡起来或者换姿势的时候,扶着点,安全。”
他特意加重了“换姿势”三个字的读音,眼神里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沈清寒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整个人沉到水里去。这个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她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又羞又恼地瞪着他,偏偏因为浑身无力,那眼神看起来更像是娇嗔,毫无威慑力。
“你……你闭嘴!”她羞愤地低吼,声音却因为泡在水里和羞涩而显得软绵绵的。
陆宇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他凑近她,隔着氤氲的水汽,看着她又羞又气的可爱模样,心中爱极。他伸出手,不是去握那把手,而是握住了她搭在浴缸边缘、微微有些颤抖的手。
“好,我闭嘴。”他从善如流,但眼神里的促狭依旧明显。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渐渐变得认真而温柔,“不过,清寒,你看,无论是哪个用途,最终的目的,不都是想让你更舒服、更安全吗?”
他的指尖温热,抚平了她手背上的细微战栗。沈清寒看着他眼中褪去戏谑后留下的深沉爱意,心中的羞恼渐渐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是了,无论他最初的“动机”多么不纯,但这份处处为她着想、将她的感受和安全放在首位的心意,是真实而滚烫的。
她垂下眼帘,没有说话,但反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指。这个细微的回应,让陆宇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真实和温暖。
两人就这样,在弥漫着薰衣草香气的温热水中,静静地对望着,双手交握。不需要更多的言语,此刻的安宁和亲密,胜过千言万语。那对黄铜把手静静地立在浴缸边缘,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仿佛在无声地见证着这日常琐碎中流淌的深情与呵护。
泡了约莫二十分钟,沈清寒感觉身上的疲惫缓解了大半。陆宇率先起身,用宽大的浴巾将她仔细包裹好,抱出浴缸,又像对待易碎品一样,轻柔地帮她擦干身体,换上干净舒适的家居服。
整个过程,沈清寒都温顺地任由他摆布,心中充满了被珍视的幸福感。当她被陆宇重新抱回已经换好了干净床单的床上时,窗外已是阳光灿烂。
“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做。”陆宇将她塞进被窝,柔声问道。
沈清寒摇了摇头,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再陪我躺一会儿。”
陆宇从善如流,脱鞋上床,将她重新拥入怀中。阳光暖暖地照在两人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沐浴后的清新气息和阳光的味道。经历了清晨的激情与浴室的温馨,此刻的相拥显得格外宁静而美好。
沈清寒靠在陆宇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度,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和归属感将她紧紧包围。这个房子,这个怀抱,就是她的归宿了。那些曾经的犹豫、不安,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她抬起头,主动在陆宇的下巴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声音轻柔却清晰:
“陆宇,我们找个时间,去把证领了吧。”
陆宇的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她,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惊喜和不可置信的光芒。他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她主动的、明确的应允!
“清寒,你……你说真的?”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沈清寒看着他惊喜的样子,心中一片柔软,微笑着点了点头:“嗯,真的。”
下一秒,她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紧紧抱住,陆宇的吻如同雨点般落在她的额头、眼睛、脸颊,最后深深地印在她的唇上。这个吻,充满了狂喜、爱恋和郑重的承诺。
“好!好!我们明天就去!不,今天下午就去!”陆宇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沈清寒被他孩子气的反应逗笑了,安抚地拍着他的背:“不用那么急,选个好日子。”
“每一天都是好日子!”陆宇斩钉截铁地说,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阳光满室,爱意充盈。那对见证了清晨“战况”和温馨泡澡的黄铜把手,似乎也在阳光下,闪烁着更加温暖的光芒。它们守护的,不仅是身体的安全,更是这份尘埃落定、即将名正言顺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