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的手指悬在抽奖界面上，指尖离确认键就差一毫米。
可他突然抬起了头。
台下，风裂掌心那枚传讯符刚烧成青烟，还没散干净。江么眯了下眼，嘴角咧开。
“哟，还想叫人？”
他没点确认，反而把口袋一收，布袋往肩上一甩，拍拍手站起身。机甲咔嚓一声展开，肩部装甲滑动，引力炮缓缓探出，蓝光一闪一闪。
全场安静了一秒。
接着炸了。
“你干什么？！炮口对着观众？！”有人跳起来吼。
江么不理他，目光直勾勾盯着风裂：“你说我偷袭赢的？”
风裂脸色变了变，没吭声。
“行啊。”江么笑，“那咱今天不偷袭，明明白白打一场。”话音落，引力炮蓄能声嗡嗡响起，炮口对准观众席正中央！
所有人愣住。
裁判早跑没影了，谁敢管这疯子？前排几个天骄直接往后退，椅子都带翻了。
风裂眼神一亮，以为江么色厉内荏，想吓唬人。他脚下一蹬，背后玄力涌动，三道风刃瞬间凝成，直奔江么后心！
江么还是没回头。
“铁疙瘩，预判锁链，开。”
绿屏闪了一下：【消耗0.5斤废铁，量子预瞄启动】。
引力炮轰出！
可炮弹没飞多远，半空中突然炸开，化作漫天蓝点，像下雨一样洒向整个擂台区域。每一粒光点都带着微弱引力场，落地即生效。
风裂刚跃起，左脚就被一股力量往下拽，整个人狠狠砸地。风刃刚出手，就被两股反向引力撕扯，扭曲炸散。
观众席也乱了。
座椅哗啦啦翻倒一片，有人衣服被掀起来，头发乱飞，但没人受伤。系统控得死死的，引力雨只压行动，不动真格。
“这……这是什么招？”
“不是玄力！也不是灵技！”
“他那炮，还能分身？！”
江么站在原地，炮口没动，引力雨持续落下。他往前走一步，脚下地面咔咔裂开，蛛网状裂痕一路延伸到风裂面前。
“你说我不敢动手？”江么笑，“我只是懒得拆台。”
风裂咬牙爬起来，护甲已经焦黑一片，玄力运转滞涩。他抬头瞪着江么：“规则不允许无差别攻击！”
“哦？”江么歪头，“那你刚才偷袭我的时候，怎么不讲规则？”
风裂语塞。
江么又走一步，引力雨密度加大。风裂膝盖一软，差点跪下，硬撑着才稳住。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靠偷袭赢的？”
风裂喘着粗气，额头冒汗。头顶忽然一凉——最后一发引力弹悬浮在那里，缓缓旋转，蓝光映得他整张脸发青。
他动不了。
不是被禁锢，是怕。
那玩意儿只要轻轻一压，他脑袋就得开花。
全场鸦雀无声。
十息后，风裂终于低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我……认输。”
江么收炮。引力雨瞬间消失，蓝点全灭。
他拱手一圈：“承让。”
没人接话。
前一秒还在骂“收破烂的”，后一秒这人抬手就是一片天罚级别的科技轰炸，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太狠了。
不是狠在威力，是狠在控制。
观众席角落，一个穿灰袍的年轻人默默弯腰，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金属纽扣，塞进袖袋。旁边人看见了，也悄悄低头，摸了摸脚边的断剑残甲。
江么没管他们，转身回到擂台中央，一屁股坐下，继续翻布袋。
“这块钛合金不错，回去熔了能换电池。”
“这根导线还能用，攒够十个换神经增幅剂。”
他自言自语，像是刚才那场震慑根本没发生过。
腕上的铁疙瘩绿屏还亮着，抽奖界面悬浮在眼前。
手指再次悬在确认键上。
他没急着点，反而眯眼扫了扫台下。
风裂坐在人群里，脸色铁青，手攥得发抖。他旁边几个同门交头接耳，其中一个悄悄摸出第二枚传讯符。
江么瞥了一眼，没动声色。
“抽奖吧。”他说。
手指按下。
绿屏闪动：【恭喜宿主，抽中“反物质糖豆”x1】。
江么脸一垮：“又来？上次吃一颗，嗝都冒蓝火！”
铁疙瘩语音蹦出来：“爱要不要，不要赏别人。”
江么哼了一声，把糖豆塞进布袋最底层，顺手掏出一块焦黑碎片。
“这玩意儿……”他对着光看了看，“好像是风裂护甲上的？”
绿屏弹出提示：【检测到高纯度暗纹合金，可兑换“微型引力锚”或“量子润滑剂”】。
江么摸下巴：“换哪个呢？”
台下，那名捏着传讯符的天骄指尖一动，就要掐碎。
江么突然抬头。
那人手一僵。
江么笑了：“别忙活了，你们那破符，传不出去的。”
那人瞪眼：“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啥？”江么打断他，“我又没说你在干啥。”
那人闭嘴，脸色发白。
江么低头继续看碎片：“这合金挺稀有啊，域外才产吧？你们风家，混得不赖啊。”
那人猛地站起来：“你什么意思？！”
江么抬头，笑嘻嘻的：“没意思，就是好奇，你们是不是还藏了别的外援？”
全场气氛又紧了。
风裂死死盯着江么，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江么把碎片往布袋里一扔，拍了拍口袋：“行了，今天收获不小。”
他站起身，环视一圈：“还有谁不服的？上来聊聊。”
没人动。
江么等了五秒，耸耸肩：“那我继续捡了。”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螺丝钉，擦了擦塞进口袋。
台下，一个少年悄悄把手伸向脚边的破损护腕。
江么抬头，看了他一眼。
少年手一抖，差点把护腕扔了。
江么咧嘴一笑：“捡吧，又不是偷。”
少年愣住，低头看着护腕，慢慢握紧。
江么转身走向擂台另一角，背影挂着七八个破布口袋，腕上铁疙瘩绿光一闪一闪。
抽奖界面还开着。
他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