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关于小刘表妹霍授蕞的传奇故事,虽然听起来离谱得像是相声段子,但林小伟也没太往心里去,只当是忙碌工作中的一个调剂品。
下班时间一到,他便开车前往津城一中,接妹妹林小满和表妹刘慧慧放学。
“哥,晚上吃啥?我饿死啦!”林小满一上车就嚷嚷,典型的放学后状态。
林小伟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说:“今天带你们去吃锅贴吧,我知道有家店不错。”
“锅贴?好耶!”林小满眼睛一亮,“哪家哪家?”
“叫‘香飘飘锅贴’,就在老城区那边,虽然店面不大,但听说味道一绝。前段时间还有网红来探店呢,不过老板挺低调,不玩那些短视频,全靠口碑,每天排队的人都很多。”
车子驶入老城区,在一个巷子口停下。果然,“香飘飘锅贴”的招牌不大,但门口排着的长龙说明了它的人气。店面确实不大,看起来有些年头,但收拾得干干净净。透过玻璃窗能看到一个系着围裙、面容朴实的中年男子正在灶台前忙碌着,手法娴熟地转动着巨大的平底锅,油煎的“滋啦”声和面食的焦香不断飘出,勾得人食指大动。
兄妹三人加入了排队大军,等了将近半小时,才终于轮到他们。
“老板,来一斤猪肉大葱锅贴,打包。”林小伟说道。
“好嘞!”老板声音洪亮,手脚麻利地将刚出锅、底部金黄酥脆、冒着热气的锅贴装进食品袋,递了出来。
林小满迫不及待地接过沉甸甸、热乎乎的锅贴,浓郁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哇!太香了!”
三人提着这来之不易的美味,有说有笑地往停车的地方走。林小满兴奋地晃着手里的袋子,描述着待会儿要如何大快朵颐。
然而,乐极生悲。就在她转身跟刘慧慧说话的时候,手一滑,装着锅贴的袋子脱手而出!
“哎呀!”
“啪嗒”一声,食品袋掉在了并不算太干净的人行道上,几个圆滚滚、金灿灿的锅贴从袋子里滚了出来,沾上了灰尘。
“我的锅贴!”林小满心疼得大叫,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哎!真讨厌!白排那么久的队了!”
就在这时,一个一直蜷缩在街角阴影里的身影,如同被惊动的野猫般猛地窜了过来!那是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打结的女孩,她似乎饿极了,根本不顾及周围的目光和地上的污秽,直接扑到那散落的锅贴前,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兄妹三人都吓了一跳!林小伟最先反应过来,他看那女孩年纪似乎不大,心生不忍,连忙上前两步,弯腰想去拉她,语气温和地说:“姑娘,姑娘!别吃了,地上的东西脏,不能吃!你要是饿,我……我给你买份新的!你起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试图看清女孩的脸。那女孩似乎非常惊恐,低着头,脏兮兮的头发遮住了大半面容,身体瑟瑟发抖,拼命想挣脱林小伟的手。
就在这拉扯间,女孩猛地抬了一下头,似乎是下意识地想看清拉住她的人。就这一瞬间,路灯的光线照亮了她那张被污垢和凌乱发丝掩盖的脸庞——
林小伟的动作猛地顿住了,瞳孔微缩,脸上露出了极度惊愕的表情!
这张脸……虽然布满污垢,神情惶恐,瘦削不堪,但那眉眼、那鼻梁的轮廓……怎么会……怎么会跟小满有那么几分相似?!
就在林小伟愣神的功夫,那女孩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仿佛林小伟是什么洪水猛兽。她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来,嘴里发出含糊不清、带着恐惧的呜咽:“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别抓我……” 然后,她像是受惊的兔子,头也不回地、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旁边更暗的小巷子里,瞬间消失不见。
“哎!哎!姑娘!你别跑啊!”林小伟冲着巷口喊了两声,但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和远处城市的喧嚣。
“哥,她都跑远了,别喊了。”林小满走过来,看着那空荡荡的巷口,撇了撇嘴,“真是的,这么漂亮的女孩……看着好像年纪跟我们差不多,怎么就出来要饭了?白瞎了那张脸了。” 她虽然心疼锅贴,但更同情那个女孩的遭遇。
刘慧慧也小声说:“看着是挺可怜的,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林小伟却还沉浸在刚才的惊鸿一瞥中,他皱着眉头,看向林小满,语气带着浓浓的疑惑:“小满,你……你没觉得吗?那个女孩……她长得……跟你好像有点像啊?”
“像我?”林小满愣了一下,随即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哥,你什么眼神啊?她脸上那么脏,头发乱得像鸡窝,你能看出个啥?再说了,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网上那个‘粥饼伦’跟周杰伦长得不像吗?还有那个小男孩,跟马云长得一模一样呢!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被妹妹这么一说,林小伟也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敏感了,或许只是灯光昏暗下的错觉?他笑了笑,甩开脑子里那点怪异的感觉:“也对啊,哈哈,可能是我看花眼了。算了,人都跑没影了。”
美味的锅贴掉在了地上,乞丐女孩也跑了,三人只能无奈地返回“香飘飘锅贴”店,忍着肉痛又重新排队买了一斤。
“这次咱们拿稳点,干脆回家吃吧!”林小伟提议。
“同意!”姐妹俩异口同声。
回到家,打开包装,锅贴的香气再次弥漫开来。虽然经历了一番波折,但这锅贴的味道确实名不虚传。外皮底部焦脆,上部柔软,内馅猪肉和大葱的比例恰到好处,鲜嫩多汁。
林小满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指挥她哥:“哥,老板有没有大蒜啊?给我来一头!这猪肉大葱馅的,不配蒜吃没有灵魂!”
林小伟无奈地看着她:“女孩子家家的,吃大蒜不怕有味啊?”
“那怎么了?”林小满理直气壮,“美食当前,还在乎什么形象!快给我拿!”
林小伟只好去厨房拿了一头蒜给她。
看着林小满就着蒜瓣,一口锅贴一口蒜,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小脸满足得泛着红光,林小伟忍不住笑道:“你这丫头,吃相真是……不过这味道,确实是‘香飘飘’啊,名不虚传。”
然而,在城市另一条昏暗的街道上,刚才那个行乞的女孩,依旧在寒冷的夜色中徘徊。她瑟缩着肩膀,在一个个垃圾桶里翻找着可以果腹的食物残渣。清冷的月光偶尔穿过高楼的缝隙,照亮她凌乱发丝下那张苍白瘦削的脸。
仔细看去,那张脸,确实与林小满有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似,尤其是眉眼和脸型的轮廓。但她比林小满更瘦,脸颊凹陷,脸型也更小一些,个子也略显矮小,长期的营养不良和流浪生活在她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她的眼神惊恐而麻木,与林小满那双总是充满活力、时而狡黠时而迷糊的明亮眼眸截然不同。
这个神秘的乞丐女孩,她到底是谁?她来自哪里?为何沦落至此?又为何,她的容貌会与林小满产生那微妙的联系?这偶然的相遇,仿佛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虽然微小,却悄然荡开了涟漪。
她与林小满之间,是否真的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