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芬里斯之焚
系统日志：
帝皇碎片活性：87%（持续上升）
伊莎神性同步率：41%（波动异常）
警告：灵骨化\/血肉增殖临界冲突！
圣吉列斯碎片追踪：西格纳斯星系（信号衰减中）
芬里斯的风裹着永冻冰原的碎渣子，抽在林恩脸上时，已经带上了硫磺和血肉烧焦的臭味。
他站在“马库拉格之耀号”的舰桥观察窗前，右眼映着下方燃烧的星球——太空野狼的老家，西格纳斯星系的心脏，这会儿正被抹上一层恶心的粉紫色。
色孽的腐蚀菌毯跟活物似的在冰原上爬，把银装素裹的大山染成病态的玫瑰金，上面还戳着无数扭曲乱动的水晶尖刺，在恒星那点儿暗淡的光线下闪着妖里妖气的光。
“永霜峡湾……化了。”
基里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冷得像芬里斯的风暴。他那大块头披着命运之铠，蓝宝石似的眼睛盯着主屏幕。
画面里，太空野狼最引以为傲的、万年不化的冰封峡湾，这会儿正翻滚着脏兮兮的粉红色泡沫，蒸汽往上冒，夹着不是人的哀嚎。
“色孽的毒素把海洋煮了，冰川都给蒸没了。黎曼·鲁斯要是看见他的家园变成一口沸腾的欢愉大锅……”
原体没说完，但攥紧的拳头指节都发白了。
林恩的左眼，帝皇的数据流跟瀑布似的往下刷，精准标着每一处色孽能量节点和空间薄弱点。右眼却疼得厉害，伊莎神性在哭嚎，他能“看”到那些融化的冰川底下，被催得飞快的、长满脓疱的大花在毒液里开，散发出能让人产生幻觉的甜腻孢子。
“信号源在动，”林恩开口，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动静，是灵骨化的左半边喉咙在颤，“碎片被带进了狼牙要塞里头……或者更糟，嵌进哪个大魔身体里了。”
【战术分析：强攻狼牙要塞生存率：12.7%】
【建议：利用亚空间根须制造裂隙，小队渗透】
托拉克的机械义眼闪着冰冷的红光，剩下的右臂攥着动力拳套“铁腕”。
“渗透？”他那粗糙的电子合成音带着怀疑，“鲁斯的崽子们把要塞修得比泰拉地核还结实！现在里面塞满了色孽的妖魔鬼怪，还有那些……被腐化的狼卫。”
全息影像切了画面，显出一名太空野狼战士的残躯。他标志性的狼毛披肩染成了紫罗兰色，动力甲上爬满了情欲纹路，獠牙露在外面，嘴里淌的不是战吼，是甜腻的哼哼。他正拿链锯斧割自己的大腿，脸上却带着极乐的迷糊劲儿。
伊芙蕾妮的灵骨护甲泛着暗光，她纤细的手指划过星图：“正面硬闯是自杀。但林恩的‘根须’能在这片被色孽污染得厉害的现实里撕开个口子，就像在脓包上切一刀引流。口子很小，存在时间也短，只能送一支精锐小队进去。”
她的目光落在林恩身上，带着灵族特有的深忧：“但撕裂空间的反噬，会直接作用在你身上。你体内那两股力量……正处在最危险的平衡状态。”
林恩没说话。他灵骨化的左臂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抽，皮肤下淌着冰冷的金光。右半边身子，伊莎神力催的血肉却在慢慢、固执地长，带来火烧似的疼和怪诞的生命力。他看向基里曼。
“我带人下去。”原体一点儿不含糊，动力剑“帝皇之怒”嗡的一声出鞘，剑尖指着狼牙要塞，“托拉克，挑你手下最能打的。伊芙蕾妮，指路。”
【指令确认：亚空间根须网络激活（坐标：狼牙要塞·血厅）】
【警告：空间撕裂将加剧神性冲突！】
舰体猛地一震，像撞上了看不见的冰山。林恩闷哼一声，单膝跪在地上。舰桥外面，不是爆炸的火，是空间的褶子！好几条由纯粹净化之力和生命神力缠在一起的、又像根须又像闪电的惨白光流，突然从虚空中扎出来，狠狠插进芬里斯被色孽扭坏的大气层，目标是狼牙要塞那满是亵渎浮雕的大门！
“咔嚓——滋啦！”
那让人牙酸的碎裂声好像响在每个人的魂儿里。要塞大门附近的现实跟碎镜子似的裂开，露出后面翻滚着粉紫雾气、光怪陆离的色孽领域。一道只能几个人并排走的、边儿上冒着能量火花的裂缝一下子出现了！
“走！”基里曼低吼一声，大块头先变成一道蓝色闪电，冲进裂缝。托拉克带着五个钢铁之手终结者跟在后头，沉的脚步踩在裂缝边上，震得空间碎片哗哗掉。伊芙蕾妮的身影跟鬼似的没了，一下子出现在裂缝里。
