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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无尽的、剧痛的黑暗。

艾琳·洛朗的意识在无尽的深渊里漂浮、沉沦。破碎的噩梦片段如同恶鬼般纠缠着她:柴油机甲冰冷的复眼凝视、湮灭术式爆发时紫黑色的毁灭光芒、战友被炮火撕碎的瞬间、露西尔绝望的哭喊……以及一种来自身体内部的、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崩解的极致痛苦。

她感觉自己被撕裂了,又被粗暴地塞进一个狭小、颠簸、充满痛苦和窒息感的容器里。外界的声音模糊而扭曲,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粘稠的血水。偶尔能感受到剧烈的颠簸、冰冷的雨水、以及一种近乎永恒的、令人精疲力尽的移动感。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将近两天。

在这两天里,是露西尔·杜瓦勒——那个原本脆弱、依赖她保护的女孩——爆发出惊人的韧性,承担起了守护她的责任。马尔罗中士扛着艾琳冲进树林后不久就几乎脱力,是露西尔,这个瘦小的、精神受过重创的面包店学徒,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和其他两个伤势较轻的士兵一起,用树枝和破烂的军大衣临时制作了一个简陋的拖架,将昏迷不醒的艾琳放在上面,拖着她在崎岖不平的林地和田野间跋涉。

露西尔自己也几乎到了极限。饥饿、干渴、恐惧、以及目睹了太多死亡带来的麻木感折磨着她。但她紧紧咬着牙,那双曾经只会揉面团和因为恐惧而流泪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一种执拗的光芒。她紧紧抓着拖架的绳索,肩膀被勒出深深的血痕,每一步都摇摇晃晃,却从未松开。她时不时会俯下身,用沾着泥污的手试探艾琳微弱的鼻息,然后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坚持住……艾琳姐姐……我们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她不知道“到了”是哪里,这只是她唯一的信念支撑。

马尔罗中士和其他幸存下来的十来个士兵(人数在不断减少,有人因为伤势过重掉队或倒下,也有人在与小股德军巡逻队的遭遇战中牺牲)组成了一个小小的、绝望的求生团体。他们避开大路,依靠马尔罗中士残存的方向感和偶尔遇到的、同样溃散的其他部队士兵提供的模糊信息,向着默兹河的方向艰难移动。

食物和水极度匮乏,几乎全靠野果、草根和偶尔找到的肮脏溪水维持。所有人的体力都濒临枯竭。艾琳的存在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负担,但令人惊讶的是,没有人提出抛弃她。或许是因为马尔罗中士沉默却坚定的态度,或许是因为露西尔那固执的守护,或许是因为在经历了如此多的死亡和背叛后,这一点点人性的微光成为了他们彼此间最后的联系。

第三天清晨,艾琳在一片剧烈的颠簸和嘈杂的人声中,恢复了一丝模糊的意识。

首先感受到的是无处不在的、撕裂般的剧痛,尤其是头部和左臂,仿佛有烧红的钉子在不断凿击。然后是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干渴。她试图睁开眼睛,但眼皮沉重无比,只能透过缝隙感受到刺眼的光线和漫天飞舞的灰尘。

声音如同潮水般涌入她依旧嗡鸣的耳朵:

无数人杂乱的脚步声、喘息声、咳嗽声。

军官声嘶力竭却往往被噪音淹没的催促和叫骂:“快!快!保持移动!不要停!”

车轮碾过碎石路的刺耳嘎吱声。

马匹疲惫的嘶鸣和驭手的呵斥。

远处,那熟悉的、沉闷的炮火轰鸣似乎从未停止,但被更近处的喧嚣掩盖了许多。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尘土、汗臭、以及一种冰冷的、潮湿的水汽味道。

“水……”艾琳用尽全身力气,才发出一丝微弱如蚊蚋的声音。

一直密切关注着她的露西尔立刻察觉到了,她几乎是扑到拖架旁,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喜悦:“艾琳姐姐!你醒了?!你等等!水!水!”

