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转战KtV。包间里灯光迷离,巨大的屏幕闪烁。啤酒、果盘、爆米花堆满了茶几。郝明和王小虎当仁不让地抢过麦克风,率先来了一首声嘶力竭、调子跑到姥姥家的《兄弟》。王海和赵磊合唱了一首老掉牙但情怀满满的《真心英雄》。张强则点了一连串快节奏的嗨歌,在狭小的空间里扭得极其投入,被王小虎笑骂“抽风”。
气氛逐渐升温,酒也下去不少。王小虎喝得脸红脖子粗,挤到点歌台,嚷嚷着:“下一首!我的!《好运来》!给晓雯讨个好彩头!”前奏一响,他就扯开破锣嗓子嚎了起来,那调子拐得山路十八弯,高音劈叉,低音破锣,魔音贯耳,杀伤力惊人。蔡晓雯捂着脸笑倒在沙发里:“王小虎!求你了!别嚎了!扰民啊!”众人笑得东倒西歪,郝明更是夸张地做出用抱枕堵耳朵的动作。
就在这魔音肆虐的间隙,林小满突然蹦起来,灵活地窜到点歌台,小手啪啪按了几下。她拿起另一只麦克风,清了清嗓子。
前奏忽然一变,变成了略带俏皮诡异的电子音。林小满站在屏幕前,小脸在变幻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认真。
她开口,声音竟带着一种空灵的味道,完美契合了那首《影子小姐》的调调:
“旋旋 旋转黑白更迭,也不曾脱离改变
夜夜 夜深人静之间,也不曾看得见我的脸 我的眼,我的双手,是否冰 是否空悬。。。
”
她的声音干净又极具表现力,把歌词里那种深邃感觉,节奏感极强。原本还在笑闹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连王小虎都忘了嚎,张着嘴,惊讶地看着那个平时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竟然会唱出那么好听的歌曲。
“等某一个深夜
等某一刻的停歇
孤独夹杂厌倦
将希望掩埋枯竭
在雨后的长街
在空荡荡的地铁
跟 随你 浮现
最后一次对你说
爱的卑微是软弱
喜欢却不是谁的错
放弃了 再见了
做你身后影子久了
都忘了真实自我
……”林小满唱到副歌部分,坐在身边的李薇和蔡晓雯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唱起来。她小小的身体随着节奏轻轻摇摆,大眼睛里闪着光,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一曲唱罢,包间里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比刚才热烈十倍的掌声和口哨!
“卧槽!小满!深藏不露啊!”郝明第一个吼出来。
“太棒了!这嗓子!绝了!跟原唱囧菌半斤八两”蔡晓雯用力鼓掌。
“果然唱歌好听是有遗传的!”王海感叹。
“虎子!学着点!嘛叫唱歌!介才叫唱歌!”郝明不忘损王小虎一句。
王小虎也不恼,由衷地竖起大拇指:“小满妹妹!牛掰!跟你哥一样,不愧是亲兄妹!”
林小满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小脸红扑扑的,但还是骄傲地扬着小下巴,像只得意的小孔雀。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坐在角落的林小伟,在妹妹的“刺激”下,也被点燃了某种兴致。
他默默起身,走到点歌台,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一首熟悉的、带着淡淡古风忧伤的旋律缓缓流淌出来——许嵩的《清明雨上》。
包间里的喧闹渐渐平息。林小伟拿起麦克风,走到屏幕前。迷离的灯光落在他清俊的侧脸上,他微微垂着眼,酝酿着情绪。
“窗透初晓,日照西桥,云自摇……”
第一句出来,整个包间瞬间落针可闻。那声音清澈干净,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磁性,又蕴含着恰到好处的、内敛的深情。每一个字,每一个转音,都精准地敲在旋律上,更敲在听者的心上。
“想你当年荷风微摆的衣角……”
他微微抬眼,目光似乎没有聚焦,却又像穿越了层层光影,轻轻落在了李薇的方向。李薇坐在沙发里,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心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呆呆地看着灯光下那个专注歌唱的身影。他穿着她送的衬衫,身形挺拔,歌声温柔得像窗外的月光。
“木雕流金,岁月涟漪,七年前封笔,因为我今生挥毫只为你……”
副歌部分,情感层层递进,带着一丝追忆的怅惘和刻骨的深情。没有声嘶力竭,却字字入心。郝明忘了喝酒,王小虎忘了耍宝,蔡晓雯眼里闪着光,连林小满都托着腮,一脸崇拜地看着哥哥。
张强喃喃了一句:“卧槽,伟哥这是开挂了吧?”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余韵仿佛还在包间里萦绕。短暂的寂静后,是比刚才林小满更炸裂的掌声和鬼哭狼嚎!
“伟哥!请收下我的膝盖!”
“这嗓子!不去当歌手白瞎了!比上次在夜市唱的还好听。”
李薇也说“还有比上次在漫展唱的还好听。”
“薇薇姐!听见没!‘今生挥毫只为你’!伟哥这是表白啊!”王小虎扯着嗓子起哄。
“亲一个!亲一个!”郝明立刻跟上节奏,唯恐天下不乱。
李薇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在起哄声中羞得不敢抬头,心里却像打翻了蜜罐,甜得发颤。林小伟放下话筒,在一片起哄声中走回座位,表面镇定,耳根却红得彻底,目光躲闪着不敢看李薇,只低声说了句:“瞎起哄什么。”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泄露了他心底的愉悦。
接下来的时间成了林小伟和林小满兄妹俩的“演唱会”。
大家轮番点歌,兄妹俩轮流献唱,从流行到古风,从深情到搞怪,信手拈来,引得阵阵尖叫和掌声。
啤酒瓶空了一打又一打,果盘见了底,爆米花撒了一地,快乐像金色的泡沫,在这个小小的包间里不断堆积、膨胀。