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转向天府之国——四川。王海家的家常菜小摊生意一如既往的红火,灶火熊熊,油烟缭绕,香气四溢。王海爸爸系着沾满油渍的围裙,手里颠勺的动作行云流水,嘴里还不停地用四川话吆喝着:“幺妹儿!三号桌的回锅肉好咯!端一哈(一下)!” 王海妈妈和姐姐则像两只忙碌的蝴蝶,穿梭在几张简易的餐桌之间,点菜、上菜、收拾桌子,忙得脚不沾地。
放寒假回来的王海,自然也被抓了壮丁,负责一些简单的活儿,比如洗菜、切配,偶尔帮忙端个菜。今天中午,客人格外多,王海忙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忙过一波高峰,刚想喘口气,就见他爸拿着个盘子,脸色铁青地走过来,一把将盘子杵到他面前,气急败坏地用四川话吼道:
“海娃子!你搞啥子名堂嘛?!客人投诉都投诉到我这里来了!这菜有问题你看不出来嘛?!”
王海被吼得一懵,接过盘子看了看,里面是一条吃了一半的清蒸鱼。他挠挠头,一脸无辜加委屈:“咋啦嘛爸?这鱼…莫得问题啊?都是新鲜的噻!现杀现蒸!你还骂我…”
“新鲜?!我让你看看啥子叫新鲜过头咯!”王海爸简直要气笑了,用手指着那条鱼,声音拔高,“我没猜错的话,这鱼是不是你从旁边那个水桶里头捞出来的?!”
王海更懵了,点点头:“对啊!清蒸罗非鱼嘛!你说新不新鲜嘛?今天吃啥子?罗非鱼!早上吃啥子?罗非鱼!中午吃啥子?罗非鱼!晚上估计还得是罗非……” 他居然还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显然对家里单调的鱼类食谱颇有微词。
“罗非你个头啊!”王海爸差点背过气去,拿起灶台上的大勺子,“啪”地一声拍在鱼身上,对着那条鱼吼道:“嘿!兄弟!起来说句公道话!莫装咯!你都成精咯!”
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随着他爸这一勺子下去,那条原本应该熟透了的罗非鱼,竟然“啪嗒”一声,猛地从盘子里蹦了起来!鱼尾一甩,直接蹦起一米多高!然后“噗通”一声掉在地上,还在那啪啪地弹跳着!
空气瞬间凝固了。
王海:“……”
王海爸:“……”
周围的食客:“……”
下一秒,整个小摊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哈!哎哟喂!笑死老子咯!”
“鱼都跳起来抗议咯!哈哈哈!”
“老板!你们家的鱼确实新鲜!太新鲜咯!新鲜得吓人!”
王海看着地上还在垂死挣扎的罗非鱼,脸瞬间红成了猴屁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这才想起来,旁边水桶里养的是准备明天卖的活鱼,而放处理好的鱼的水池在另一边…他捞错桶了!
王海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赶紧跟那桌客人赔礼道歉,重新做了一份菜,还免了单。那桌客人也被这出“鱼跃龙门”的喜剧逗得前仰后合,直摆手说没关系,这顿饭吃得值了,太欢乐了。王海则被他爸罚去洗一整天的碗,并获得了“罗非鱼杀手”的荣誉称号。
---
视线转回津城。寒假期间,有人休息,有人忙碌。林小伟依旧是老样子,白天没事就跑去仓库兼职,挣点生活费。
仓库里,“哼哈二将”方岩和孙二狗依然是快乐的源泉。方岩最近沉迷于研究“春节驱邪阵法”,试图用仓库里的纸箱和胶带摆出一个能“净化年终晦气”的法阵,结果被牛老板以“妨碍交通”为由一脚踹散。孙二狗则因为在搬运一箱塑料玩具时,打了个喷嚏导致腰椎间盘再次“离家出走”,正扶着墙小心翼翼地尝试“自我复位”,嘴里还念叨着:“今年这年关…有点不好过啊…”
吴思彤今天倒是安静得很,坐在角落的办公桌后,对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神情专注。林小伟忙完手头的活,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彤彤,写什么呢?这么认真?”
吴思彤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合上电脑,但看到是林小伟,又放松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没…没什么,随便写点小说…瞎写着玩。”
“哦?小说?厉害啊!什么类型的?能看看吗?”林小伟来了兴趣。
吴思彤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屏幕转向他。林小伟大致浏览了一下开头,写的似乎是一个关于梦想和坚持的青春故事,文笔还挺细腻。 “写得不错啊!”林小伟真诚地夸赞,“就是…这男主和女主设定,年龄差好像有点大?差五六岁呢。现在的小姑娘,不都喜欢同龄或者小奶狗嘛?喜欢大叔款的恐怕不多吧?”他纯粹是从市场角度分析。
吴思彤闻言,低下头,脸颊微微泛红,心里小声嘀咕:“切…我不就是吗…喜欢你这样的…” 当然,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嗯…剧情需要嘛…”
两人就小说的情节和人物设定聊了一会儿,林小伟还根据自己的阅历给她提供了一些灵感建议,吴思彤听得眼睛发亮,连连点头。
到了午饭时间,四个人(林小伟、吴思彤、方岩、孙二狗)凑在一起吃盒饭。
难得的是,中二病晚期的方岩今天说话居然正常了不少,他咽下嘴里的饭,问道:“伟哥,听说你们前几天去西安玩了?咋样啊?好玩不?”