露西尔手忙脚乱地解下自己腰间那个几乎空了的、肮脏的水壶,小心翼翼地将最后几滴混着泥丝的温水滴入艾琳干裂的嘴唇。那点微不足道的水分,却如同甘霖般暂时缓解了艾琳喉咙的灼烧感。

艾琳的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她首先看到的是露西尔那张沾满泥污、瘦削不堪、却写满了担忧和欣喜的小脸。然后,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简陋的拖架上,被人拖着前行。她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向四周。

景象令人震撼。

她们正身处一条宽阔的、满是泥泞的道路上,而这条道路,正被一股无边无际的、缓慢移动的蓝灰色人流所淹没!溃兵、伤员、掉队的士兵、甚至还有一些跟着军队一起撤退的平民……所有人都在向着同一个方向蠕动。队伍移动得极其缓慢,不时因为前方的堵塞而完全停滞,然后又在一片催促和叫骂声中艰难地向前挪动几步。

每个人的脸上都只有疲惫、麻木和一种急于逃离身后的迫切。军装破烂,装备不整,许多人缠着肮脏的绷带,拄着树枝做成的拐杖。车辆(包括摩托车、卡车、马拉的辎重车)夹杂在人群中,试图向前挤,却常常被溃兵的人流阻塞,引起更多的混乱和争吵。

艾琳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向前方望去。

她的呼吸猛地一窒。

一条宽阔的、流淌着灰黄色河水的巨大河流,横亘在天地之间。那就是默兹河。

而连接两岸的,是一座看起来无比脆弱、仿佛随时会被河水冲垮或被自身重量压垮的浮桥!那是由无数舟艇、木板和绳索临时拼接起来的生命线,在浑浊的河水冲击下微微晃动。桥面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和车辆正在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每一步都似乎踩在生死边缘。

还有的部队在等着渡船。

河对岸,隐约可以看到更多的部队和工事,但那仿佛是另一个遥远的世界。

这里,是斯特内渡口。或者说,是通往生存彼岸的最后一道,也是最危险的一道关卡。

“我们……到了?”艾琳的声音依旧沙哑微弱。

“快了!就快了!”露西尔用力点头,脸上焕发出一种病态的光彩,“过了河就安全了!中士说的!”

马尔罗中士听到动静,回过头,看到艾琳苏醒,他那张饱经风霜、布满胡茬的脸上也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松动,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焦虑取代。“省点力气,洛朗。还没完。”他嘶哑地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天空和身后远处的地平线。德军的飞机偶尔会像秃鹫一样出现,俯冲扫射或投下炸弹,引起一阵阵恐慌和新的伤亡。每一次空袭,队伍都会发生可怕的踩踏。

他们的微观世界,缩小到了身边的这几个战友——马尔罗中士、露西尔、另外两个搀扶着伤员的士兵,以及身下这个冰冷的拖架。他们的目标也缩小到了最原始的生存和服从:跟上人流,不要被挤倒,一步一步挪向那座浮桥,然后,过去。

时间在焦急、缓慢、充满恐惧的等待中流逝。队伍像粘稠的糖浆一样,极其缓慢地向前流动。每一次移动几米,都像是巨大的胜利。艾琳躺在拖架上,感受着身体的剧痛和虚弱,看着周围同样挣扎求生的面孔,听着远处炮声和近处哭喊,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包裹了她。

终于,在经过似乎永恒的等待后,他们接近了浮桥的桥头。这里的混乱达到了顶点。维护秩序的宪兵声嘶力竭,试图优先让还有战斗力的成建制部队和重要车辆通过,但溃兵的人流常常失控地涌上桥面,导致通行更加缓慢。

“跟上!别掉队!看好身边的人!”马尔罗中士吼道,和另一个士兵一起,奋力拖着艾琳的拖架,挤上了摇晃不休的桥面。

一瞬间,世界变得更加狭窄和动荡。脚下是咯吱作响、不时溅起河水的木板,两侧是冰冷的、翻滚的河水。桥身在无数脚步和车辆的重量下明显地下沉和晃动,令人头晕目眩。前后左右都是人,浓重的汗味和喘息声扑面而来。视线所及,只有前方那似乎永远也走不完的桥面,和对岸那依旧模糊的河岸。

艾琳紧紧抓住拖架的边缘,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每一次晃动都牵扯着她全身的伤痛,超载症带来的耳鸣在河水的咆哮声中似乎减弱了,但一种更深层次的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

突然,一阵凄厉的防空警报声从对岸传来!