在林恩感觉里，裂缝就像个被硬撕开的伤口。空间碎片每掉一块，他的身子就跟着猛震一下。左半边的灵骨发出细碎的裂响，冰冷的帝皇之力跟失控的引擎似的，一个劲儿冲击着想修复空间的伊莎神力。右半边的血肉肉眼可见地扭动、鼓起来，疼得像要撕开。系统警告在他眼前疯狂闪，红得刺眼：
【灵骨化进程：89%！警告：结构稳定性下降！】
【血肉增殖失控！局部恶性畸变风险：71%！】
【双神冲突烈度：临界！】
狼牙要塞的血厅，以前是太空野狼用敌人颅骨和战利品装饰的荣耀殿堂。现在，这儿成了色孽的极乐刑场。空气里满是化不开的甜腻血腥和催情的香。大水晶灯上吊满了被剥皮、还在动的身子，血滴下来，在底下汇成粘稠的粉色血池。墙上不再是狼头图腾，是用凝固的血块和宝石拼的、姿势妖娆的大魅魔浮雕。大厅中间，一座用活着的星际战士痛苦扭动的身子堆成的“欢愉王座”上，坐着色孽手下的大魔——寻芳者之主，奈雅。
奈雅有个完美的、看不出男女的身子，盖着珍珠母贝似的甲壳，四条细附肢优雅地动着。祂的脸被光和影做的面纱盖着，面纱每变一下，就映出在场的人心里最藏着的渴望和害怕。祂没眼睛，但两道粉紫色的能量光束从面纱后射出来，死死锁住闯进来的人。
“啊~多甜的痛苦，多烈的意志……”奈雅的声音像无数情人在耳边嘀咕，直接钻进每个人的脑子，撩拨着神经。祂的目光扫过基里曼冰冷的盔甲，托拉克的机械身体，最后停在林恩身上，流动的面纱上一下子显出林恩灵骨左臂和血肉右臂的扭曲样子。“一个撕裂的玩具……混沌和秩序的完美玩意儿！你的挣扎，你的痛苦，会成献给欢愉王子最好听的歌！”
奈雅轻轻一抬手，王座下那些痛苦扭动的身子猛地炸开！粉紫色的浓雾一下子填满整个大厅，无数半透明的、妖妖娆娆的色孽欲魔从雾里尖笑着扑出来，爪子和鞭子织成要命的网。同时，王座后面的黑影里，好几个被彻底腐化的太空野狼狼卫吼着冲出来，他们的狼爪和链锯斧上滴着毒液，眼里烧着疯狂的欲火。
“为了帝皇！为了鲁斯！”基里曼的怒吼像打雷，动力剑舞成一片蓝色光幕，一下子把扑来的几个欲魔劈成两半，脏的粉血溅在命运之铠上，滋滋腐蚀着。托拉克的铁拳带着分解力场的尖啸，一拳把一个扑来的腐化狼卫连人带甲轰成扭在一起的金属和血肉块，爆弹枪的响声在小空间里震耳朵。钢铁之手的终结者们组成钢铁墙，用爆弹和动力武器挡着潮水般的攻击。
伊芙蕾妮的身影在魅魔堆里闪来闪去，星镖手枪每一枪都准准打穿欲魔的核心魂石，她手里的灵族弯刀划出要命的弧线，切断色孽的能量链接，嘴里念着对抗低语的老咒文。
林恩却成了风暴中心。奈雅的目光像实在的枷锁，带着让人顶不住的诱惑和压力。幻觉疯狂冲击他的脑子：左眼看到黄金王座冰冷的召唤，右眼是伊莎女神在纳垢笼子里没声的眼泪。体内的冲突在外面刺激下一下子爆发了！
“呃啊——！”林恩发出不像人的嘶吼。左臂的灵骨突然爆出刺眼的帝皇金光，纯粹冰冷的净化之力跟失控的洪水似的，本能地轰向奈雅！金光过处，欲魔尖叫着成了灰，连粉紫雾气都被暂时吹散了。可代价是右半边的血肉疯狂扭着鼓起来，皮肤下翠绿的藤蔓扎出来，带着伊莎悲悯的生命力，却因为冲突变得吓人，像失控的荆棘使劲抽打着周围，甚至把一个靠近的钢铁之手战士抽得踉跄后退，陶钢肩甲上留下深深的坑。
【紧急！灵骨化90%！右臂恶性畸变确认！】
【双神平衡崩溃！同步率暴跌！】
“拦住他！”基里曼一剑劈开挡路的欲魔，看到林恩的样子眼睛都红了。托拉克的爆弹枪吼着，想压住奈雅对林恩的精神冲击。
奈雅却发出一串特别开心的尖笑，祂完美地躲开那道失控的金光，身影跟鬼似的出现在林恩侧上方。“就是这样！撕开自己！多好看的景象！”祂的一条附肢优雅地指向大厅顶——那儿，一枚被水晶荆棘包着、流着圣洁金光的碎片正慢慢转，散发出和周围环境完全不一样的纯净悲悯气——圣吉列斯的心脏碎片！“想要它吗？用你的一切来让我高兴吧！”
就在林恩体内两股神力要彻底把他撕开的时候，一道七彩流光没打招呼就冲破血厅污浊的空气！
“演员的哭，总得有笑匠鼓掌。”暗影先知冰冷的声音响起。冰星假面剧团的丑角像从舞台幕布后跳出来似的，十二个身影插进战场。死亡小丑的毒刃准准切断连接林恩和奈雅的精神线；大化身猛地把一面镶着哭笑面具的灵能盾牌砸在林恩跟前！
“砰！”
盾牌爆出刺眼的白光，硬把奈雅的精神污染隔开了，暂时稳住了林恩体内暴走的能量。暗影先知的面具转向奈雅，声音带着嘲讽的调子：“欢愉之主？你的剧本，该换主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