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兄弟讨债,就算当场打死太子,谁敢说个不字?我就站在这儿,看谁敢踏前一步!猪仔,有冤报冤,给我打!”
得李文航撑腰,猪仔武再无犹豫,抬脚猛踹太子心口!
太子勉强回神,奈何与癫仔龙恶战耗尽气力,又受枪击惊骇,此刻四肢绵软,无力招架。
于是全场见证荒诞一幕——
号称“洪兴战神”的太子,竟被懦弱的猪仔武按在地上拳打脚踢。靓仔南与大飞两大揸fit人被李文航所阻,唯有瞪眼旁观。
观众席上,左手哥放声大笑:
“尖沙咀称王的洪兴战神被人当沙包打,百年一遇!细路,我撑你,往死里打,打残最好!”
骆天虹虽未开口,眼中快意分明。
靓仔南终按捺不住。
猪仔武哪是在打太子,分明在践踏洪兴招牌!
可他瞥见李文航,想起张隼凶威,只得咬牙道:“够未?真想攞命啊?”
李文航冷眼不答——太子生死,岂容他靓仔南过问。
“阿南,还同他讲理?救人啊!”
靓仔南尚能忍,大飞却忍不得。他不管不顾前冲,刚迈步,凌厉拳风已扑面而至!
拳头凝在大飞鼻尖,李文航声冷如铁:
“不听我的话,你想找死吗?”
大飞额头冒汗,他感到这不是玩笑。再往前一步,他真会死。
观众席上,左手哥还在看戏,骆天虹却站起身,紧紧盯着李文航。
和义安的龙头一出手,便令人心惊!
“呼……呼……”
猪仔武发泄一通后,力气耗尽,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即便累成这样,他仍死死瞪着太子。
见猪仔武停手,李文航也不再拦着大飞和靓仔南。
他走到猪仔武身边,轻声问:“解气了吗?”
猪仔武摇头。
对猪仔武来说,只有亲手解决太子和耀扬,才算真正解恨。
“还打吗?”李文航又问。
“不打了。”
猪仔武喘了口气,站直身子,低声说:
“我哥用命擦亮的招牌,不能因我报仇再沾污点。航哥,给我时间,我会在尖沙咀插支旗,亲手干掉太子,为我哥讨回公道!”
“好,我撑你。”
李文航露出欣慰笑容,伸出手。
看着递来的拳头,猪仔武一愣,随后眼神变得坚定而虔诚,抬手与他轻轻一碰。
“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得到回答,李文航满意点头。
他转过身,扫了一眼不敢上前的靓仔南和大飞,语气平静:
“我只给洪兴十天时间,找不到真凶耀扬,我就先卸太子一条胳膊当利息。不然,让蒋天生亲自来跟我谈!猪仔,背着你大佬,我们走!”
三天后,中环,蒋家别墅。
洪兴十二区揸fit人除养伤的太子和细眼外,全部到齐。
西环揸fit人兼社团白纸扇陈耀清点账目后,向蒋天生低语几句,回座。
蒋天生环视众人,缓缓开口:
“太子受伤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话音落下,长桌两旁的人互相对视。
这件事,他们怎会不知?
尖沙咀揸fit人、洪兴战神太子,在自己的地盘摆生死擂,不仅被人行刺,还被和义安一个无名红棍当众暴打。
此事令洪兴颜面扫地,李文航的狠话更让和义安一跃成为江湖新贵,引人瞩目。
加上和联胜的惨败,以及李文航重振和记龙头的声势,不少人认为和义安正引领和字头新风向。
这对洪兴和东英而言,都不是乐见的局面。
他们击垮和联胜,不是为了捧红另一个新“和记”。
蒋天生点燃雪茄,神色冷峻:“现在耀扬没抓到,太子还躺在医院,和义安紧逼要交代。你们说,这事怎么处理?”
面对质问,多数揸fit人低头不语。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和义安有多难缠,看和联胜就清楚。连东英五虎之一的耀扬都跑路,太子也没占到便宜。这种烂摊子,谁愿接手?
见无人回应,蒋天生不再绕弯:
“前两天,我让陈耀去看细眼,医生说他伤势重,半年下不了床。九龙近东英,不能没人管。接替的人选,我还在考虑……”
这番话,矛头已隐隐指向韩宾。
他掌管的葵青紧挨着和义安的地盘,蒋天生的意思不言而喻:若不针对和义安表态,细眼在九龙的位置恐怕难保。
要动和义安吗?
想起与李文航之间的合作,韩宾内心挣扎,始终难下决断。
蒋天生两次发言却无人回应,心中渐生不耐。
他望向韩宾的眼神已难掩失望,随即冷冷起身。
“阿南,你留下来,我有话交代。关于九龙揸fit人接替的事,其他人可以回去想想,有想法随时找我。散会。”
蒋天生说完便走,其余揸fit人陆续起身,各自怀着心事散去。
走出别墅,韩宾脸上愁云未散。
别人看不出他心中挣扎,但从小一起长大的十三妹一眼便看穿。
她走近,用手肘碰碰韩宾。
“蒋先生的意思,你不会不明白吧?”
