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完三个问题，程导示意工作人员继续连线：“好的，谢谢Id【薇薇薇薇薇】的提问，工作人员，下一个！”
很快，又一个连接建立，但这次对面异常安静。
程导狐疑地看了看屏幕上的Id：“欢迎Id……【用户】的网友连麦成功，请问你想问哪位嘉宾？”
这Id怎么跟系统随机生成似的，透着一股子不好惹的气息。
对面传来一个异常淡定的声音，平静得甚至有些冰冷，与之前两位粉丝的火热形成鲜明对比：“我想提问蔚星辞。”
程导莫名感觉后颈一凉，有种不祥的预感。
“额……好，好的，导播老师，给蔚星辞一个近景。”程导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小心翼翼。
大屏幕切到蔚星辞，她正歪着头，好奇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脸上倒没什么紧张，纯粹是“轮到我了？”的吃瓜群众表情。
【用户】开口，问题直接得像一把刀：“蔚星辞，在明知自己实力备受质疑的情况下，你为什么还要坚持留在娱乐圈？”
这问题一出来，现场空气瞬间凝固了几分。
程导额头开始冒细汗，其他嘉宾的目光也“唰”地一下聚焦在蔚星辞身上，有担忧，有好奇，也有看戏的。
蔚星辞却像是被问了个“今天天气怎么样”，她甚至懒洋洋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用一种近乎理直气壮的摆烂语气回答：
“哦，这个问题啊。你在明知上班很辛苦、赚钱不容易、老板还可能是个傻……呃，不太聪明的情况下，为什么不辞职呢？是因为热爱吗？”
她自问自答，斩钉截铁：“肯定不是吧！所以咯，我不会用什么‘热爱啊’、‘梦想啊’来回复你，太虚了。有的东西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更多是身不由己，比如合同啊，违约金啊，你懂的吧？”
【用户】似乎对她的坦诚略有意外，但立刻抛出了更尖锐的问题，冰冷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网传你靠身体上位，找金主要资源，网上流传的那些照片，是否是真的？”
程导倒吸一口冷气，已经开始无意识地掐自己人中了，感觉下一秒就要直接厥过去。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这节目要出直播事故了！
蔚星辞还没开口，旁边的林薇薇仿佛逮到了表现“姐妹情深”和“高情商”的机会，抢先一步柔声打断：
“这位网友，有些事情还是不要乱说的比较好，没有证据的事情，在这个场合……”
她试图塑造一个顾全大局、善良解围的形象。
然而她的话根本没说完，就被【用户】毫不客气地冰冷打断，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我在问蔚星辞。绿茶，闭嘴。”
“噗——”不知道是谁没憋住笑出了声。
林薇薇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然后又涨得通红，表情管理彻底失控，精彩得像打翻的调色盘。
程导的脸色也从惨白转向了铁青，这届网友太难带了！怎么还人身攻击其他嘉宾了呢？！
蔚星辞倒是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网友的“助攻”感到一丝新奇。
她摇摇头，语气甚至带上了点荒谬感：“假的。我要真有金主，我还能混到没戏拍？哪个金主这么抠门且眼光清奇？”
【用户】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她的回答，然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依旧冷静：“在第一个问题的基础上，如果没有阻力和担忧，完全由你自主选择，你是否会选择退圈？”
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蔚星辞。
蔚星辞这次真的仔细思考了一下。
如果没有那些束缚，原主那个绝望的女孩，大概真的会选择离开这个让她伤痕累累的地方，做个普通人吧。
但她不是原主。
她是蔚星辞，上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站在舞台上，没能让更多人听到她的歌。
这场穿越，这个破系统，阴差阳错反而给了她一个机会。
想到这里，她忽然抬起头，脸上那种玩世不恭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中二的灼热光芒，她甚至戏剧性地抬手虚指前方，声音铿锵有力：
“不会！以前那个懦弱、绝望、任人拿捏的蔚星辞已经死了！死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重生归来的钮祜禄·星辞！我势必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闪耀吧！”
众人：“……”
【？？？】
【画风突变！】
【救命她怎么又开始了！】
【刚从沉重频道切换热血漫频道了吗？】
【钮祜禄·星辞可还行？？】
本来还一脸担心她会不会难过的甘思云，此刻小手僵在半空，扯了扯嘴角，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柯文乐努力憋笑，肩膀一抖一抖。
池熙默默转开了视线，仿佛不忍直视。
沈磊的嘴角似乎极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用户】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抽象宣言震住了，沉默了好几秒，才再次开口，声音里那冰冷的意味散去了不少，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我问完了。最后，我想和蔚星辞说一句话，可以吗导演？”
程导惊魂未定，试探着说：“额……请，请务必文明发言……”
【用户】的声音恢复了最初的平静，但似乎多了一丝温度：“蔚星辞，请坚持下去。黎明前的黑暗不足为惧。或许前路荆棘丛生，让你苦不堪言，也请你相信，有人在背后支持你。”
说完，不等程导反应，对方主动挂断了连麦。
嘟嘟嘟——
忙音响起，留下满场寂静和一张张懵逼的脸。
【？我靠哥们儿你真敢问啊？】
【好大胆子，句句戳肺管子！】
【程导居然没掐他线也是奇迹！】
【你凭什么说我们薇薇是绿茶！道歉！】
【冲啊薇笑们！我找到他主页了！姐妹们举报走起！】
【最后一个问题笑死我了，忽然就抽象了起来，给我整不会了！】
【所以这哥们儿到底是黑粉上来骂人，还是唯粉上来鼓励啊？】
【感觉都占了……先捅刀再喂糖？】
【他真信蔚星辞的话啊？那些黑料都没看过？】
【她靠身体上位不都实锤了么？之前那个秃头金主不都出来认领了？这还能有反转？】
【没脑子的人真好骗，蔚星辞一句话就信了？等着被打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