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和林薇薇骑着车往家走,晚风拂起两人的发丝,带着点凉意。
林薇薇侧头看了眼身边的柳如烟,嘴角勾起促狭的笑:“哎,我说,那陈大力对你是不是有意思啊?刚见面就请吃全聚德,出手够大方的,我看他看你的眼神,都带着点不一样呢。”
柳如烟脸一红,嗔怪地拍了她一下:“别瞎说!就是老同学碰到了,客气客气而已。”
话虽如此,心里却忍不住想起陈大力看她时的眼神,那里面的暖意和专注,让她有些心慌。
“客气?”
林薇薇挑眉,“客气能请吃八块钱一只的烤鸭?我看他对你上心着呢。”
柳如烟叹了口气,没接话。
她心里清楚,自己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家里早就有了打算,哪能轮得到她自己做主?
“再说了,就算他有意思,大家也是同学,下次咱们请回去就是了,礼尚往来嘛。”
她岔开话题。
林薇薇却不放过她,笑嘻嘻地说:“你要是没那意思,那我可就下手了啊?我觉得陈大力这人真不错,对弟弟妹妹上心,一看就是有担当的;说话风趣又不油滑,比那些四九城的顽主强多了,人家是真踏实。”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长得精神,谈吐也得体,虽然是轧钢厂的钳工,但现在工人多吃香啊,多少人羡慕呢。”
柳如烟听着,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嘴上却笑道:“你要是喜欢,自己去追呗,跟我说啥。”
“我这不是先跟你打个招呼嘛。”
林薇薇笑得更欢了,“不过说真的,他今天给你买发卡的时候,那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你确定没感觉?”
柳如烟被说得脸颊发烫,蹬着车子加快了速度:“懒得跟你说,快点走吧,天黑了。”
林薇薇看着她微红的耳根,在后面偷笑。
这丫头,嘴上说不要,心里指不定早就泛起涟漪了。
两人的笑声随着自行车轮的转动,消散在晚风里。
柳如烟心里却乱糟糟的,陈大力的身影和他那双含笑的眼睛,总在眼前晃来晃去,让她第一次对家里安排的婚事,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抵触。
.................
陈大力推着自行车刚进四合院,就被一群孩子围了上来。
棒梗跑在最前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车把上那串没吃完的糖葫芦,闫解矿和闫解娣也跟在后面,小脑袋一个劲往小花和小群身上凑。
他俩脚上的新布鞋,在一众旧鞋里格外显眼。
“大力哥,这鞋是新买的吧?”有孩子忍不住问。
“糖葫芦甜不甜啊?”另一个孩子咽着口水,目光黏在小群手里的糖葫芦上。
小花被围得有点不好意思,小群却仰着小脸,一脸骄傲地扬了扬手里的糖葫芦:“甜!可甜了!我们今天还吃了北京烤鸭呢,全聚德的,比肉包子香十倍!”
他又指了指自己姐姐的新发卡:“我们还去了百货大楼,我哥给我姐姐买了发卡,可好看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孩子眼睛更亮了。
棒梗攥紧了拳头,心里又羡慕又嫉妒。
他长这么大,只在梦里吃过烤鸭,连糖葫芦都得等过年才有得尝。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闫解娣小声问,小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
“当然!”
小群用力点头,“烤鸭的皮是脆的,肉是嫩的,还有甜面酱,卷在薄饼里……”
他边说边咂嘴,引得周围一片吸口水的声音。
陈大力看着这群孩子的反应,心里叹了口气。
进院,刘光福也从拐角跑了出来,瞅着那串红通通的果子,小脚步挪不动了。
“分他们尝尝吧。”陈大力对小花和小群说。
俩孩子对视一眼,虽然有点舍不得,但还是点点头。
小花拿起自己那串,给闫解矿、闫解娣各递了一颗。
小群也把自己的分给了棒梗和刘光福。
几颗糖葫芦一递出去,几个孩子眼睛都亮了,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像是捧着什么宝贝。
闫解矿刚咬一口,酸得眯起眼,随即又被甜味勾得咂嘴。
刘光福小口抿着,连糖衣都舍不得嚼碎。
棒梗吃得最快,一颗下肚,还直勾勾盯着剩下的那串,舌头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最后,糖葫芦串上只剩孤零零一颗了。
小花捏着竹签,眼圈有点红。
她自己还没吃够呢。
可看闫解娣她们吃得那么高兴,又默默把眼泪憋了回去。
“一人就一颗,没了。”
陈大力摸了摸她的头,对几个孩子说,“都回家吧,天晚了。”
闫解矿和闫解娣脆生生说了句“谢谢小花姐姐”。
攥着手里的糖葫芦,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刘光福也跟着道谢,跑向了二大爷家的方向。
只有棒梗没走,还盯着那最后一颗糖葫芦,小声说:“我还想吃……”
“没了。”
陈大力语气平淡,拉着小花和小群进了屋,反手关上了门。
门外,棒梗站了会儿,才悻悻地往中院走。
嘴里还残留着糖葫芦的甜味,心里却更馋了。
他不光想吃糖葫芦,还想吃陈大力说的烤鸭,想穿小花脚上那样的新鞋。
屋里,陈大力从包里摸出块水果糖,塞给小花:“这个比糖葫芦甜,给你。”
小花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散开,刚才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笑着说:“哥,明天还能买糖葫芦吗?”
“等发了工资就买。”
..............
棒梗一进家门就撒泼打滚,哭喊着要吃糖葫芦、新鞋,还要吃全聚德的烤鸭。
秦怀茹正纳着鞋底,被他闹得头疼:“这是咋了?谁惹你了?”
“陈大力!”
棒梗哭着喊,“他带小花小群去吃烤鸭了,还买了新鞋,糖葫芦甜得很!我也要!”
贾张氏在一旁听见,“啪”地放下手里的针线:“呸!那丧良心的!花着咱贾家的养老钱胡吃海喝!等着,让你爹回来,咱也买!”
她嘴上哄着棒梗,心里却在骂陈大力。
那三百块钱要是在自己手里,别说糖葫芦,肉都能顿顿吃!
棒梗一听,立马不哭了,眼巴巴盼着贾东旭回来。
秦怀茹听着棒梗描述烤鸭的滋味,心里也泛起酸水。
嫁进贾家这些年,她就结婚时添过一套新衣服,如今身上穿的还是陪嫁的旧衣。
原以为进城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伺候人。
婆婆挑剔,丈夫闷葫芦,如今怀着孕,连口荤腥都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