韩宾苦笑。
他宁愿自己是真的不懂,听不出弦外之音。
可现在,连在蒋天生面前装糊涂都做不到了。
叹了口气,他问十三妹:“有空吗?”
“你想干嘛?”十三妹一愣。
“陪我喝一杯。”
半推半就间,十三妹上了韩宾的车,一路开往钵兰街。
入夜,酒吧里灯光 。
韩宾醉醺醺地架起脚,搂着十三妹大吐苦水。
“我真的想不通,蒋先生为什么要逼我……”
十三妹也醉眼朦胧,出声劝慰:“别这么丧气,难道你怕搞不定和义安?那直接跟蒋先生说清楚啊。”
韩宾坐直身子,一脸认真:“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是不想对和义安动手。我大佬当年跟和义安争,结果被东英那帮人害死,细眼哥也是被东英打的,还有跟了我十几年的公子俊,也被东英做掉了。”
“你也知道,和义安和我联手打过东英。还有癫仔龙和太子那件事,要不是我向阿航借人,事情也不会闹成那样,我现在都没脸见阿航。蒋先生现在却要我去对付和义安……唉,你叫我怎么下得了手?”
韩宾为人重情,行事虽狠却极讲义气。
因为癫仔龙和太子的事,他已无颜面对李文航,如今蒋先生还要他打和义安,这种事他实在做不到。
见他如此纠结,十三妹也沉默下来。
她虽未参与之前的纷争,却完全理解韩宾的心情。
甚至,她因韩宾的挣扎而略感欣慰——这说明,她十三妹没有看错人。
“不如……别管了。”
十三妹忽然开口,韩宾一愣。
“你说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认真看向韩宾:“不如去国外发展。荷兰是东英的第二大本营,他们能去,我们为什么不行?葵青也有港口,你一样可以做国际生意。”
这话如闪电般劈开韩宾的浑噩。
他激动地捧起十三妹的脸,亲了一口。
十三妹赶紧推开他,红着脸假装嫌弃地擦擦脸。
“喂,你发什么疯!”
“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一下子想通了,太高兴。”
韩宾靠回沙发,仍不住感慨。
“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一直没发现?明天我就去找蒋先生谈,等细眼伤好了,带上他一起,我们去做国际生意!”
韩宾兴奋了好一阵,突然又坐起身,目光再次投向十三妹。
十三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警惕地问:“又想干嘛?小心我挨你啊!”
“别紧张,就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觉得我走之前,该不该去见见阿航?”
元朗,安记茶餐厅。
近期的江湖 虽一波接一波,却并未影响月底的例行会议。
在吉米的陪同下,各区的负责人陆续向七叔伯呈上账目。
一叠叠厚重的牛皮纸信封让七叔伯眉开眼笑,而吉米仔认真核对账本的模样也令他深感欣慰。
和义安,真的变了。
不知不觉间,七叔伯挺直了背脊。
“航哥,账都清点完了。”
核对完钱款与账册后,吉米仔走到李文航身边,低声报告。
李文航接手和义安的第四个月,账册排名终于有了变化。
一直被靓妖隗压制的奸人昌,这次以一百二十万的数额跃居首位。
靓妖隗虽然再次突破百万,却只能退居第二。
失去榜首位置,靓妖隗并不在意,因为他与李文航私下还有一笔账未清,那才是他真正在意的。
除了前两名的变动,第三、四名也互换了位置。
华强上交了八十万,却被刚接手荃湾的猪仔武以九十万反超,这个数字让李文航也感到意外。
除了这四人外,吉米仔在九龙塘还管着几条街,象征性地交了一些钱,但仅够三位叔父的养老金,排在末尾。
放下账册后,李文航首先望向最令他惊喜的猪仔武。
这一看,他不由得愣了愣。
原本胖乎乎的小个子,短短几天竟瘦了一圈,皮肤也由白嫩变得黝黑。
现在的他,更像一块结实的小石墩。
这家伙……瘦了?
不,是更结实了。
猪仔武的改变是个意外之喜,但他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李文航还不得而知,只是心中不禁满怀期待。
“好了,别闲扯了,都坐下吧。”
随着李文航一声招呼,众人纷纷在长桌两侧坐下,等待他发言。
“上次我说过,和义安不再是小型字头,内部架构也需要调整。首先是虎组,我暂时交给月仔负责,以后大家需要支援就找他。”
月仔接手虎组对大家来说是顺理成章的事。他是癫仔龙的徒弟,虽然有些残疾,但功夫底子扎实,还曾亲自出手对付乌鸦,众人均无异议。
而李文航所提的内部架构改革,才是众人更关注的焦点。
李文航没有遮掩,直接向大家阐述了和义安的新架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