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如同又一盆冷水,浇在了袁术心头。刘备不仅迅速消化了战果,还派出了赵云、太史慈这等猛将驻守边境,连那个夏侯兰的骑兵都敢到边界挑衅了!
府邸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袁术粗重的喘息声和炭火偶尔爆裂的噼啪声。新传来的消息,像一根根无形的绳索,捆住了袁术那因愤怒而想要伸出的手脚。
杨弘抓住时机,再次恳切劝谏:“主公明鉴!刘备此举,分明是已做好万全准备,严阵以待!赵云、太史慈皆当世猛将,夏侯兰骑兵骁勇,广陵赵昱又一心依附刘备,凭险固守。我军若此时北上,必是一场硬仗,胜负难料啊!”
阎象也再次强调后方的威胁:“主公,刘繇在侧,其患更急于刘备!丹阳郡乃我军重要财赋、兵源之地,若被刘繇、周昕颠覆,则我军如断一臂!届时进退失据,悔之晚矣!当务之急,是稳固扬州,消除内患,再图外扩不迟!”
他抬头看了看殿外阴沉的天色,补充道:“况且,如今已入寒冬,天时不利。兵马远征,粮草转运艰难,士卒易生冻馁之苦。此时劳师远征,实为不智之举。还请主公暂息雷霆之怒,隐忍一时,以待天时!”
袁术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何尝不知杨弘、阎象分析得句句在理?刘备羽翼已丰,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织席贩履之徒”了。而刘繇的存在,确实让他如芒在背。再加上这该死的天气…
可是,让他就这么咽下这口气,承认拿刘备没办法,他实在不甘心!尤其是想到刘备那“卑微”的出身,如今却混得风生水起,甚至压了他一头,这种嫉妒和蔑视交织的情绪,让他胸口发堵。
“哼!”袁术重重地哼了一声,将佩剑猛地插回剑鞘,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重新坐回主位,脸色依旧难看,但语气已不似方才那般暴戾,“刘备小儿,不过一时侥幸!仗着有几分收买人心的伎俩,笼络了几个莽夫,便敢如此猖狂!若非刘繇这厮在背后掣肘,本将军定要亲提大军,将他那伪善的面皮剥下来!”
他这话,等于是默认了暂不进攻徐州的决策。杨弘和阎象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知道主公虽然嘴硬,但总算听进去了劝谏。
“主公圣明!”两人齐声道。
袁术烦躁地挥了挥手:“罢了!既然时机不对,便让那大耳贼再逍遥几日!传令各军,加强戒备,尤其是与广陵接壤之处,严防刘备军偷袭!另外,加紧盯紧刘繇和周昕的动向!一有异动,立刻来报!待我收拾了内部这些跳梁小丑,再与刘备算总账!”
“是!”众文武齐声应命。
袁术虽然极不情愿地放弃了立即报复刘备的打算,但他内心深处对刘备的轻视和嫉恨,却并未消散,反而如同暗火般埋藏下来。他将目光暂时投向了刘繇,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与刘备之间的恩怨,远未结束。只是这个冬天,袁术的兵锋,终究未能指向徐州。而刘备,则赢得了宝贵的巩固和发展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