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青的电话很快回了过来,她的声音通过李霄翰手机的免提清晰地传遍寂静的客厅,冷静而高效:“翰哥,信号源锁定了。不在西郊化工厂,而是在北郊,一个已经废弃了五六年的希望小学里。位置很偏僻,周围几乎没有住户。信号停留时间较长,应该就是目前的位置。”
“西郊工厂…北郊学校…”李霄翰眼神冰冷,“果然是个陷阱。他想把小伟单独引到荒无人烟的工厂,恐怕就没打算让兄妹俩活着离开。他的老巢在学校。”
目标锁定,行动计划立刻在李霄翰脑中形成。他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语气不容置疑:“薇薇,晓雯,还有郝明虎子你们几个,全部留在这里等消息,哪里也不准去!这不是逞能的时候,对方是穷凶极恶的罪犯,非常危险!”
他又看向林小伟:“小伟,你跟我们一起去,但必须完全听从指挥,绝对不能擅自行动!明白吗?”他知道不让林小伟去是不可能的,但必须约束好他。
林小伟用力点头,此刻,两位专业的刑警哥哥是他唯一的希望和依靠。
李霄翰走到一边,快速用加密通讯频道联系了市局指挥中心:“指挥中心,我是刑警一队李霄翰!现确认发生一起恶性绑架案,人质是一名十五岁女性,绑匪疑似与五年前林大川夫妇殉职案有关,极度危险!请求特警支队支援!位置在北郊原希望小学旧址!请求安排周边制高点狙击手掩护!重复,绑匪极度危险,可能持有武器!”
“指挥中心收到!支援力量立刻出发!保持通讯畅通!”
指令下达,专业的机器开始高速运转。李霄翰兄弟俩迅速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配枪和备用弹夹,李霄阳还给林小伟塞了一件防弹背心让他穿上。
“出发!”李霄翰一声令下,三人迅速下楼,黑色的SUV如同利箭般撕破夜幕,朝着北郊疾驰而去。
---
与此同时,废弃希望小学的某间教室里。
林小满被粗糙的麻绳捆住了手脚,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嘴里塞着破布,但依旧用愤怒的眼神死死瞪着坐在不远处课桌上喝酒的男人——刘莫。
她发出“呜呜”的声音,用力挣扎。 刘莫被吵得烦了,放下酒瓶,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把扯掉她嘴里的布:“死丫头,吵什么吵!再嚷嚷没完没了,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放点血?”他手里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在她面前比划着。
林小满吓得一哆嗦,但倔强地没有哭,只是狠狠地瞪着他。 “哼,算你识相。”刘莫冷哼一声,重新坐回去,“别着急,等你那个好哥哥来了,我会把你们兄妹俩一起送下地狱,路上也有个伴儿,黄泉路上不孤单。哈哈哈!”他发出癫狂的笑声。
“呸!”林小满啐了一口,“你做梦!我哥哥和警察叔叔一定会来救我的!” 刘莫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变得阴鸷恐怖:“救你?哼!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对该死的爸妈!当年要不是他们死咬着不放,废了我们‘暗影’组织,把我们一网打尽,老子也不会像条丧家之犬一样东躲西藏!就剩下我一个人逃了出来!我们老大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发过誓,一定要给他报仇!要把你们林家全部杀光!等我把你哥哥骗过来宰了,再来慢慢解决你!我要用你们的血,去祭奠我大哥的在天之灵!”
林小满听完,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冷笑一声,清亮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充满了讽刺: “呵呵,你是有什么逼脸在这里说这个??我爸妈是英雄!是光荣的人民警察!他们铲奸除恶,为民除害,轮不到你这个漏网之鱼、社会的渣滓来评判!你们那个狗屁‘暗影’组织,走私毒品、拐卖人口、杀人越货,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我爸妈那是替天行道!相比之下,你们算什么?只会在阴沟里打洞的老鼠!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绑架一个小女孩来报复!你们连给我爸妈提鞋都不配!还敢大言不惭地说报仇?我爸妈的死,肯定也和你们脱不了干系!你们才是罪该万死的凶手!”
这一番话,如同刀子一样戳在刘莫最痛的地方。他猛地站起来,脸色狰狞扭曲,几步冲过来,一把薅住林小满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匕首几乎贴到了她的脸上! “臭丫头片子!老子轮得到你来教训?!信不信我现在就划花你的脸?!”他的呼吸粗重,充满了暴戾的气息。
林小满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依旧咬紧牙关,毫不畏惧地瞪着他。
---
废弃学校外围,数辆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车辆悄无声息地停下。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如同暗夜中的猎豹,迅速而安静地散开,占据了各个有利位置和高点。红外瞄准镜的红点在校舍的窗户和出入口无声地扫过。
李霄翰兄弟和林小伟伏在一堵矮墙后,通过望远镜观察着寂静得有些诡异的校舍。 “太安静了。”李霄阳低声道,“不像有人的样子。” 李霄翰按住耳机:“狙击组报告情况。” “报告,1号点没有发现热源信号。” “2号点没有发现。” “3号点…等等…二楼最东侧教室有微弱热源!一个!静止状态!”
有发现!李霄翰精神一振,立刻通过对讲机下达指令:“突击组注意,目标可能位于二楼东侧教室。行动谨慎,人质安全第一!行动!”
几名身手矫健的特警队员利用阴影和掩护,迅速接近教学楼入口,爆破手无声地安置好微型炸药准备破门。
“轰!”一声轻微闷响,门锁被破坏。突击队员如同利刃般突入,战术手电的光柱在黑暗的走廊和空荡的教室里快速交叉扫描。 “安全!” “安全!” “报告,二楼东侧教室发现异常!”
李霄翰三人立刻在掩护下跟进。来到二楼东侧教室,只见教室中央的地上扔着一截被割断的绳子和一块脏兮兮的破布,旁边还有一个空酒瓶和一个还在闪烁着红灯的、巴掌大的小型设备。
一名特警队员小心翼翼地捡起那个设备:“头儿,是远程遥控的录音播放器。刚才我们听到的人质声音,应该是这个发出的。”
李霄翰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拿起对讲机:“狙击组!报告热源情况!” “报告…热源消失…刚才检测到的微弱热源…似乎是…那个电子设备发出的…”
“妈的!”李霄翰忍不住骂了一句,“中计了!是陷阱!他早就知道我们会来!用录音和发热的电子设备拖延时间,他本人早就带着小满转移了!”
这只老狐狸,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狡猾和谨慎!他故意透露化工厂,又用真正的信号源学校设下双重陷阱,目的就是为了戏耍警方,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
林小伟看着空荡荡的教室和那截绳子,仿佛还能看到妹妹刚才在这里挣扎恐惧的样子,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巨大的失望和更深的恐惧几乎将他淹没。
刘莫,到底把小满带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