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满一年，工资刚够在这大城市里喘口气，陈默却盯着购物车里那标价五位数的全沉浸游戏头盔——
《卡兰特大陆》专属设备，眼睛发绿。
妈的，拼了！
那些宣传片都快被全网盘出包浆了，每一个游戏博主都在用生命嘶吼“颠覆认知！绝对真实！”。
他心一横，闭上眼，信用卡刷下去的声音像是抽走了他灵魂的一角。
设备到手，冰凉的流线型头盔沉甸甸的，透着股烧钱的味道。
戴上，启动。
嗡——
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猛地涌入脑海，仿佛整个意识都被一只无形巨手从身体里硬生生薅了出去。
但这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还没等他惊叫出声，眼前骤然亮起。
视野清晰起来，他站在一片无垠的翠绿平原上。
温暖明媚的阳光洒落，带着青草和泥土气息的微风拂过脸颊，远处不知名的鸟儿清脆鸣叫。
他下意识踩了踩脚下的草，松软，甚至有草叶被压折的细微触感。
“我靠……”陈默喃喃自语，心脏因震撼而剧烈跳动，“这钱真没白花！太真了！”
陈默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是一件普通的布衣，典型的玩家初始装扮。
他弯腰触碰地上的草叶，指尖传来清晰的韧性与湿度，甚至能感受到泥土的松软。
他摘下一朵野花，淡淡的自然清香钻入鼻腔。
这一切让他恍惚回到了童年乡间的午后，一种久违的轻松感冲刷着在工厂打螺丝积攒下的疲惫。
他闭上眼，深深呼吸这虚拟却无比真实的空气，短暂地沉溺其中。
但新鲜感很快让位于玩家的本能。他需要界面，需要指引。
他尝试着在心中默念“菜单”，又低声呼唤“系统”，甚至抬手在眼前挥动，试图触发什么隐藏界面。
没有任何光屏浮现，视野里只有风吹草低的自然景象。
一丝慌乱爬上心头。他不信邪地集中精神，反复尝试呼叫客服或者退出选项。
寂静依旧，只有风吹过原野的沙沙声和他逐渐加速的心跳。
冷汗瞬间浸透了那件简陋的布衣。这不对劲，宣传里说的便捷操作和沉浸辅助呢？难道设备出了故障？
陈默有点慌了，四下环顾起来。
这真实到“真实”的体感，这分辨率堪比现实的画质，再好的设备也不可能渲染出来。
他又试着疯狂摇头，转视角时毫无卡顿感，视野稳定流畅得令人心惊。
他甚至抬起双手，用力去抠抓自己的头部，指尖却只碰到皮肤和有些扎手的短发。
什么都没有。
冷汗无声地从额角滑落，浸湿了粗布衣的领口。一个荒诞却无比清晰的念头像冰锥一样刺入他的脑海：穿越了？
这年头穿越者太多，看书穿越的，玩游戏穿越的，就连拉屎掉粪坑都有穿越的，难道这次轮到他了？
心脏猛地一缩，随即狂跳起来。他狠狠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发疼。
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惊骇，他猛地抬腿向前跑了几步。
脚步沉重，呼吸很快就变得急促，肺部传来熟悉的灼烧感，这具身体孱弱得和他加班过度亚健康的本体一模一样，没有半点数据化后的轻盈。
他颤抖着伸出手，在大腿内侧用力掐了一把。
尖锐的疼痛瞬间炸开，清晰无比，绝不是游戏该有的模拟触感。
疼，是真的！
陈默强迫自己冷静。穿越已是事实，但究竟是穿进了《卡兰特大陆》这个游戏世界，还是被那该死的头盔故障直接电死，灵魂抛到了某个未知的异界？
宣传片里的画风和眼下的风景大差不差，可这体感太过真实，早已超出了游戏的范畴。
他宁愿相信是后者，至少未知还存有一丝变数，若真是困在游戏里，一个没有退出键的游戏意味着什么，他不敢深想。
既然来了，金手指呢？
系统毫无反应，他试着凝神感受体内是否有所谓内力或魔力流动，又或是眼前能否浮现什么隐藏信息，结果一无所获。
特殊体质？他活动手脚，依旧是那副亚健康的身体，并无神力涌现。
知识？他快速回忆了一遍火药配方、蒸汽机原理，大致都能想起，但在这陌生环境却是远水难解近渴。
一切猜测都是徒劳，当务之急是弄清身在何处。
他抬头，透过判断日头方位，粗略估计了北方，迈开脚步。
必须先找到人烟，或是任何能标识这个世界设定的线索。
陈默走了不到十分钟，眼前一抹灰影窜过。
那是一只酷似仓鼠的生物，但体型足有家猫大小，身躯滚圆，披着层细密的银灰色短毛，乍一看还挺可爱。
它正用短小的前爪抱着一颗坚果样的东西啃食，腮帮子鼓动，黑豆似的小眼睛偶尔机警地扫视四周。
这怪异的模样彻底排除了普通历史世界的可能。
陈默停下脚步，谨慎地观察起来。
那生物似乎察觉到他的存在，停止进食，抬起头，小鼻子朝他的方向抽动两下。
陈默没动，脑中飞快搜索着《卡兰特大陆》宣传片里是否有类似生物的印象。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那“鼠鼠”像是被他的凝视激怒，突然发出一串尖锐急促的“吱吱”声，原本显得蠢笨的圆润身体猛地绷紧，后肢发力！
它弹射而起，速度快得超出预料，化作一道灰影直冲过来。
陈默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反应，只觉腹部遭到一记沉重撞击，仿佛被一只沉重的实心皮球狠狠砸中。
剧痛瞬间炸开，他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胃翻江倒海，酸水直冲喉头，差点当场呕吐。
他蜷缩着倒地，疼得几乎窒息，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那只鼠鼠一击得手，落在地上，转过身，小眼睛里竟似乎闪过一丝凶光，再次发出威胁的吱叫，后腿蹬地，显然准备发动第二次冲击。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剧痛，陈默强忍着腹部的痉挛，极其狼狈地向侧面翻滚。
灰影几乎是擦着他的腰侧掠过，带起一阵风声。
陈默心下一紧，再次翻滚拉开距离，忍着疼痛狼狈起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远离了这只鼠鼠。
“妈的，差点被一只老鼠单杀了！这世界的生物战斗力都这么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