林小伟立刻来了精神,绘声绘色地讲起了西安之旅,尤其是重点描述了王小虎和郝明在大唐不夜城跳《极乐净土》的“壮举”! “你们是没看见那场面!好家伙!那俩活宝!扭得那叫一个妖娆!比旁边真小姐姐还投入!我当时录了视频!”林小伟笑着拿出手机,找到那段“黑历史”视频播放。
方岩和孙二狗凑过去一看,差点把嘴里的饭笑喷出来! “哈哈哈哈!虎哥和明哥这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啊!” “这蝴蝶步!这眼神!绝了!男人骚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了!” 吴思彤也捂着嘴笑得肩膀直抖:“他们俩…完全跳出了那种‘爱咋咋地’、‘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感觉!”
仓库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日子一天天过去,年关越来越近。街上张灯结彩,年的气息愈发浓厚。仓库的工作也变得更加忙碌,各种年货、礼品盒堆积如山。
周末,林小伟兄妹俩约上李薇,一起去市中心的大商场采购年货。哼哈二将方岩和孙二狗听说后,也死皮赖脸地跟来了,美其名曰“帮忙拎包”,实则看热闹兼蹭吃蹭喝。
商场里人山人海,年货大促的招牌随处可见。他们穿梭在人群中,买新衣服、买糖果零食、买春联福字、买送给牛老板夫妇的礼物…大包小包,收获颇丰。
在一个商场中庭,正在举办热闹的迎新年活动,主持人拿着话筒和各种小礼品与观众互动。气氛正嗨时,主持人突然拿出一个看起来特别精美的礼盒,大声宣布:“接下来是特别环节!我要把这个‘新春超级大礼包’抛给大家!谁抢到就是谁的!”
说完,他用力将礼包向人群中抛去!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礼包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正好朝着林小伟他们这个方向落下!
林小伟眼疾手快,下意识地跳起来去抢!结果他光顾着看礼包,没注意脚下,落地时一个踉跄,不小心把旁边正仰头看热闹的林小满给结结实实地撞倒在地! “哎哟!”林小满摔了个屁墩儿,手里的糖葫芦也掉在了地上,摔得糖壳碎裂。她小脸瞬间就垮了,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小满!对不起对不起!哥不是故意的!”林小伟也顾不上抢什么礼包了,赶紧蹲下去扶妹妹,一脸愧疚。 那个“超级大礼包”早就被旁边一个身手敏捷的大妈抢走了。
林小满瘪着嘴,委屈巴巴:“我的糖葫芦…屁股也疼…哥你讨厌!” 哼哈二将也凑过来,方岩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摇头晃脑:“伟哥,你这就不对了!为了身外之物,竟对亲妹下如此狠手!实非君子所为!” 孙二狗捂着腰(虽然好像没事),也跟着帮腔:“就是就是!忒不靠谱了!”
林小伟被他们说得更加不好意思,连连道歉:“我的错我的错!哥再给你买!买两根!不!买一捆!” 林小满本来只是有点委屈,一听哼哈二将居然敢数落她哥,顿时不乐意了,小眉头一竖,瞪着方岩和孙二狗:“喂!你们俩说什么呢!我哥是不小心的!我自己说他可以,你们不许说他!”
方岩和孙二狗被这突如其来的“护哥狂魔”反应弄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方岩指着林小满对孙二狗说:“瞧瞧!瞧瞧!这就是亲兄妹!内部矛盾内部解决,对外战线绝对统一!” 孙二狗点头:“是极是极!惹不起惹不起!”
林小伟看着妹妹明明自己摔疼了还维护他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又觉得好笑。他赶紧拉着李薇去旁边的甜品店,给林小满买了一大堆零食赔罪。看到好吃的,林小满立刻破涕为笑,大方地“原谅”了哥哥。
采购结束,大家提着大包小包准备回家。临走前,李薇轻声问林小伟:“小伟,今年过年…你们打算怎么过?”
林小伟笑了笑,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还能怎么过,老样子呗,就我和小满两个人。爸妈走后,每年都这样,习惯了。”
李薇握住他的手,眼神温柔:“今年…要不和我家一起过吧?我妈也说让我有时间带你去家里坐坐。我哥他们也在家,热闹。”
林小伟愣了一下,看着李薇真诚的眼睛,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他反握住李薇的手,用力点点头:“好!今年…我们一起过。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新年。”
夕阳的余晖洒在三人身上,拉着长长的影子。林小伟一手提着年货,一手牵着李薇,林小满蹦蹦跳跳地跟在旁边,吃着新买的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