“飞艇!隐蔽!”桥面上瞬间大乱。

人们惊恐地试图蹲下或趴下,但在如此拥挤、晃动的桥面上,这几乎不可能!反而引发了更大的混乱和推搡!有人惊叫着被挤落水中,瞬间就被浑浊湍急的河水吞没!

几架德军飞艇呼啸着从云层中钻出,向着渡口而来!炸弹,抽打在河面上,激起一串串水花。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桥面剧烈摇晃,几乎要倾覆!

马尔罗中士和其他人死死护住拖架,趴低身体,祈祷着不要被击中或挤下去。艾琳躺在拖架上,眼睁睁看着水面被炸起,感受着死亡的擦肩而过,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幸运的是,对岸的法军防空火力(可能是少数几门匆忙设置的高射炮或重机枪)开始还击,迫使飞艇不敢过于靠近,匆匆丢下炸弹后便离去。

桥面上留下几具尸体和新的哭嚎声。队伍在惊魂未定中,更加疯狂地向对岸涌去。

终于!脚下传来了坚实土地的感觉!他们踏上了默兹河西岸!

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席卷了所有人。许多人一上岸就直接瘫倒在地,大口喘气,或者跪在地上亲吻泥土。

但军官和宪兵的吼叫声立刻再次响起:“起来!继续走!不要阻塞通道!到指定区域集合!快!”

生存的本能再次压倒了一切。他们不敢停留,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跟着指示,继续向西移动,远离河岸。

艾琳被拖着离开渡口,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东岸,依旧有无数蓝灰色的小点,如同蚁群般涌向那座脆弱却至关重要的浮桥。更远处的地平线上,炮火的光芒隐约闪烁,德军的追击仍在继续。

然后,她看到了令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当最后一批主力部队和几辆摇摇晃晃的卡车抵达西岸后,一队工兵迅速冲上了浮桥。他们动作迅速而决绝,开始在桥体关键部位安装炸药。

命令声通过喇叭传来,清晰而冷酷:“爆破准备!所有人员远离桥头!”

西岸的人群下意识地向后涌去。

几秒钟后——

轰!!!轰隆隆——!!!

一连串巨大的、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猛然响起!

那座承载了无数人求生希望、刚刚还将他们送达彼岸的浮桥,在惊天动地的巨响和冲天的火光、水柱中,猛地断裂、扭曲、解体!巨大的木块、金属构件和舟艇碎片被抛向空中,又如同雨点般砸落回汹涌的河水中,迅速被浊流吞没卷走。

爆炸的气浪甚至吹到了岸上,带着硝烟和河水的气息。

巨响过后,是一片短暂的、诡异的寂静。只剩下默兹河更加汹涌的奔流声。

所有岸上的士兵,无论是刚过河的还是早已过来的,都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那空荡荡的河面,望着对岸那些还没来得及过河的、被遗弃的战友们绝望的身影(如果还能看到的话),望着那阻断了追兵但也断绝了后来者生路的、依旧翻滚着泡沫和残骸的河水。

对岸的炮火声依旧,还有后卫部队在与德国人交战,但他们已经永远回不来了。

一座桥的毁灭,象征着一个阶段的结束,也预示着另一段艰难历程的开始。

他们安全了……暂时。

但代价是巨大的。他们失去了无数战友,丢失了大部分装备,更重要的是,他们身后,是依旧强大且步步紧逼的敌人,以及一条需要重新防御的、漫长的河流防线。

艾琳收回了目光,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寒冷和疲惫。她活下来了,渡过了默兹河,但未来依旧一片迷茫。身体的创伤和超载症的后遗症如同沉重的枷锁,而露西尔那双依旧依赖和信任的眼睛,更是让她感到一种沉甸甸的责任。

她们随着溃退的人流,继续向着斯特内小镇方向走去,寻求暂时的庇护和重组。默兹河战役的失败和惨烈撤退,在这一刻,随着浮桥的爆炸声,画上了一个沉重而血腥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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